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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九


  他俩在珠光初闪,便已转过身躯,手按在黑色弯刀鞘上,作势戒备。两人身上血迹隐现,泥沙满身,可能多少负了些轻伤,但反应奇快。

  在依然完好的一面石下,仰躺着一个曲线玲珑,形如裸体的俏女郎,一身绯色劲装已经四分五裂,几不敝体,酥胸半露,左乳脱颖而出;下裳左胯撕掉一幅,右腿管自膝以下已经不见,右袖也齐肩失踪,她如不是被泥沙弄得浑身污脏,酥胸玉乳肌肤等等,准教人不能自恃。

  她左肩染有血迹,青丝散乱,平躺在那儿,眼神极为凌厉。她身旁,放着一个包裹和一把古剑。剑是她的,包裹是七煞之物,他那只大革囊和蓝色葫芦,就搁在包袱上,十分岔眼。

  山海之王是见到了俏女人,方厉声沉喝的。这女人他认得,正是缥缈春鸿太叔霓裳。

  四煞和七煞,也看清了来人是山海之王,同声大吼,拔出弧形刀冲上;七煞稍向左移,想抢到包裹旁。两人的身法和手法,皆疾逾电光石火,皆可入上上化境。

  可是在山海之王面前,他们仍晚了一步。珠光一动,山海之王已经挡在姑娘身前,神刀疾挥。

  “叮”一声响,七煞的刀断了半尺刀尖。同一瞬间,刀背急荡,“当”一声暴响,四煞的刀被崩得向右急荡。

  七煞刀断之后,身形仍前冲,乌黑一闪,神刀又光临他的右肩。他不敢不要命,火速向左掠走。

  四煞只觉虎口如裂,奇猛的罡风猛劲,将他震出八尺外,身子转了半圈。

  他俩已经累得象条拉了五天车的瘦马,怎禁山海之王这头怒狮的一击?一照面便吃了一记狠的教训,惊得面色死灰。

  山海之王伸脚二勾蓝色的葫芦,右脚运劲向地面一登,石裂如粉,现出一个半尺深的履痕,将葫芦挑入履痕中,一脚踏下,默运神功,注入热流。室中有太叔霓裳,他怕葫芦的金虫纳伤了她,所以先发制人,先毁了这歹毒的小虫儿。

  可见他人在焦急之中,仍然心细如发。

  他横刀屹立,冷笑道:“你们身在死窟中,也许这一辈子已难重见天日,仍想凌辱一个少女,你们该死。”

  七煞见葫芦被毁,急得要吐血,狂吼一声,断刀风雷乍起,疯狂地猛扑而上,

  山海之王功力比他高,神刀也长了尺余,懒得和他过招斗巧,一刀向对方刀影中劈去。

  同一瞬间,四煞在侧抢到,一招“贴地盘龙”攻到下盘,刀风在三尺内可裂胆彻骨,可见他的功力仍然够深厚。

  山海之王以一敌二,当然自信尚能应付裕如。但他大事在身,不愿久缠,左手珠光一闪,手上多了一把晶芒三尺,冷气袭人的小剑,信手下拂,快极:

  剑光乍现,四煞便知大事不妙,他的刀虽是武林罕见的宝刃,但在这种神异小剑之前,便暗然失色,他怎敢硬碰?便收招急退。

  石室虽有五丈见方,但一侧下,能动手拼抬的地方太小了,除了在正面一招一死拼,一计一落实之外,没有地方腾挪闪让,活动范围太小,一切巧招全用不上,他除了急退之外,别无他途。”

  另一面,山海之王神力疾下,七煞知道厉害,不再上当,斜身出刀,但见黑影乍敛,一道淡影突然直射山海之王的胸膛,从神刀侧方射入,神更一招“青龙人海”,下半招突向下沉。

  他快,山海之王更快,神刀一振,“当”一声拍中断刀,把七煞震得向右飞,挡向四煞。

  山海之王试出两人的功力,不过如此而已,在思乡荒城,高估他们啦,他却不知,两煞被困地窟,左冲右闯精力损耗大半,加上山海之王的神刃威力奇大,自然无法和他一争短长,地方又小,只能斗力,当然吃亏。

  山海之王脸色一沉,冷冰冰地说:“你们要我砍下你们的脑袋呢?还是丢下兵刃听吩咐?”

