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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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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急怒攻心 那乔平闻言后嘿嘿冷笑了一阵,慢吞吞地道:“师太,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乔平如今也是这八十岁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可是师太,你可知一个残废人内心的痛苦,自从这只右眼瞎了以后,四十年来我羞见故人,这漫长的四十年……”他抬头看着远天,那只炯炯有神的独眼闪着泪痕,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我无时无刻不在叫自己的名字,乔平呀,乔平,你枉称一男子汉了!这丧明之仇不共戴天,还有这边右脸……若不是我那纪老哥及时救治,我早已一命归阴。如今虽侥幸不死,但形同夜枭,人见我俱当成怪物,四十年我受尽人们的讥嘲……嘿嘿……”他冷笑了一阵,又道:“我乔氏门中只我独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这一剑不但与我有废体之仇,我乔氏香烟,亦为此中断。即使我乔平能饶她,这历世先人阴魂岂能轻轻饶她不死……因此,师太,请你退出这番是非之地,还是让我们作一个了断,四十年前她能剑伤我目,四十年后她又何尝不能再赐我一剑,也叫我这怪物少活在人世现眼……我如死在她手,算我学艺不精自取灭亡;她要有幸伤在我手,那才是她应得的报应。我乔平是铁铮铮一条汉子,我的事让我一人承担,决不要任何帮手,即使是我那纪老哥,他要出手,也得等我和她先作个了断后再说。”到此他猛一侧面,看着云中雁说:“丫头,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没有?常言道,血债须用血来还,父仇于还,师仇也应延及弟子,我今天先杀了你,江湖上也不会笑我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宁我可不愿多耽误时间,尚有事情要同师太商量呢。丫头,你就快说吧。” 云中雁闻言,知道此老成见极深,解释也自废,当时一挺腰,就要出来。一尘子恰在这时插嘴道:“慢来,冷笑了一声道:“师太,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与在下有意为难么?” 一尘子慢慢答道:“不敢,只是要想伤我雁儿,非得先把我这老尼姑打发了不可。” 乔平闻言哈哈狂笑了一阵道:“好,好!我乔平一生就没怕过谁来,既是师太有意要与我为难,我倒要会会师太你那柄拂尘,看看有什么高招,敢轻视我乔某人!” 一尘子含笑答应道:“承蒙乔大侠看得起,贫尼哪有什么高招,既如此就请吧。”她一背手已解下了那柄拂尘,眼前就要有一番惊人的拼斗。 云中雁见状,急得直叫,她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哪识得一尘子一片苦心、只疑一尘子有意耍这鬼见愁一番,心想我与他既有师仇,你老人家又何故有意阻拦,见二人说着就要动手,哪里能容得,只急得娇叱一声道:“师怕,弟子事还是让弟子自己了吧。”这柄剑已在尾音里长虹贯日似的逸出去,口中高喊道:“看剑!” 乔平万料不到,这妞儿居然敢先朝自己下手,心中真是又喜又气,大喝道:“来得好!丫头,你这是自己送死!”身随掌走,竟以一只铁掌硬崩云中雁手腕,右手中食二指朝她膀下“劈儒穴”点来。 一尘子见云中雁竟抢着与那乔平对了招,只得退向一旁,心中暗恨这云中雁不知轻重厉害,只好在旁待机而动,以防不测。 云中雁见他指未到,已透着一股劲风,这只寻竟微微觉得发麻,知道此老怪尚精如今武林失传的“大麻指”,不禁大惊。总算云中雁识得厉害,及早带回这只右手,否则此时怕已落了残废。 这“大麻指”乃六指魔谢小江生平绝学,自雄踞苗疆后一直未遇到理想传人。后来收了这乔平及纪商二人后,因二人都是带艺入门,虽然那大癫上人未将绝技传于二人,但他二人质秉却俱是上材,武功却也了得,故而这六指魔对二人竟破格看待,将一身绝技倾囊相授。 他的绝技失传江湖的共有三样,一样是那“黑炁掌”,一样是“大麻指”,还有一样“般若神功”,都可称得上是极厉害的功夫,江湖上提起来足以胆寒。 “黑炁掌”要内功有根底方可人手去练,尚需童身,此点纪商与乔平都有资格,所以二人都学会了。“大麻指”却是非有极大耐力,而且性情残忍之人才可练得,当然本身内功更是要有了相当基础方可着手,按二人功力是都可练,但在练此“大麻指”期间,必须以活人为靶,最后百日内更为残忍,将掳得生人,尚需略通武者,令与己对招,闪动间以此“大麻指”往他身上穴道下手,轻者残废,重则丧生,故此武林道上,很少有人敢练。