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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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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飞梭落空,第二把掠过吴玄的左臂外出,第三把被他的左手轻轻托住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他欣然说:“我真以为你是个大嫂。原来是二十余岁的大闺女,你的易容术颇不等闲,难怪见过织女丘珠的人,对你的相貌人言人殊,各有各的说法,在下已经向贵主人接近了一大步;还给你织布吧,接着!” 飞梭抛起,不徐不疾向织女丘珠飞去。 织女丘珠不假思索地伸手接抛来的飞梭,梭一入手,娇叱声震耳,电虹反飞,将接回的飞梭重行射出,人亦随在梭后,挺匕疾冲而上,眨眼间使近身了,匕首行雷霆一击,是拼命的时候了。 小飞梭闪电似的到了吴玄胸口,他右手一抄,再次抓住了小飞梭,信手向前一抛。 “铮!”清鸣震耳,织女丘珠不敢不用匕首拨打折回的飞梭,太快了,反应出乎本能。 那飞梭被匕首震飞,而握匕首的手已被吴玄扣住了脉门,向下一按。 “哎……”织女在无穷凶猛的压力带动下,被压得向下挫。右膝着地,整条右臂已不听指挥,而且痛入心脾,小臂似乎骨头全碎了,匕首坠地。 接着,咽喉被吴玄的大手扣住了,像抓住鹅的脖子,徐徐发力往上提拉—— 手被往下压,颈被往上提,这滋味真不好受,想嚼舌自杀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要你死。”吴玄阴森森地说:“我要破你气血二门,制你的手脚经脉,再交给癞龙的手下弟兄,他们的老大被杀,满怀怨毒,想想看,他们会如何向你报复?” “饶……饶我……”织女嘎声叫,语不成声。 “你饶过我吗?”吴玄扣喉的手略松:“谁是你的主事人?”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知道指示我的人,是……是逍遥客朱……朱永琛。” “我不能饶你,因为你今晚已第二次说谎了。” “我……我没说谎……” “你与武夷丹士所说的话,在下已经听到一大半,好像你说过客户坚持多花银子一千两,要一件证物。” “这……” “你既然知道客户、当然知道逍遥客以外的重要人物。哼哼!我要把你们的根刨出来;方能一劳永逸。” “我……” “我不会与你多费唇舌……” “你赢了,我……我招!” “你保住了你自己的命,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好好详谈。”吴玄说,一掌将织女拍昏,先安顿武夷丹士的死尸。 上游繁昌县西北大江中流,有一连串沙洲,有一座最大,上起铜陵,称鹊头;下迄三山,称鹊尾,总称鹊洲,所以这段江面土著们称为鹊江。鹊洲连绵数十里,把江水分为三四股分流河道。洲上有几座小村,芦苇间杂树丛生,各种水禽种类繁多,不仅可看到鹊群,有时可捉到十余斤重的天鹅,七八斤重像大雁一样的鸨。 洲西北的那座三家村全是猎户,以猪水禽为生。最北面的一家门前有一座广场,四周栽了不少柳树。 这天破晓时分,宅中人尚未起床,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声震九霄,把在天空盘旋的大群水禽,惊得急鸣四散而飞。 沉重的木门开处,闪出一个手挟连鞘长剑的中年人,展目四顾,眼中有惊讶的神色,用目光搜索四周的动静。 左侧不远处的柳树后,踱出蓝袍飘飘的吴玄,脸上涌起令人莫测高深的笑容,背着手从容不迫,一步步向大门接近,那雍容的气概,真像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什么人?”