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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在黄衣女孩的耳边,一阵叽叽咕咕,不知道她说些什么。

  之后,四个碧绿、淡紫、浅蓝、粉红的小侍女,如众星捧月般,跟在黄衣女孩身后,向着破衣男孩走来。

  破衣男孩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于是冷哼一声,心说:哪个还怕你们人多不成?

  心念间,右手本能地摸了摸系在腰内的软金腾龙剑,两只朗朗有神的星眸,一直噔在黄衣女孩的粉脸上。

  苹果型的小脸……晶莹的眼睛……深深的酒窝……

  破衣男孩看呆了,他见这女孩长得甜、长得美,显得温静、秀丽,没有一丝小翠那种凶相、狠劲。

  黄衣女孩带着四个侍女,来至男孩身前,微微一笑,柔声说:“你是不是迷了路?你的家住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破衣男孩一见女孩温文有礼,说话谦和,心里的火气早消了。

  听她这样一问,小心眼里一动,暗说:我何不利用她碰碰运气,说不定,很轻易地便能混进庄去。

  心念间,立将眉头一皱,一脸忧伤神色,黯然说:“我不是迷路,我是出来找我爹爹和妈,我的家就在前面峰角下一间木屋里。”

  四个小侍女见这小叫花似的男孩,对她们的小姐,既不肃立,也不恭声,俱都心里不满。

  于是,四人同时微哼—声,傲然沉声说:“喂,这是我家小姐,你知道吗?”

  破衣男孩剑眉一轩,又忘了他要进庄的计划了。

  于是,冷眼一扫四个小侍女,在他薄薄的小嘴上,不由掠上一丝轻蔑的冷笑,似乎在说:小姐是你家的,也不是我的,与我何干?

  黄衣女孩见四女多嘴,转身一声轻叱,嗔声说:“站远些,哪个要你们在此多嘴?”

  四个小侍女立即垂首退了两步。

  破衣男孩笑了,显得很得意。

  四个小侍女看了更加生气,俱都狠狠地蹬着破衣男孩,似乎在说:哼,别神气,总有一天,你会让我们姊妹四人饱打一顿。

  黄衣女孩转身又问:“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唱那首歌吗?”

  破衣男孩剑眉一蹙,伤心地说:“那是我妈唱的,我一想起妈妈,就唱那首歌。”

  女孩心头一震,急声问:“你妈妈呢?”

  “去找我爹去了。”

  “唉,恐怕你妈已削发为尼了。”

  男孩听得全身一战,急问:“你说什么?”

  女孩黯然说:“你没注意那首歌的后段是,‘……今生难见君,再修来世缘,除却三千烦恼丝,终身伴佛青灯前。’那几句吗?”

  “不会,不会,我妈不会做尼姑,她会找到爹爹的。”

  女孩同情地轻轻一叹,说:“但愿那样才好。”

  小翠似乎想起什么,于是含意极深地急声说,“小姐,快进去吧,太阳已经很高了。”

  黄衣女孩缓缓抬头,看了看天色,一丝戚然掠上眉梢。

  于是,又对男孩黯然问:“你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

  破衣男孩略一沉思,说:“我叫卫天麟,保卫国家的卫,天麟是表示‘天赐麟儿’的意思。”

  四个小侍女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拍手躬腰,小蛮靴跺得叭叭直响。

  破衣男孩卫天麟和黄衣女孩,两人俱被笑得有些莫明其妙。

  忽听四个小侍女嘻嘻哈哈地说:“嘻嘻,天赐麟儿,哈哈,天赐麟儿。”

  黄衣女孩听得粉脸绯红。

  卫天麟听得火往上升。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如婴儿学语的声音,划空传来。

  “卫天麟——卫天麟——”

  卫天麟心头一震,心说,谁在喊我?

