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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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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时,敌人一面的方蛟,已自扑身向前,随着他陡然下落之势,一口软剑已掣抽在手,银光灿处,直认着岳天锡身上就扎。 “爹,小心!” 一旁的岳青绫惊叫一声,抖手打出了暗器蛾眉针,直取向方蛟后颈。 “哧——”阳光下闪烁出一丝白光。 方蛟一式“怪蟒翻身”,剑势轻扬“叮”格开了来犯的暗器,岳天锡乃于此一瞬陡地挺身跃起,怒叱一声:“无耻小人!” 话出,掌到。 恨极了对方卑鄙伎俩,岳天锡来不及拔出身后兵刃,一式排形运掌,双手齐胸霍地向外推出,发出了势若狂涛的巨大掌力。 一任方蛟之阴损刁顽,面对着岳天锡如此狂猛之势,亦不敢轻率接招,一声怪笑道:“好!”身子一式倒蹿,“呼”地飞身寻丈开外。 战云轻启,却是一发而收。 两个人对面仁立,怒目以视,尤其是岳天锡,一时大意,险些受害。面对着对方这个昔日的冤家对头,其怒可知。 虽然如此,却还有一份武林规矩。 “好厉害的烈火毒弹,足下原来惯以趁人之危,看来是不改旧习,失敬,失敬!” 一面拱手以抱,却把长衣一角扳起来塞向腰间,右手乍翻,已把斜背在背上的一口弧形短剑取到手上。 两句话看似持之以礼,却是暗含讥讽,损得厉害,方蛟即使脸皮再厚,也不能置若无闻,一时间只臊得面红耳赤。 这个人却也有他一套啐面自干的涵养功夫。 谛听之下,只见他仰天发出了一声怪笑,双手拖剑一拱:“这不是岳老哥么?多年不见,老兄还不是一样?舌枪唇剑,逼人得厉害,兄弟失礼,老哥你万请勿怪,失礼、失礼!” 一边说,一边故示轻松地嘻嘻笑了起来。 岳天锡正是深知这个人的厉害,决计不能掉以轻心。 “足下这就不用客气了……”岳天锡哈哈一笑道:“五年前承你手下留情,姓岳的活着没有死,这笔账今天可以算一算了!” 这么一说,包括朱允炆在内,每个人心里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两个人结有宿仇。 “哼哼……” 方蛟由鼻子里发出了一串冷哼,三角眼里满是狰狞:“这么说,你父女是存心找我来的了?” “你完全说对了!”凌声道:“等你已不是一天半天了!” 陡地,他前进一步,弧形剑抱右臂,直攀向左面肩头,拉出了一个架式。 “足下铁手功,端的厉害,岳某不才,今天还要长长见识,废话少说,这就请吧!” 一面说,岳天锡便自缓缓蹲下了身子。 耳听得一阵子“唰唰”声响,眼看着无数落叶,细小沙粒,随着岳天锡下蹲的身势,竟自慢慢向外扩散而开…… 岳天锡半蹲着身子,更像是深深打入地下的一截铁桩,说不出的一种沉着劲儿。 包括宫天保在内,也只能看出来岳天锡的内力惊人,只是对方眼前所施展的到底又是一门子什么样的功夫,却是讳莫如深。 岳青绫却是心里有数,她知道,父亲在面对着眼前这个生平大敌时,不惜把毕生浸淫的“碎马功”都施展了出来。 那是因为方蛟的“铁手穿墙”功力过于厉害,多年前父亲一时大意,几乎在对方这门功力之下丧失性命,才致于今天的上来谨慎。 方蛟目睹之下,神色微微一变。 却是他身后四个人,蓦地腾身而前,一片飞云样地向下一落,略呈四角之势,把岳天锡围在其中。 方蛟这才为之一松,瘦削的脸上,显示着一片阴森,随即嘻嘻有声地笑了。 “岳老大,你这是成心要我献丑了……恭敬不如从命,我接着你的就是了!” 说时却把一双三角眼,转向岳青绫一瞥,冷冷笑道:“怎么样,大姑娘也来一块玩玩?” “用不着!” 岳天锡眸子瞬也不瞬地直盯着他,嘴里却在向女儿招呼: “丫头,小心护驾,不可妄动。” 