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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那么五行金木水火土,又和五色红黄青白黑各有所属,姐姐你当然知道啦?”

  “我……知道!”燕子姑娘点头应着,心里却不禁觉着奇怪,这又和三太子的病有着什么关联?

  徐小鹤略似神秘地微微一笑,接道:“你觉着奇怪么——其实说明白了,一点也不奇怪,比方说,人的肺在五行属金,金的颜色是白,肝在五行上是属木,木的颜色是青,心是属火,火是红的……如此而推,五脏的每一部分,都有一个特别的颜色……”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她转首向朱慈炯道:“我刚才向太子布气发功,用心是在引发殿下五脏的真气,就是我们练武的人常说的‘五行真气’,然后再用意识透过眼睛作透视观查,便可看见各种不同的颜色在人体作一定顺序的运行。如果运行不对,或是颜色有异,就立刻知道是某一部门有了问题,而刚才我所看见殿下心窍各脉本来应是红色的管道,却有一半已变成了黑色,而黑色在五行上应是属水,在五脏的位置应该是肾,不是心脏,便立刻知道您的心经某些穴脉确实有问题了,至于为什么判断您是受了毒瘴的感染,那就又是另外一番见地了。”

  麻四先生拍了两下手道:“佩服,佩服,上月我在南京与陆先生见面时,陆先生特别说,他的这个女弟子未来成就,可能会在他之上,我当时听了,心里还在奇怪,认为老先生这是过分抬举他这位女弟子,嘿嘿……今天一见,才知道先生并不曾过甚其词,看起来他这个徒弟甚至是青出于蓝了。”

  叶老居士哈哈一笑说:“陆老头走到哪里,都忘不了他这个徒弟,看样子他似乎已把压箱子底儿的玩艺儿,都传授给你了。”

  说时,眼睛看向徐小鹤,神秘地微微一笑。

  ——他与神医陆安交情最厚,二人昔日常有来往,尤其是彼此皆爱好棋奕手谈,时有雅聚,惟数月前栖霞古寺聚会,因刺杀当朝亲王,意见相左,当日陆安承邀为福郡王治病,后者实已不久人世,陆安以医者立场,不忍对该亲王下手杀害,乃与疾恶如仇的叶照,形成对立(事详前文),二人闹得很不愉快,至今未曾来往——或许这便是为什么徐小鹤代师而来的原因吧……”

  只是这段经历,除去当事者二人,以及徐小鹤之外,局外人并无所知。

  徐小鹤原来还担心二老就此反目,今日一见,及观诸叶老态度对话等,似乎对师父陆安已不再记恨,二老多年至交,义结金兰,自不会为此真个反目,况乎福郡王原已丧命,见节见义,只表明二人性格作为不尽相同而已。

  “叶伯伯您也跟着取笑我。”徐小鹤笑向叶老居士道:“对于家师的医术德性为人,您应该再清楚不过,比起他老人家来,我简直差得太远了。”

  叶照哼了一声,微微点头道:“这个自然,要不然栖霞寺那件事,我还能与他善罢甘休?实在说,今日为太子治病,他应该亲自来的,既然打发了你来,料是已有万全把握,姑娘你看殿下这个病怎样……”

  “叶伯伯放宽心……殿下贵恙,我有万全把握,请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使殿下贵体复元,康健如初。”

  “好!”叶照应道:“就是三天,我看时间紧迫,请姑娘今天就开始吧!”

  徐小鹤站起来说:“好吧,只是这三天……”

  “我知道。”叶照说:“这三天,殿下的人就交给你了,一切都遵从你的吩咐,没有姑娘的同意,不允许任何人打搅,这样可好?”

  徐小鹤笑道:“这样就太好了……”

  忍大师在一旁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件事老衲早已得叶居士指示,特为姑娘与朱施主备下了治疗静居,三天之内,朱施主万请安心调养,敝寺会全力配合,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无量佛——”

  徐小鹤道:“方丈大师这么安排,真是太好了,其实也用不着,我所要占用医治的时间,每日自午时开始到夜间子时这段时间也就够了,其它时间,殿下可以自由运用。”

  麻四先生点头道:“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姑娘大概是要对殿下施以‘子午流注’的针炙之术了。”

  徐小鹤笑道:“原来麻叔叔也是大行家……我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详细情形,还要细察殿下脉象才能再定……”

  燕子姑娘点头道:“那就别耽搁了,快同殿下进去吧!”

  朱慈炯一笑站起道:“好吧,一切事就请叶师父代为安排,偏劳各位了。”

  即由忍老方丈陪同二人进入里间。

  麻四先生看向叶老居士道:“外面情形实在也够紧张,老居士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应付?”

  叶照看了一眼,太子已然离开,随即冷冷说道:“你们大概也都知道了,北京那边的人也下来了。”

  “啊——”

  第一感觉奇怪的却是麻四先生。

  他睁大了眼睛说:“这么快?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老居士你已经见着他们了?都是些什么人?”

  “人多得很!”叶老居士冷笑了一声道:“十三飞鹰的人来了一多半。”

  顿了一顿,又道:“对付这般人我们要心里放明白一点,若能巧妙运用,让铁马门的人去对付他们最好,他们双方也是不能善罢甘休的。”

  燕子姑娘樱然笑道:“你老人家说得对极了,不过可不要忘了,那个鼎鼎大,人称‘鹰老太爷’叫卜鹰的人与你老人家的仇可大啦,这一次岂会善罢甘休?”

  叶老居士哈哈笑道:“不用说,这一定又是你那个无事不知的神仙师父告诉你的了!我倒还无所谓,他却已替我担起心来了——哼哼……”

  说着,忽地面色一沉,冷笑道:“当日是我掌下留情,饶了这厮一条活命,今天若是再见,可就没有这么轻松地放过他了。”

  麻四先生道:“这个人最是难缠,早先我受紫薇先生托付,若是见了此人,要格外注意,想不到却已在老哥你的手里吃了败仗,此人生平为恶多端,我们天南堡吃他亏可大了,再见着他势将不与他罢休。”

  叶照嘿嘿笑道:“岂止是你们天南堡的人?就是铁马门的人也恨他入骨,所以我才说这一次有好戏可以看啦。”

  “这又是怎么回事?”麻四先生一怔道:“铁马门当家的云飘飘在武夷山伤了十三飞鹰的头子唐飞羽,这件事我知道,老哥你难道指的是这件事?”

  叶老居士摇摇头,一笑道:“这就对了,一般人只是奇怪,认为云飘飘此举纯仗是义而为,哪里知道其中根由,这其中有个原因……”

  燕子姑娘挑了一下细长的眉毛说:“我知道——”

  随即笑道:“那是因为十三鹰早年跟他过不去,断过他一次大财路……”

  “什么财路?”麻四先生问。

  “好像……”燕子姑娘摇摇头,记不大清楚了。

  叶老居士点点头道:“不错,那可是一大笔财路,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四先生你应该记得。”

  他眼睛转看向麻四先生道:“你应该知道,李自成撤离北京时,曾把所有金银珠宝,装满了七十余车,昼夜运往长安,其中四十辆,在汉中道上,为铁马门的二当家的‘冷面无常’桑桐率众所劫。”

  “噢——”麻四先生连连点头:“仿佛听说过,有这么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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