  心念间,转头一看,背后一株高大翠竹上,正落着一只羽毛光亮,全身雪白的鹦鹉。

  这时,那只白鹦鹉正偏着头,用它闪闪有光的金瞳,看着卫天麟和黄衣女孩儿。并且用它朱红钢喙,剔着洁白的羽翎,看来可爱极了。

  卫天麟茫然望着白鹦鹉,心说:方才喊我名字的,莫非是这只鹦鹉?

  蓦地四个小侍女欢声嚷着说:“小姐,它又来了。”

  接着,翠竹上的白鹦鹉,跷尾点头,一阵跳跃,在它嘴里,又发出那种如婴儿学语般的清脆声音,学着说:“小姐,它又来了。”

  黄衣女孩神色显得异常焦急地问:“小翠,怎么办,你们快想个办法捉住它呀。”

  四个小侍女俱以无奈的目光,望着翠竹上的白鹦鹉,看来小丫头们也是毫无办法。

  卫天麟对四个小侍女讥笑他的名字,仍耿耿于怀,这时,鼻中竟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冷哼。

  四个小侍女一听,俱都光火了。

  于是,四女一瞪眼,齐声问:“你哼什么?有本事你替小姐捉来。”

  卫天麟生性倔强好胜,加之又在气头上,哪还想到鹦鹉是有翅膀的?

  于是,冷冷一笑,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看我去捉来。”

  说着,转身就要向白鹦鹉扑去。

  蓦地,一个意念在他的心灵深处闪电掠过。

  他想,他是不该让她们知道,他是会武功的,他怕因此会影响他入庄的计划。

  于是,急忙俯身捡起一块小石,用一种拙笨的动作,举手向白鹦鹉投去。

  白鹦鹉非常机敏,一鼓双翅,疾如一道白烟,一直射入远处苍郁的树林里

  卫天麟望着白鹦鹉飞走的方向,一眨大眼,傻了,心说:糟,牛吹得太大了。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四个小侍女的哈哈讥笑声。

  卫天麟勃然大怒,一声暴喝,身形腾空数丈,双袖向后一掠,疾向前面林中射去,只一两个起落,便不见了。

  四个小侍女呆了,尤其小翠,一想到她方才几乎与这小叫花动手,全身不由一颤。

  半晌,四个小侍女才齐声尖呼:“小姐,这小要饭的会武功呀。”

  黄衣女孩轻轻一叹,缓声说:“看来,他的武功比我强多了。”

  卫天麟刚刚飞入林中,扑啦一声在头上响起。

  抬头一看,正是那只白鹦鹉。

  白鹦鹉飞得不高,它在林间穿梭似地游飞着,始终不离卫天麟的头顶。

  卫天麟一看到白鹦鹉,一股无名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于是一声厉喝,右掌全力遥空劈出。

  一道强劲掌风,捷如电闪,破空直上。

  白鹦鹉似未料到这个破衣男孩会突然出手,一声惊叫,身形晃了几晃,几片洁白的羽毛,随着纷纷震落的树叶,飘了下来。

  卫天麟虽然年幼,功力火候尚差,但在急怒之下,全力劈出一掌,劲道仍极骇人。

  白鹦鹉虽极灵巧,但仍被卫天麟的掌力余劲扫中,看来飞行速度似乎减低了不少。

  卫天麟心中一阵欣喜,更是穷追不舍。心说:我妈妈是以轻功独步武林的飘风女侠,我的轻功虽然比不上妈妈,但我不信追不上你这扁毛畜牲。

  心念间,一长身形,尽展旷古凌今的绝世轻功驭气凌云,疾向白鹦鹉追去。

  白鹦鹉也真怪,飞行速度不疾不缓,看似慢,实则快。

  卫天麟身形似箭,一直前掠,一直上升,蹬岩石,攀萝藤,仍然拼命直追。

  虽然,他已觉得内力有些不继了,但他天性倔强,仍然不肯停下来。

  片刻过去了,白鹦鹉仍然不疾不缓地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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