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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黄衫客半空里甩镫离鞍,身形一个翻滚,稳稳的落下了地。

  扭头一看,不禁哑然变声。

  只见那匹黄骠骏马,竟被抛落在两丈以外,高高抛起,重重跌下,一条马腿已被扭断,一阵痉挛,抽搐了几下,便已一动不动。

  显然,那马业已气绝。

  八骏折一,对骊山八骏来说,这是一宗无与伦比的大事,尤其这折损的又是八骏之首。

  虽然只是一匹马,这马却是大宛名驹,千金难求。

  黄衫客虎盈泪,不禁悲愤已极。

  “哈哈哈,嘿嘿嘿。”龙破缸得意洋洋,张口大笑,呼彻四时:“龟孙子,狗娘养的,王八蛋……”他口没遮拦,漫话一齐出笼。

  最后挥拳大叫:“还敢惹上老子吗?”

  就在他叫未落,绿衣女蓦地一声娇叱:“你笑,你死定了。”

  倏见白虹一闪,飘带疾飞而出。

  显然,骊山八骏个个已杀机,绿衣女只不过人在近处,抢先出手。

  但见带头一飘一卷,电光石火一瞬之间,已在龙破缸粗壮的腰上绕了三匝。

  突然而来,一晃而至,龙破缸呆一呆。

  他能力搏狮虎,这样一条轻柔飘逸的绫带,他当然毫不在意。

  “这是什么玩意?”他奋力一挣。

  他蛮力惊人,自以为莫说这样一条绫带,纵然是一条千锤的钢炼,一条八股的生牛筋,只要用力一震,必然寸寸而裂。

  那知他奈何不了这条绫带。

  绫带似有弹性,能伸能缩,他挣扎了好几下,居然像越挣越紧。

  “哼,老子把你拖下马来。”

  绫带的一端,当然是在绿衣女手中,龙破缸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探手抓住绫带,拼力—拉。

  用力极猛,连小时候吃奶的劲都出来了。

  怎知那绫带忽然一松。

  龙破缸啊呀一声,登时重心不稳,踉跄轰然倒下,跌了个仰首朝天。

  “妈的……”他张口叫骂。

  就在这时,黄衫客忽然一声怒叱,凌空下击,一溜青光就进了龙破缸的胸膛。

  长恨直贯而入,深透背后。

  振腕拢刀,喷起老高一条血柱。

  坐在车辕上的蜜儿花容失色,打了个冷颇,呆立一旁的萧震却木无表情。

  他早已看出端倪,这浑人必死无疑。

  而他已抱定主意,严守中立,置身事外。

  另外骊山六骏,仍然排列在五丈以外,对付这个傻大个子没发一式。

  绿衣女皓腕一抖,收回了绫带。

  “还有那个不服?”她面纱飘动了一下,转过脸来;“快说。”

  萧震服了,龙破缸死了,远远的六支强弩张弓待发,没有人再敢张嘴。

  “这七辆篷车咱们已经雇下。”黄衫管沉声道:“除了车夫之外,其余人立刻下车。”

  “你雇下?”蜜儿嗫嗫的问。

  “对,咱家雇下了。”黄衫客道:“先兜一个圈,然后去到洛阳。”

  “兜个圈,干什么?”

  搬银子。”

  “银子?”蜜儿一怔:“这是七辆大车,你有这么多银子”

  “不多不少,刚好十万两。”

  “你……”蜜儿讶然失惊:“那哪里去搬?”

  “你想知道?”

  “这……”

  “其实你已经知道。”黄衫客冷冷的道:“这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在乌龙峡中。”

  乌龙峡?是谁的银子?这不消说,当然是白娘子的藏银。

  骊山八骏倒也奇怪,既然已知藏银所在,居然不绕个弯儿,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你……你们……”蜜儿半信半疑。

  “怎么?”黄衫客双目如刀,笔直盯了过来:“难道咱家说的地方不对?”

  “就算对了也是白忙。”

  “白忙?”黄衫客道:“为什么?”

  “这本来不想多说。”蜜儿眼珠一转,道:“因为有个人不放过那十万两银子。”

  不想多说,还是说了,显然是在作怪。

  “谁?”“丁开。”

  “是他?”

  绿衣女接口道:“他得了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价值远超过这十万两银子之上,难道还不心满意足?”

  “他说过要照单全收。”

  “照单全收?”绿衣女道:“照什么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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