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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你可真忙。”徐小鹤说:“昨天我来了三趟,都没见着你,只有这个法子才行,再不,你又不知搬到哪去了,就更见不着了。”

  公子锦一位道:“咦?你怎么知道我要搬家?”

  徐小鹤也一怔,说:“你真的要搬?这么说我还猜对了?”

  双方相知既深,更是同路人,实不便再相瞒,除了与三太子克期见面,事属极机密,不便事先泄露,其它大可坦诚相告。于是略略把叶照与麻四先生昨夜来访,以及与“铁马门”徐铁交手一段经过说了个大概。

  小鹤聆听之下,惊喜道:“啊——叶老爷爷也来了?他老人家现在住在哪儿?”

  摇头一笑,她又说:“我看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一向是顶怪顶怪,除了陆老师父以外,他跟谁都不来往,想不到居然也对你如此垂青,可真是难得。麻四爷爷我已经见过,想不他们都凑在了一块,要是我陆老师父也来了,该有多好!大家显然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了。”

  说完,她略略眯着眼睛,向公子锦瞧着,微微一笑道:“怎么,这两天过得可好?都见了些什么人?”

  公子锦一笑:“不都给你说了吗。”

  “还没说全。”小鹤挑动了一下眉尖:“最起码还漏了一个人——不是吗?”

  “谁?”

  公子锦一下子还真转不过来。

  “你可真健忘!”小鹤讪讪地笑着:“再想想看……昨天夜里你都上哪里去了?”

  “啊——”公子锦说:“你是说……”

  “我是说你很潇洒!”小鹤说:“一个人穿得漂漂亮亮的……到哪里逛去了?”

  “嘿!”公子锦这才想起,一笑说:“原来你又跟着我了,既然来到扬州,总要四下走走……”

  “这个我没有兴趣,再说我也管不着。”

  徐小鹤忽地把头转到了一边,过了一会儿,才又回过脸来,用着奇怪的眼光向他看着——

  “我只是奇怪,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这个闲心,居然还会到那种地方去?真让我心里纳闷儿……”

  说时,小鹤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只是在他脸上转着,那样子还真像是弄不明白。

  公子锦被她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得怪不自在,莫名其妙的脸也红了。

  徐小鹤“哼”了一声,喃喃说道:“别以为我是故意跟着你……我只是不放心,怕铁马门的人对你使坏。所以才……”

  公子锦干咳了一声,待要解说,无如事涉机密,一时不易说清。

  徐小鹤见他并不解释,更以为他是理亏,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了一边,气得还真不轻,脸都白了。

  “陆师父还一直夸你好,什么少年人知道自爱……没有不良习惯……”

  “我——”公子锦搔搔头,只是觉得好笑。

  这样子看在小鹤眼里,气就更大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小鹤脸一绷说:“好雅兴呀!去一个地方还不够,还去两家,好风流呀。”

  公子锦真是哭笑不能,一时还真说它不清。

  愣了一楞,他讷讷道:“原来你都看见了……”

  “不但看见了,还听见。”

  徐小鹤低着头,生了一阵闷气,忽然又抬起头来,冷冷说道:“要不要我把你的那些风流事说出来听听——嗯?”

  公子锦一笑摆手道:“算了,别说了!”

  “别说了,我偏要说。”

  徐小鹤还真气得不轻,站起来走到窗前,拿着个花绸子手绢只是胡乱地扇着。

  忽然她回过身来,气呼呼地说:“好阔气呀,一叫就是两个,哼哼,小云,小仙……什么丑八怪,还当自己是大美人儿……我都为你害臊……要是陆老师父知道,不被你气死才怪。”

  公子锦心里忖着,原来她一直都在跟着我,倒要听听她知道多少,当下并不解说,只是微笑。

  徐小鹤冷下脸来,讷讷说道:“你可也别多心,照说这是你个人的私事,我也管不着,只是陆老师父的好心,要我在暗中多照顾你,我才不得不……要不然我也不会管这个闲事……”

  公子锦抱拳道:“姑娘偏劳……”

  “别来这一套……”徐小鹤白着脸说:“你还没有把话说清楚——我问你,你离了‘醉八仙’酒楼,又到仙女湖的八音画舫,找谁去了?”

  “这——”

  去八音画舫找燕子姑娘,事关重要,公子锦心里一直在盘算是否当说。

  徐小鹤却已忍不住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哼哼……我就代你说了吧,不是去找那个鼎鼎大名的美人儿燕子姑娘吗?”

  公子锦不得不承认,点了一下头。

  徐小鹤气就更大了。

  “好——”她说:“你自己承认了,那……可不是我冤枉你……你……你找她干什么?”

  忽然她往前逼近了一步,声音颤抖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陆师父和我爹都在夸你好,说你是个能担当大任的人……谁知道你却是个沉醉于女色的风流鬼……”

  越说越气,也越伤心,一时眼泪也淌了出来。

  “还当我不知道……我都打听清楚了,人家姑娘病了,不在船上,你可真体贴,还去探病……看来,你们早就是一对老相好了……算我多事……我……对你失望透了……”

  公子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惊得呆住了,一时简直不知如何置答。

  徐小鹤哭了一阵,大概自己也觉出了不对,看了公子锦一眼,强行止住了伤心,鼻子里哼了一声,霍地把头转向一边。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

  “当然……”恢复了冷静之后,徐小鹤显得怪不好意思的讷讷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也没有理由来管你,那就当我是白说好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来管你的闲事,你是你,我是我,就当我们原本不认识就是了。”

  公子锦微微一笑,这可真是从何说起?却是对方姑娘这哭,不啻暴露了内在真情,这可是公子锦始料非及,心里错综复杂,一时更不知如何解说才好。

  耳边上听着徐小鹤的一声轻轻叹息,便幽幽站起,离开自去。候到公子锦警觉,忽然赶过去,目送着对方身影的飘然一瞥,便自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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