中年人惊问。 “老相好。”吴玄笑答:“在下是小秀姑的老相好。说难听些。是她的恩客或者嫖客。老兄,相烦通报一声、她不会拒绝接见在下的。” “咦!你……你是……” “你应该知道在下的来历与来意。” 门内涌出四个人,其中就有改了男装的小秀姑,和扮老苍头的人,手中赫然握着那根两尺二寸的假箫,另两人皆年约半百,长像凶猛极为健壮,所有的人皆带了兵刃。 “真是你!”扮男装的小秀姑骇然惊呼:“咱们在芜湖的人全部神秘失踪,必定是栽在你手下了。” “在下能找到此地来。”他笑吟吟地逐渐接近:“在下人来了,当然耳朵也来啦!小秀姑,你也未免太无情无义了,你一走了之,找得我好苦。你们一哄而散,故意乔装打扮分道各奔东西,在下真不知该往何处追才好,几乎打消再与你共度良宵的念头。现在好了,在下总算找到你了,你愿跟我走吗?” 五个人两面一分,一言不发便布成半弧阵势。 铮一声剑鸣,小秀姑第一个撤剑。 老苍头的假箫举起了,老眼不再昏花。 最左侧那位凶猛中年人,手中的盘龙护手钩冷电四射。最右侧的双股叉锋利又沉重。 吴玄站在三丈外,神色渐冷。 一声龙吟,他拔剑出鞘。 “针魔,你好毒;可惜太聪明了,聪明过度的人常会做出笨事的。”他左手一扬。丢出三枚毫芒丧门针:“还给你,你有什么废话好说吗?” 针魔以行动作答复,挺剑碎步欺进。 五比一,五个人无一庸手,暗器更是歹毒霸道。他一声长笑,身形暴起,鱼龙反跃远退出三丈,三两起落便没入芦苇深处。 在这种人迹罕至,鬼打死人草高丈余的地方追逐一个人,不仅是白费工夫,而且随时受到袭击的危险。 搜遍了四周半里方圆隐蔽角落,五个人一直就不敢分开搜索,五个人心事重重,忧心忡忡地向不远处自己的茅屋走去。 其他几座茅屋的人,早已关门避祸,静悄悄地声息全无,门窗紧闭不见人踪。 五男女鱼贯而行,老苍头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说:“那家伙决不会一走了之的,在这里等他明攻暗袭,绝对讨不了好,咱们必须立即离开。” 挟双股叉的人走在最后,哼了一声反对说:“不要被他的名头吓住了,咱们五个人足以埋葬了他,在此地与他决战,总比离开后被他跟踪搏杀好得多。” 握着护手钩的人也反对撤走,大声说:“对,那家伙久走江湖,是追踪的能手,咱们一走,必须分开觅地藏身,那就……” 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吴玄冷酷的语音:“那就在黄泉路上没有伴了,打!” “哎唷……”挟双股叉的人狂叫着向前一栽。 “嗯……”握护手钩的上身一挺,吃力地止步,艰难地转身。 吴玄出现在后面两丈左右,剑并未出鞘。 “你……”握护手钩的人嘎声叫,全力将钩扔出,身躯也随之向前仆倒。 变化好快。人影冉冉而至。 针魔大喝一声,三枚毫芒丧门针向急速扑来的吴玄射去,针出手人往侧方伏倒,滚入草丛。 吴玄从掷来的护手钩下方穿越,恰好接住仆下的护手钩主人,再长身而起向侧扭移,三枚毫芒丧门针,全射入护手主人的背心。 他丢掉挨针的人,一声冷哼,长剑出鞘,但见电芒一闪,那位挥剑扑来的人一剑走空,自己的胸口却被电芒剖开了一条尺长大缝。 同一瞬间,假竹箫吹出一枚化血吹针,射向他的小腹,速度惊人。 一连串惊险的变化;几乎在刹那间连续发生,所有的反应皆出于本能,各自出手攻击忘却生死祸福,每一举动皆生死立判。 吴玄剖开了挥剑人的胸膛,余势未尽,扭身出剑猛扑刚吹出化血针的老苦头。就在那一扭之下,未能完全躲开吹针的袭击,吹针贯入他的左跨外侧,总算避开小腹要害被贯入的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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