  “哈哈……”两煞狂笑起来,四煞笑完说道:“小伊子,你未免太狂了。”

  山海之王呵呵一笑,笑声刺耳,笑完说:“狂不狂不久见。”突又沉声道:“太叔姑娘,他们曾否对你无礼?”

  身后,缥缈春鸿虚弱地说:“不曾,但……但他们欺负得我好苦。”

  山海之王放了心,迅速将刀挟在肋下,换上了伏鳌剑,沉声道:“饶你们一次,下不为例。”

  两煞举刀逐步欺近,以连声冷笑作为答复。

  山海之王仍用冷冰冰的嗓音往下说:“你们的老六,被巴山人猿所伤,我救了他,你们该前往找他尽兄弟的情义。我也该走了。”

  “你死了咱们便走。”摄魄四煞怒叫。

  “你的谎话对阎王说去。”瘟盅七煞冷然说,一面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铜盒。

  山海之王突然大喝道:“小心了,接着!”声落,伏鳌剑脱手而飞,光华如电,向前疾射。

  假如是平常的长剑,以气御剑术吓不倒南荒七煞,可是伏鳌剑非同小可,任何兵刃也不敢碰它。四煞和七煞同声长笑,飞掠出洞,站在四丈余远的洞口中,死盯着山海之王,同时厉声道:“这儿地方太小,咱们后会有期。”

  山海之王收了剑,他的功力还不能远御三丈之外,只好放过他们,冷笑着提起七煞的包裹和革囊。

  “还我,”七煞在洞口愤然大叫。

  “是害人的玩意么?”山海之王问。

  “你最好别管。你没有理由抢夺我所有之物。”

  “留给你害人,是我的非过。”

  “还给我,留一点情义。”

  山海之王想起思乡荒城中,七个凶魔维护他不许蓝衫隐士插手的情义,心中一软,说:“答应我,绝不作为毒无辜之用。”

  瘟盅七煞略一沉吟,击掌三下道:“我答应你。”

  “拿去!”山海之王伸手递出。

  瘟盅七煞一怔,但略一沉吟,便插了断刀,大踏步跨人室中,伸手接过包裹和革囊,冷笑道:“小伙子,你不怕囊中的毒物将来会用来对付你?”

  “要怕的话,太爷不会还你。”

  “希望我心中慈悲,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你认为你的毒物天下无双么?”

  “正是此意。”瘟盅七煞傲然答。

  “你好好准备。”山海之王也傲然说。

  “准备什么?”七煞问。

  “区区在下也有一种小毒物,不登大雅之堂;日后见面,在下要你再公平较量胆识,各下毒药,看谁不行,可好?”

  “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山海之王坚定地答。

  瘟盅七煞转身出洞,在洞口回头问:“你说过咱们的老六已受伤了?”

  “是的,尚不致命,但行走不便。”

  “在何处?”

  “在下层,你可沿有被刀砍创痕的石甬道找,是否找得到,恕不担保。”

  两煞死盯了他一眼,方转身走了。”

  山海之王没转头,缥缈春鸿玉体横陈,胸露腿现,他不能回头看。在没有恢复神魔洞那段记忆以前,他不在乎男女肉膊相见,但现在不行,他懂事了。信口问:“太叔姑娘,能走动么?”

  “如能走动,怎会受人欺负?”她答。

  “被制住了?”

  “肩井跳被制,僵啦!”

  “你怎不用真气冲穴?”

  “老怪物手法诡异,无能为力。”

  他只好转身,目不斜视地替她检查双肩井,果然发觉中制大为不同。他道:“能否解开,我不敢言,但可用真气内外齐震,虽不解人亦不会受伤。运气,我助你。他坐下了。”

  他一手按在她的气海穴上,一手按左肩井穴,吸气静口静行功,真气徐发。

  片刻,穴道一震,一升一沉即进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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