那纪商为人厚道,这“大麻指”始终未练成。而这乔平,一来自己生性残忍乖巧,再来欲报那失目之仇,故不惜伤生,将这“大麻指”练成。这种功夫与点穴不同处是可离你肢体尺许处隔空点穴,令人防不胜防。为练此功,死在他手上的活人少说也在百人以上。 那“般若神功”是一种吐纳之术,将本身纯阳之气会通全身,又名“三元开神”,此功运来伤人,只在口齿发音间可令人心神荡漾不可自制,更可运之掌上,较“鹰爪功”、“金钢指”更具威力。因练此功费时较长,进步甚慢,故那乔平将全神放置“大麻指”上,却始终未将此功练成。而纪商却在云龙三现这功夫上有惊人的造诣,叶砚霜旅店结识纪商,午夜见其坐床练功,即为此功。他二人在这三样绝技上总算没有失望,各人都学会了两样,因此待六指魔故世后,他们能继承六指魔前业,继续称霸苗疆。 云中雁虽已及早收手,此时犹觉得这只右手软痛异常,知道无意间已受了小伤。但更惊奇的该是乔平了,这“大麻指”自己轻易未曾用过,今夜不是恨云中雁过甚还不想用出,此番暗运真力一指透出,见对方仅微微迟缓一下,行动自如,不禁大惊。 他哪知云中雁自食那赤仙怪蟒之舌后,本身功力已大为增进,只疑这云中雁竟能运气封穴,哪能不惊,这运气封穴连自己还没练到十分到家,她小小年纪竟在无意间运用自如,这样看来,竟似较自己还强,却不知这云中雁此时正在忍着痛,只不过没出声罢了。 云中雁忍着痛在翻身当口,第二剑“秋风扫落叶”闪着一条青电奔乔平双腿斩来。那乔平此时已惊昏了头,再也不敢轻用那“大麻指”了,因用此功一来消耗元气过甚,再说对方既然擅用运气封穴,自己用出也是枉然。见对方剑已到,双掌往上一举,全身上拔。云中雁内心已恨透了这乔平,此时见他全身悬空,娇叱一声,这剑在手中猛一翻腕,由下往上朝乔平劈来,自己身形也跟着这剑往上窜起,声势端的惊人。 乔平只气得嘿嘿连道:“好丫头,你这是跟我老头子玩命,可怪不得我手狠心毒了。”言罢双掌箕开,往下猛一按,口中嘿了一声,就有一股极大的罡风朝云中雁没头盖脸压来。 在此千钧一发间,有一条灰影一闪,已至乔平足下,双掌上推吐气闻声也是嘿了一声,两股气流对击,发出震耳的一声大响。云中雁在这响声里,似星丸跳掷般被弹出了五六丈远,在雪地里一阵滚翻。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那件上衣竟同刀割一般,撕开了无数条带,披头散发,单剑支地,无疑她已受了内伤,但她竟强咬着牙坚持站着,不愿倒地示弱。她抬起那只左手,指着乔平,娇喘成片,半天也没听见她说什么,可是看得见她嘴在动…… 一尘子见云中雁受了伤,知道乔平这“黑炁掌”非同等闲,又急又怒,一纵身已来至云中雁身旁,探手入怀取出一玉瓶,由内倒出二小丸,塞入云中雁口中,一面伏身道:“雁儿,你千万别出声,你已中了这老怪物的黑炁掌,赶快坐下运气调息,我马上再来看你。”此时云中雁眉头深锁,面色苍白,闻言后连连点头。 一尘子安置好了铁守容,回身朝着乔平道:“对一个晚辈使此毒手,岂不令江湖上耻笑?今天你既伤了她,贫尼岂能与你于休?就请你再用你那黑炁掌,连老尼也一块成全了吧!” 说着话那柄铁拂尘已握入手中,就闻那乔平哈哈狂笑了一阵道:“好个糊涂的尼姑,我与她解决一段恩仇,又于你何事?屡次三番从中捣乱,难道我乔平还怕你不成?眼看这一掌就将这丫头结束了,偏偏你又多事,反而令她活受洋罪,总算这丫头命不该绝,此番暂饶她不死,寄语她那师父了,早晚别叫我遇上,遇上了也就是她的死期到了!”接着哈哈大笑道:“失礼之至,在下本当奉陪师太走上两招,借此学两手高招,可惜尚有琐事留待亲理,好在至迟数日风雷谷尚有好戏,那时少不得还要与师大一番接触,现在恕我乔平不陪了。”说着大袖展处身已腾起,欲往回路奔去。一尘子此时真气坏了,见他那份狂傲简直连自己也未十分瞧在眼内,如今伤了人,居然轻描淡写地交待了几句就想走,哪里容得,大喝一声:“休走!”身子已随后腾起,跟着手腕振处,透着一阵破空轻啸,那是两枚金钱镖。 这两枚普通的“乾隆通宝”制钱,在一尘子手中可不敢小瞧,只见两道黄线一闪已临乔平后脑与颈下,那儿正伏着人体上两个大穴,一为“天容”,一为“哑门”,俱是死穴,一尘子竟能以暗器打穴,可见是武林中少见的高手。 乔平身虽起空,可是他们是高手对敌,浑身是眼,这两枚金钱镖已堪堪要打上了,就闻他口中道声:“好。”那颗头只往旁移开了尺许,容这暗器擦皮而过,他已看清了是两枚制钱,轻舒铁掌拼姆食二指一扭,已将那镖接于手中,入手火炙,不由暗惊这老尼好大的指力。 还未容他接好这钱,又听得老尼一声低叱:“再接这个!”“嗡”一声似群蜂离巢,乔平猛一翻身,见眼前黄光闪烁,竟是一掌飞钱,不由也着了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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