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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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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雁翎以十分的把握,抖开一双手掌,这种排山运掌的掌力一经施展出来,果然非同小可。 “怪鹅”孙波方一接触到谭雁翎的掌力,已经觉出了不妙,可是他再也没有力量逃开这一步劫难。 在谭雁翎的双掌之下,他的身子就像是个大球似地,“砰”一声直飞出去。 在地上打了一阵子滚,顿时就一命呜呼。 巴尔、朱桐双双凑过来,只见谭雁翎举手把中在肩窝上的一支判官笔拔了出来,他身子痛得向后一踉跄。 巴、朱二人左右搀住了他。 谭雁翎大声向巴尔道:“你师父……” 话声未完,却见正面阁楼内扬起了一片火光。 火是由里面向外面烧出来,丝毫也不受雨天的影响——紧接着人声即起。 三四条快速的影子,分别由燃着了火的楼室内纵身而出。 谭雁翎大吼一声道:“不好!” 他用力把巴、朱二人一推道:“快去瞧瞧!” 巴、朱二人相继纵出,直向火起之处倏起倏落地扑过去—— 这里谭雁翎足下瞒跚着奔上长廊,他肩处伤得不轻,鲜红的血嘀哩嗒啦地滴得满地都是。 他手按伤处,正想向房子奔进去—— 一条人影海燕般地落在了他面前。 另一条人影,却落在了他身后。 两条人影来得都够快的! 落地之后,分别现出两个面目狰狞、消瘦的老人。 立在谭雁翎的身子前面的那个人,正是“鬼太岁”司徒火,落身在谭雁翎后面那个人却是瞎子简兵。 这两个人,似乎在各处都动了手脚,只见附近几处房舍里,相继地都冒出了大股的火光。 火光吸引了谭府所有人的注意,这两个罪魁祸首,却待机声东击西来到这里。 更巧的是上天有意安排他们的这一幕“仇人见面”! 谭雁翎猛一抬头,恰恰正与“鬼太岁”司徒火照了个对面。 刹那间,他脸色猝变,仿佛一双脚埋在了地里,动弹不得—— 司徒火面色霍然一沉,一双棱角毕现的眉毛乍然向两下一分,满脸深刻皱纹,在那一刹那间,全都展开了。 那不是一种喜悦的表情,可是看上去也绝非是愤怒。 说不出的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在有心如谭雁翎的眼睛看起来,却是恐怖极了。 任何画家也画不出他此刻表情的惊惧,任何笔也写不出他此刻的感触之万一! 双方足足对视了一段相当长久的时间—— 谭雁翎终于敌不过对方那双锋芒毕现的眸子。 面对着这位昔日的拜兄,谭雁翎睑上挣现出难以形容的一丝苦笑。 他双手抱着拳,极显尴尬地道:“大哥……” “嘿嘿……”——像是发自地狱深处的声音,听在人耳朵里说不出的让你战栗,毛骨悚然。 司徒火频频点着头道:“难得,难得……霜飞,以你今天的身份,你眼睛里还会有我这个大哥?” 说着他又自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这时,站在谭雁翎身后的那个瞎子简兵,声如枭鸟般地怪叫道:“谭霜飞,俺们哥儿们二十年不见了,今天晚上也该好好地叙叙了!” 谭雁翎陡然回过身子来——他双手一护前心,一备应敌。 那只应敌的手掌,虽不过才推出一半,可是简兵已能感觉出他掌心里退出来的力道,大有“咄咄逼人”之势,从而也就可以想象出谭雁翎今日的功力沉实,不可轻视! “老八,”谭雁翎哈哈地笑道:“当年的事,你们实在是误会我与子玉了!我们不得不走!” 简兵翻动着他那一对黑窟窿的瞎眼睛,张开没有一颗牙齿的嘴。 “谭霜飞——现在还解释个屁,退一万步来说,当年事可以不说,今日之恨,你能忘得了不?” 谭雁翎被他这句话触及了妻死家破的一腔新仇,全身籁籁地颤抖了一下。 “不错——是忘不了——” 他身子向侧后面廊柱上一贴,如此可以不顾虑身后受敌,两只手平胸而举,狂声道:“你们上吧!” “瞽目阎罗”怒啸了一声,手里的九节钢鞭向上一举,就要扑过去。 “鬼太岁”司徒火一声喝叱道:“且慢!” 简兵止住身子,凌笑道:“大哥,还要听这个老狗说什么?血债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司徒火哈哈一笑道:“老八,你先退下去,我要亲自领教这位老兄弟二十年来到底练了些什么了不起的武功,我要看看他的心肝是黑的还是红的!” 简兵鼻子里“哼”了一声,退后数尺以外。 他虽然双眼失明,但日久习以为常,看上去丝毫不碍于走动。 “鬼太岁”司徒火目注着谭雁翎,冷森森地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这一身功夫也没有拉下,谭霜飞你把伤口先包扎一下,俺们老哥们两个好好比划比划!” 一世恶雄口吻毕竟不同! 谭雁翎后退了一步,冷冷一笑道:“好!” 他匆匆在伤处抹了一把刀伤药,用撕开的布带紧紧包扎了一下。 忽听得一旁的简兵道:“大哥,你来一趟,看看这是不是……” 他蹲在孙波的尸体旁边,正用一只颤抖的手抚摸着孙波的脸,忽然身子一震,猛地站起来道:“孙三哥……孙三哥死了!” 司徒火乍然一惊,足点处,如同飞燕般窜了过去。 孙波的尸身暴陈在地上。 “鬼大岁”司徒火身子猝然抽动了一下,哑声呼道:“老……三……” 就在这个时候,谭雁翎已由他背后猝然飞扑过来。 谭雁翎权衡眼前局势,情知对方以二敌一,自已势难取胜。 对于昔日事,他虽然觉得万分的委屈,但是却也知道无论如何解说终难取信对方,与其多费唇舌不如干脆一战—— 是以他把握着这一刻良机,猝然以毒手相加。 司徒火目睹着孙波尸身,正自痛穿心肺的当儿,猛可里觉出背后劲风击顶,不禁陡地转过身来。 谭雁翎施展的是一式虎扑式,双掌之上聚集着内家真力,他想是知道司徒火功力深厚,是以一出手即施展出苦练经年的“内炁真力”。 这种掌力谭雁翎一向极少施展,是以在他掌力一撤出的当儿,空气里顿时形成了两道疾转的气柱。 气柱里发出极大的吸力,一经施展,对方立刻被吸住,功力稍弱之辈,休想能移动分毫! 司徒火怪叱一声,道:“好!” 他双足一端,施展了一手“金锂倒穿波”,身子“哧”地倒穿了出去。 只见他穿起在空中的身子霍地一个倒滚,一片羽毛般地轻飘,轻轻徐徐地落在了地上。 这时一旁的“瞽目阎罗”简兵大吼一声,疾风骇浪般地向着谭雁翎身前扑到,谭雁翎长剑不曾在身,可是却有一对随身携带的小攮子,“匕首”。 这种小兵刃谭雁翎练之有年,既可当做防身的兵刃,复可以必要时权作暗器。刀身各长尺半,为上好精钢打制,刀尖部位作钩状微微弯出,看上去十分锋利,极具杀伤力。 简兵的九股钢鞭搂头直下,谭雁翎一双匕首交叉直架。 “当!”一声脆响—— 就在这声脆响的尾音尚未完全消失之前,谭雁翎右手匕首已旋风般地卷了出去,“哧”的一声尖啸,匕首的寒光,像是银蛇般亮了一下。 “瞽目阎罗”简兵点足而退,饶是退势如风,谭雁翎的短剑仍然在他前衣上留下了一道长口子。 锋利冰寒的刀刃,轻轻擦着简兵的肚子划过去,虽是一点点擦伤,却也禁不住使得简兵出了一身冷汗。 司徒火立在廊子下,一声狂笑道:“好招法,谭霜飞,今天我们是死聚会,不死不散!” 说话时只见他探手由长衣内取出一对纯钢质的银色手套。 那是一种武林罕见的特殊兵刃,每一只手套都约有一尺长短,是用一种极为细韧的钢丝所编织成的,遍体如鳞,而在五指的尖端,却配着灵活尖锐的钢指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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