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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飞鸿怒目望时,方才袭击自己的那双白鹫,此刻已似无事一般地,又安闲地立在妇人身后的乌金架上,一来一往真是快如飘风,当真是快速惊人。

  郭飞鸿不由摸了摸脸,略有几分愧疚地道:“大姑所豢养的这双白鹫果然厉害,以之对敌,确是再好不过。”

  妇人微微笑道:“方才这畜生出击,还算是留了情面,否则一连三翅,就是一个铁人也得为它两翅打碎!”

  言罢含笑自蒲团上站起来,满面春风地道:“郭少侠,你现在当可以知道,如果这两双白鹫,同时出击一个目标,那种威力,该是何等的惊人了!”

  经此一试,郭飞鸿已经相信二鹫的厉害,虽说是真个动起手来,自己未见得就不是二鹫对手,可是却也不易应付。

  当时点头道:“大姑所言不错,如果带此二鹫去找寻那两个老怪物,确是非常有用。”

  妇人冷冷一笑,点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两个东西,平日养尊处优,很难担当重任,在它们出去之前,却要先给它们些苦头吃吃才行。”

  飞鸿忽然想到前情,不由怀疑地问道:“听家师说,有一位前辈曾豢养过如此一双白鹫,倒与大姑你这一双情形甚为相似。”

  妇人惊奇地看了飞鸿一眼,颔首笑道:“你的见闻甚是丰富,你说得不错,这双白鹫,正是那位前辈道长所豢养的‘雷火双鹫’,就是这座洞府,也是那位道长所有的,不过现在由我居住“罢了!”

  飞鸿怔了一下道:“这就难怪了,这位老前辈,尊号是如何称呼?”

  妇人走过来,轻轻嘘了一声道:“我们到外面去说。”

  飞鸿十分惊奇地随她来到了外面,遂问:“大姑莫非还有什么……”

  妇人一笑道:“那位道人大号‘雷火’,此刻就在洞内,他生平最不喜人呼他名姓,怕他听见着恼,所以才唤你出来。”

  郭飞鸿不由大吃了一惊,半天才呐呐道:“什么……那位老前辈仍然还在人世?”

  妇人点了点头,道:“谁说不在?”

  笑了笑又接道:“这是一个秘密,我想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不过现在你也知道了!”

  飞鸿奇犹自难信,道:“这位道长,现在仍住在这里?”

  妇人肯定地点点头,神秘地一笑道:“所以我才说可以帮你一个忙,不过这也要看这位前辈的兴头,他生平最不喜管人家的闲事,我也不一定能说动他!再说他老人家自封洞之后,已二十年不问外事,一心悟道,这件事还拿不准!”

  飞鸿微微一笑道:“大姑你错会了我的意思了,我并无意请人家帮忙,再说这位雷火道长,和这件事根本是无所牵扯,他老人家自是不会管的!”

  妇人想了想,道:“这事等会儿再说。不过,我是不甘心被这两个老怪戏耍,此事因我多事才使你功败垂成,令我于心不安,无论如何,我要为你设法擒回他二人,我的雷火双鹫起码可以为你效劳!”

  一言提醒了郭飞鸿,他剑眉一挑道:“它们能为我寻地上的人么?”

  妇人眯起双目,呐呐道:“它们可以为你找寻落在地上的一根针!”

  飞鸿双手一拍道:“好!那么大姑,请你放它们出去先察一察两个老怪物的踪迹,我们确定了他二人的藏处之后,再想办法对付他们!”

  妇人点头道:“这一点我早已想过了,只是这双鹫,惯于夜晚出猎,而且夜晚比较不易为人发觉,再者那花明、石秀郎的面相模样,你能够画下来么?”

  飞鸿想了想道:“我可以试一试,但这为什么?”

  妇人道:“因为雷火双鹫没有见过他们!”

  郭飞鸿立时走到了一张石案旁,妇人自案内取出纸笔,飞鸿就记忆所及,匆匆把二人形象描画出来,美妇人在一边不由赞叹道:“真是像极了,我只知你武技高强,谁知你还是一个出色的丹青手!”

  飞鸿一笑道:“小时喜欢画画,如今已是多少年没有提过画笔了!”

  玄衣美妇把画好的两张画像看了一会儿,就道:“我去去就来。”

  然后她移身进入内室,把两张画像,分悬在那双白鹫面前,那雷火双鹫自经雷火道人训练后,早已通灵,昔日道人每令它们出猎时,都必先以画像对双鹫悬着,双鹫对此早成习惯。

  是以玄衣妇人将画像一悬,二鹫已耐不住烈性,纷纷展翅怪鸣了起来,巨大的翅风,使得洞室内有如起了风暴一般,轰轰作响,如此暴叫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双双注视着那两张画像,端详不已。

  玄衣美妇走过去,在二鹫身上摸了摸,由旁边一具竹篮内,取出了两个鸟首,分餐与二鹫,低声道:“今晚我放你们出去,你们去找这两个人,找着了就快回来!”

  说罢正要转身出室,忽听石壁间,传出了一场喟然长叹道:“贫道二十年前的一点慈心,今日却为自己带来了一场浩劫,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玄衣美妇闻声神色一变,回身吃惊道:“道长……你醒了么?”

  石壁间一声冷笑:“贫道何曾睡着?”

  玄衣妇人向着石壁冉冉一拜道:“莫非难妇做错了什么,以致令道长不悦?”

  石壁间又是一声冷笑道:“任宝玲,当初你来时是怎么在贫道坛前起誓的?你曾答应过今生永不离山,永不见客,怎么如今却都变了?”

  玄衣妇人不由面色苍白嚅嚅道:“老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道人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了!”

  玄衣妇人慢慢跪下身子,向壁间拜了拜道:“老前辈可肯助他一臂之力?”

  一声冷笑发自壁间,随着是冷森森的语音道:“贫道自封洞以来,几曾问过外事?任宝玲,此事依贫道看,你最好退身世外,否则后悔不及!”

  玄衣妇人呆了一呆,道:“这……老前辈莫非认为有什么凶兆么?”

  道人冷笑道:“你可知道来人的厉害?不要说你武功万万不及,就是贫道出手,也不见得就是来人对手,贫道当年一念之慈,掩护了你,已是有违本旨,焉能在成道之前,再招惹如此麻烦,这是万万行不通的,你还是快快叫那少年去吧!”

  妇人跪在地上,长叹了一声道:“难妇自知此举有背誓言,可是已然亲口允诺,怎能反悔,此事老前辈可以袖手不管,难妇却是虽死而无恨!”

  她说到此,又向石壁拜了一拜,盈盈站起。

  石壁内的道人喟然一叹道:“你不听贫道良言相劝,今后不要再来找我,这件事贫道是不会管的!”

  任宝玲一声不响,转身而行,道人又道:“花、石二怪乃是当今宇内最难缠的人物,贫道把利害告诉了你,信不信由你,只是有一点,你自作自受,却不可把贫道牵涉进去!”

  妇人苦笑道:“老前辈请宽心,难妇蒙道长收容,大恩待报,岂能如此待你老人家!”

  道人哼了一声,遂沉寂无语!

  玄衣妇人来至外室,若同无事一般,郭飞鸿回道:“大姑,两只白鹫可愿出猎?”

  妇人苦笑道:“今晚就可放出,在未放出之前,要用竹针刺它们的身子,增其痛苦,如此它们才会增加对花、石二怪的痛恨,势必得之而后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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