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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乌苏安图的脸像个苦瓜:“上次她就揍了城守本营的特嘉乌新把总,她真是个毕楞(母老虎),谁也招惹不起她。”

  “我也被她累得焦头烂额呢。我走了,有重要的事,你知道在那儿找到我。”

  “是的,侯爷。”

  一早,张秋山在积雪中练拳掌,举手投足极为缓慢,不像练拳,倒有点像活动手脚。但双手伸张时,丈外飘落的雪花也像被无形的柔和微风所推动,随掌的缓慢推吸而以等速前后移动。

  创伤已经复原,但他并没有离开断魂庄地底世界,每天三次外出苦练。

  葛佩如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练匕首,她的神匕焕发出耀目的熠熠光华,以内功御匕的火候日趋精纯。

  遨游天下其间,一直没有机会定下心求精求纯苦练,近来的时日,她下决心勤练痛下苦功,果然更上一层楼成就裴然。

  练毕,两人并肩坐在大树下的断木上歇息。

  “哥,你打算何时离开去找长春居士?”葛佩如倚着他的肩,笑吟吟地问,叫得亲昵极了。

  没有章春在旁威胁,她得意极了。

  “还得等一段时日。”张秋山语气平静。

  “可是,那老狗……”

  “计姑娘的消息绝对可靠,那群混蛋在这期间是不会离开的,某种阴谋正在酝酿、进行。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已经无所顾忌。我的劲敌是桂齐云,长春居士小丑跳梁何足道哉?在我没将克制神魔功的大乾坤手,练至炉火纯青境界之前,不宜冒险找他算账。”

  “哥,神魔功真有那么厉害?你的昊天神罡也克制不了?”

  “很厉害,但也有缺点,那就是最多只能发三次劲,所以这家伙只有在紧要关头,才不得不使用神魔功行致命一击。昊天神罡如果真要抗拒,我自己也将贼去楼空,两败惧伤。”

  “那……你的大乾坤手……”

  “以往我只练成四成火候,要练至七至八成,方能运用如意,才能吸引他的功劲衍化为太极运行,从中溶合他的功劲回流,助真气恢复至待发境界。这一来,我的神罡丝毫末损,而他却再三而竭,就可任我宰割了。”

  “如果他以神魔功御含光剑……”

  “将威力倍增,但精力也加倍消耗。不要耽心,他伤害不了我。大乾坤手很容易误伤身畔的人。而且用劲也不易控制得恰到好处,很容易被人看成邪门外道。所以家师告戒我不可滥用,因此我并没有在精纯上花工夫。人家是学而后知不足,我是用而后知不足,只好痛下决心啦!小佩,你们何时返沧海幽城?”

  “娘的意思,希望避免与挂齐云的那些人冲突。”葛佩如有点不安:“他们毕竟是……”

  “我知道。”他淡淡一笑:“他们是主人,至少目前仍然是主人。当我们仍然可以活下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抛弃一切荣辱、自尊、身外物,卑贱地活下去。但当我们即使牺牲一切,仍然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理由承认他们是主人了。迄今为止,他们对沧海幽城仍无恶意,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卷入这场是非、你们必须早离开,我把这里的事了断之后,就到沧海幽城去看你、欢迎吗?”

  “你是说真的?”葛佩如惊喜地问。

  “对于这种事,我是十分认真的。”

  “你在说些什么?”葛佩如显然不了解他话中的含义:

  “寻我一生厮守的爱倡,情投意合的好妻子的事呀!”他拧拧小佩的鼻尖:“你会在沧海幽城等找吧?”

  “哥,你……你是说……”葛佩如反而不知所措。

  “小佩,你听找说。”他拥抱住小佩:“我已经解开介意比你大十龄的心结,我只知道,我需要的是爱我的妻子,那就是你,小佩,小佩……”

  他亲吻姑娘的鬃发,姑娘在他怀里激情地、喃喃地低唤他的名字,喜极而泣。

  久久,小佩在他怀中,抬起红艳的面庞,清澈的明眸焕发着异样的神彩。

  “哥,我娘不会离开的。”她热切地说:“她们将化装易容在旁暗中策应,直至你愿意离开,我们才和你结伴同行。我要跟在你身边……”

  “这……”

  “不要拒绝我,哥,我讨厌章春,我不愿她再要她的人伤害你,我……”

  “我不怕她,也不在乎桂齐云。小佩,如果你不信任我,那……”

  “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

  “信任我,你就随你娘一起行动。”

  “可是……”

  “我不介意他们所加给我的伤害,也不记恨无谓的仇恨。但他们如果不放过我,我陪他们玩一局,但玩命,我如果不是为了一件必须办的事,早就远走高飞了。”

  “你的事……”

  “以后你会明白的。起来,我们该下去进早膳了。”

  姑娘心中明白,他如果不想说,问也是白问,只好憋在心里,暗中留心察言观色,希望能套出其中原委来。

  他的事应该让她分担的,因为夫妻应该有难同当的。

  这几天,住在陈家的长春公子感到烦操不安。

  因为江南一枝春一直等不到是派来传信的人,枯等的滋味真不好受,江南一枝春也为了这事而坐立不安。

  但这是急不来的事,急也枉然。

  江南一枝春说,她已是一个又聋又瞎的人,说得一点也不错,只能躲在家里眼巴巴地等待。

  她想出去走动,又怕错过传信的人。

  长春公子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却不显烦恼地陪着江南一枝春干耗。

  这天掌灯时分,他带了亲随阴云、暴雨,与两个朋友出现在名酒楼富春居。

  这是可以携眷饮宴的名酒楼,楼上雅座隔成一间间包厢,当然也可以召妓作乐。

  外面风雪满城,酒楼内温暖如春,酒菜香扑鼻,厢座内不时传出一阵阵燕语莺声。

  他的包厢中没有女人陪酒,因为今晚与朋友所谈的事,不能让外人知悉,从他们谈话的声音特低中,可以猜想出所谈的事防备隔墙有耳相当谨慎。

  阴云、暴雨号称金刚,把守在厢外像两尊门神,一脸打手像,不识趣的人,最好是识趣些,不要走近以免变成挨金刚揍的小鬼。

  “南门老弟,你就不会设法逼她吗?”那位自称周大的中年朋友说,脸上已有了五分酒意。

  “逼她也没有用,现在她真的成了又聋又瞎的人。”长春公子神情十分沮丧:“她们的组织极为严密,某件事出意外,连带的组织立即撤销,所有的线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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