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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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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主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防患于未然,三东主必须将他们的底细摸清。如果他们真的开染坊,大东主请三东主便宜行事,决不容许此事发生。” “那是当然。” “过几天二东主要亲自前来,听候……” “你回去告知二东主,有我负责,上面已经交给我全权办理,用不着他插上一脚。” “但大东主二东主这方面,还未接到指示。” “他们会接到指示的。今晚咱们分配人手,准备绑架那位李掌柜,要他招出底细,你是否有兴参加?” “绑架?在未查出底细之前?这……” “当然不以本店的名义出面,何所惧哉?” “恐怕不妥……” 绝秀才冷笑一声,挥手道:“那么,你走吧,心存顾忌,成不了事的。” “这……好吧,在下告退。” 同一期间,已修整停当,门面焕然一新,等候择吉开张敬神上招牌的店内花厅中,熊慕天也在召集手下,商量择吉开张的事。他们已预料到开张那天,必定会掀起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必须早作准备,以应付可能发生的纠纷。 城河大街的街屋已远离码头,新建的厂房原是往日的染坊废墟,距街尾最后一栋房屋,约有半里地。由于这里是城墙折向处,因此中间横亘着一条三丈宽的城壕,架了一条小木桥维持交通,在濠与溪会合处。附近杂树丛生,行走的人不多。建厂的工人早上来,晚上去,除了三两位采办人员不时走动外,平时没有人走动。建屋的主要材料,皆用船只直接运送到工地,用不着这条街尾的小径。街尾的居民,视线被杂树所挡,只能从树梢看到厂房的屋顶。 厂房已大部建妥,大概十天半月便可完工。 这天,熊慕天已乘船离开了府城,监工的重责,完全落在李掌柜李二爷头上。一早,他便带了一名随从,在工地巡视,直至近午时分,方满意地带了从人,施施然返回城内。 距木桥尚有三二十步,路旁的矮树下,突然跳出两个穿青衣短打的大汉,牛耳尖刀一左一右,顶住了李二爷的胸口和背肋要害,右面的人喝道:“老兄,反抗者死。” 随从吃了一惊,扭头便跑,正待出声求救,路旁又跳出两个大汉,匕首一扬拦住去路,大喝道:“站住!不要命么?” 随从反应甚快,俯身急抓路旁的一根枯枝防身。 李二爷神色镇定,叫道:“老七,听他们的话。”又转向挟持他的两个人问:“请问老兄,你们要些什么?” “跟咱们走。”大汉狞笑着说。 “为何?” “不许多问。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乖乖跟咱们走?” “这……” “告诉你,不跟也得跟。走!向北走,少废话。” 被两把尖刀逼住,不走也得走。随从被打昏,李二爷则被四个人押着向北走,双目被黑巾蒙住,手上了绑,一脚高一脚低,连拖带拉不知走向何处。 李二爷相当沉着,大有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气概。当蒙目的黑巾除去之后,他发觉处身在一座小茅屋的厅堂内,门窗闭得紧紧地,看不到屋外的景物,厅内幽暗,只有从后堂天井中透来的微弱光线。 除了押他来的四个人外,中间八仙桌的上首,坐了一个獐头鼠目的青衣中年人。两侧,是四名魁梧的大汉,全用冷然的目光注视着他。 押他的一名大汉将他向前一推,叱道:“跪下!拜见咱们老大。” 不由他不跪,膝弯已挨了一脚,双肩且被压住,强迫他跪下。他咬牙忍痛说:“你们要干什么?绑架?” “哼!”上首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仅哼了一声。 “勒索?”他再问。 “你认了吧。”右首一名魁梧大汉说。 他苦笑说:“在下只是个受雇的人,如果富裕,何必到责地来奔波劳碌?” 獐头鼠目的人又哼了声,用刺耳的破嗓子说:“这是由大爷决定,榨不榨得出油水,是咱们的事,咱们要问清楚,当然你得好好合作。” “在下愿合作。” “很好。首先,大爷要问你。” “大爷不知要问些什么?” “报上你的三代履历。” “在下李忠,曾在湖州学制笔,一直就靠这门手艺过活。目下有一妻两子在池州老家。” “哦!制笔,很好。谁要你来宁国的?” “熊东主知道在下的手艺很好,因此聘请在下至贵地开店。” “开什么店?怎么说?” “开笔肆,设制笔厂行销南北两京。贵地的兔毫极佳,且供应无缺。” 中年人哈哈狂笑,笑完说:“在本地制笔,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怎么啦?” “本地的紫毫笔,天下闻名,品质之佳,湖州虽以笔名著天下,但亦比本地的紫毫差一品。你一个外地人在此地制笔,岂不是疯了?本城原有的五家笔肆,产品精良,远至唐代,紫毫便一直是本地的贡品,你凭什么能和他们竞争?” 李忠从容不迫地说:“如果贵地的产品不是名传遐迩,又何必多费工本炮制?做官的千里奔波只为财,咱们做买卖的人,也是千里奔波只为财,如果无利可图,谁又肯发疯投资设厂?本店只来了几个主事的人,工匠皆由贵地聘请,行销又不在贵地,对贵地有百利而无一害,真正说来,并非与贵地人竞争。同时,做生意不论哪一行,皆是公平竞争,这才能精益求精,对不对?” 中年人摇头道:“我不信你们是开笔肆,从没听人提起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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