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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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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一下道:“她说她很会看相,看了我的手,说我将来也是她们一道上的人呢!” “这就是了!” 病禅和尚道:“老衲看姑娘根骨亦极清奇,来日必有大成,可喜可贺之至!” “那贱人还与你说些什么没有?” 沈雁容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痛禅大师说道:“姑娘有话,直说无妨。” 沈雁容才道:“尉迟姐姐说爹爹……”她叹了一声,遂没有接下去! 沈海月冷笑一声,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沈雁容呐呐地说道:“她说爹爹私心过重,且灾难重重,如欲避过,须自求兵解!” 她妙目一转又道:“爹爹……什么叫做兵解?” 沈海月登时面色如土…… 痛禅和尚亦连声喧着佛号道:“无量佛。尉迟姑娘未免太过言重了!” 沈海月霍地站起身来,道:“一派胡言,那贱人自恃剑术高明,竟敢如此猖狂,信口雌黄,哼哼……我倒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说到这里,转向痛禅道:“大哥,我们这就起程上白金岭,面谒无相老前辈去吧!” 痛禅微微颔首道:“使得,但老衲认为却要容姑娘陪同一行!” 沈海月道:“她一个女孩子家……” “不不不……” 老和尚道:“要她同去才好!” 沈海月知道拜兄既这么说,一定有理,当下吩咐女儿道:“你即刻收拾一下,随同为父与大师外出一趟!” 沈雁容心存疑惑,却也不敢再问,当下匆匆转出,准备一切。 “白金岭”距离摘星堡不过七百里的脚程。 三骑快马在日出之前出发,日落时分已来到了“白金顶”万丈冰峰之下! 顾名思义,这座山峰的顶头终年都积压着一层白雪,遥望上去,银光灿然,是以才会得了这么一个通俗的称号! 这里居民极少,只有部份汉蒙杂居,散乱的游牧民族,在此过着散乱的类似放逐生活! 白金岭原是天山大雪山的一个系列,山上有终年不断的积雪,日出雪落,汇成流泉! 这类泉水,分百千股,四面流下,在广大的草原上,形成了所谓的沃野,即水草地。 山下有一家小食店,名叫“雪家饼号”,这里卖面粉磨制的烘饼,还有马肉,专供出售给本地牧人吃食,很少有外人来此照顾生意! 可是今天却是例外得很。 好像这个小店里已老早地来了不少的人! 小店一共只有三张破桌子。 三张破桌子上,都已坐满了人! 最里面的那张桌子上坐的是一个面色焦黄的黄衣道士,道人年岁在四旬左右,一身黄色葛衣道袍,其上多处都磨损了,人不高,背上却背着一把裹着黄色布条的长剑,剑极长,武林罕见! 黄衣道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块马肉,不时地喝上一口酒。 可是由他的面色上看去,他并不快乐,显然内心积压着重重的心事! 第二张桌子上坐的不是外人,一个和尚,一个修士,一个绝色少女。 痛禅大师、摘星老人、沈雁容,这三个人来了有一会儿了,要的只是茶水,未进饮食。 现在说到最后的这个座儿上。 这个位子上坐的是一个身材中等、年在三旬左右的微醉妇人。 是个汉人! 衣饰、外套,无论哪一方面看上去,这个女人都不像本地的汉人。 本地汉人固是不算少,可是看上去和蒙古人的装束早已混成一片,女人看上去更是邋里邋遢,很少能让人看上一眼的! 可是眼前这个妇人,无论衣着、风度,甚至那特有的白嫩肤色,看上去都大异一般。 她身上穿着一件湖水色的百折长裙,裙子上绣着朵朵梅花,望之分明是上等湘绣,洁净得一尘不染! 足下是一双天足,穿的是同色的一双绣花弓鞋。 妇人白纱扎头,剩下的发梢儿不长,似乎用一节串有珠花的箍子箍着。 这样让人一眼就可看出来她是个结过婚的妇人! 她的年岁很令人难以猜测,说她三十几岁绝不嫌大,若说二十几岁,也不嫌小,总之,那是一种很能吸引男人注意,而具有高贵风华、气质典型的妇人! 她独个儿地坐在位子上,面前放着一杯茶,可是茶具却是自备的,青花小瓷的盖,配着她春葱般的玉指,看上去真是相配得很。 这样风华盖世、雍容华贵的一个美妇人,即使在紫禁城的上苑春郊出现,也毫不逊色。只是摆在眼前这个鸡毛小棚店里,可就显得太招摇一点儿了。 所幸,这店里仅有三桌人;而且看起来,三个桌上的人,都有些自命清高,谁也不会多答理谁一句话儿! 女人特别注意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也许是惺惺相惜吧! 沈雁容自第一眼开始,就特别注意这个座头上的妇人,那妇人也曾间歇地向着她瞟上一眼。 她们已经彼此注意很久了。 现在,当沈雁容再一次向着美妇人注视时,那妇人终于露出了一口贝齿,微微地笑了。 沈雁容点头迎笑。 这附近,沈雁容是锋头最健的一个姑娘了。 谁都知道她是摘星堡堡主的掌上明珠,谁都知道她擅于飞马骋驰,她的人漂亮固是远近驰名,本事好更是人人皆知! 这里她住已久,几乎没有人没见过她,她也很少有没见过的人。 是以,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大大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也引起了她的好奇。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和痛禅大师在身边,她真想过去与对方好好地聊聊才过瘾。 美妇人只是淡淡地饮着茶,目光除了窗外的山景以外,绝不留恋着什么地方! 倒是那个四旬左右的黄衣道人,显得有几分沉不住气了。 他原本是大筷子吃着肉,大口地喝着黄汤,现在却放下了筷子! 小店是由两个年老汉人夫妇所经营,掌柜的汉子姓马名三奎,是个驼子,一双眼睛长年地被火烤油熏,看上去虚眼红肿,也许一上来就水土不服,弄沙了嗓子,现在一说话,简直就像是躁了鸡脖子一样,别提多么难听了! 里座上的黄衣道人这时拍了一下桌子道:“来,老头,道爷有话要问你!” 马老头擦着一双油手走了过来,腰弯得跟虾米一样地说道:“道爷,有什么吩咐?” 黄衣道人冷笑道:“你这老小子,别是骗人吧!道爷已等了两个时辰了,怎地还不见山上的人来?” 马老头一只手摸着头皮,挤巴着他的一双火眼道:“是呀……今天是有点怪,平常,这位先生,总是在日落前后,由这条路上赏雪而过,今天是怎么回事?” 道人冷冷一笑.道:“白金顶高数千仞,你确定那人真的就住在上面?” “这个……谁知道呢!” 中座的沈海月心中一动,偏头向道人注视,却为痛禅和尚用腿轻轻一碰,他也就掉回头来! 黄衣道人两只手按着桌子,缓缓地站起身子来,把一双细长的瞳子,隔着窗子,远远向着山上望去。 沈雁容注意到,那个美妇人这时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一双剪水瞳子打量着那个道人。 道人注意窗外良久,忽然拍了一下桌子道:“来了!” 这“来了”二字,使得举座皆为之一惊! 似乎是大家等待着的都是一个人! 美妇人是唯一能保持着镇定的人,可是在她听到道人说到“来了”二字时,那双眸子却也禁不住向着窗外瞟了一下! 道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听觉能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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