其实他不关照,岳青绫也看出来了,敌人一面,既然在此处设有埋伏,保不住前道也是一样。曾听父亲说过,对方阵营里还有个姓井的,更是阴险狠毒,说不定就埋伏在附近,岳青绫年少气盛,艺高胆大,虽不曾把对方看在眼里,却是眼前保着皇驾,可就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再者父亲以一敌五,也使她放心不下……便自一声不吭地站立一旁,以备必要时的随时出手。 所幸朱允炆连经大敌,多少也有了些历练,岳氏父女的眼前护驾,终使他心情稍安,使自在一方大石上坐下,宫、钱二位一左一右紧紧侍立。再加上岳青绫的一力侍卫,这般阵仗,即使最险恶的情况之下,亦可保无虑。 就在这一霎,现场已有了变化。 像是谁也没有看清楚,方蛟灵巧的身势,蓦地狂飞而起。 两口雪亮的剑锋,“呛当!”迎在了一块。 岳天锡矮下的身子,忽地跃身而起,方蛟这一面,反倒是矮了下来。 “呛当!” 又是一声脆响! 即在这第二度交锋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子,“呼!”地分了开来。 就在此将分开的一霎,方蛟的一只左手骈指为刃,剑也似的疾劲,猛地直向着岳天锡肋上插来。 岳天锡似乎是防着了他的有此一手,右腕倏起,用胳膊时子狠狠地向对方搪了一搪。 太快了。 除了岳青绫以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岳天锡这一手“单翅斜飞”显然是用上了。 眼看着方蛟的身子就空一个打滚,或许是下意识里他已觉出了不妙,即在他一式“铁手穿墙”落空之下,希冀着逃开对方的毒手。 却是慢了一步。 岳天锡那一只左手,几乎在毫无迹象中蓦地而出,疾如电闪。 “噗!” 一掌拍中了方蛟后背。 紧跟着两个人错身而开,宛似交翅而过的一双燕子。 岳天锡落下的身子潇洒如昔。 方蛟却不一样了。 随着他脚下的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跌倒地上,紧跟着下额上翻,“哧!”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血箭也似地足足喷出了三尺来高,便自直直地倒了下来。 方蛟死了。 死在岳天锡那一式肉掌之下。 旁观的人不免大是奇怪,尤其是与方蛟一伙同来的四个人,他们与方蛟朝夕相处,确知头儿一身筋骨,由于曾习“锁阳”神功,又经特殊锻炼,几至刀枪不入,何以眼前却会丧生在岳天锡的一只肉掌之下? 这事是一个待解的悬疑。 岳青绫却是心里有数,她知道,父亲为报当年一时大意,险些丧命在方蛟绝功“铁手穿墙”手下之耻,五年以来昼夜勤习“碎马功”,据知,似乎只有这门功力才能透过方蛟那般坚实的肌肤,直伤内脏。 也是方蛟自负过甚,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对方所练的“碎马功”如此厉害,一经接触,非但五脏俱摧,甚而那一根直贯的后背脊梁,亦为之节节碎落。方蛟即使是再多一条命,也是活不成了。 眼看着头儿的暴毙,四差卫俱不禁吓了个魂飞魄散,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原来眼前四差卫所站立的这个四角阵式,早经熟习,名唤“四虎看鹰”。 鹰者,即先时方蛟之处。阵式之微妙,端在正中的那一只鹰,一经发挥,深不可测,堪称厉害得很。却是眼前作为全阵中枢的那只鹰的忽然丧生,不用说,于全阵有绝对的影响。 虽然如此,四只虎一旦发起威来,却也大有可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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