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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好,找对人了。说,这盒雕龙金针是从何处得来的?”

  “你凭什么问我?接招!”

  丑女已经调息完竣,开始进招了,娇叱声中揉身而上,走中宫招出“灵蛇吐信”,剑气迸发,来势汹汹,但见剑虹一闪,已经攻进身畔,烈日高照下,剑上似乎射出一道澈骨冷流,先剑尖而至。

  中海心中一懔,对方所发的剑气有异,其冷澈骨,显然是以一种阴寒歹毒的练气秘学驭剑,十分可怕哩!

  他沉住气,力贯剑尖,护体真气遍布全身,向左一闪让过一招,先看对方的剑路再说。

  剑轻轻一拂,便错开对方的剑尖了。

  双方的剑相错而过,中海感到剑身传来的反震力十分强劲,更提高了警觉。

  八年来,他第一次用剑和高明的对手相搏,大有生疏之感,觉得极为不便。剑这玩意与别的兵刃不同,尤其是这种武林朋友用的剑,锋窄而轻,且有弹性,与官兵所用的阔锋剑完全相反,不能砍,不能劈,抓在手中轻如无物,学了记不清楚的招式,交起手来真正用得上的却为数有限,如果没有机敏的头脑配合上灵活的身手,笨头笨脑比狠此力,准倒霉。

  他的剑术确是不登大雅之堂,唯一可恃的是头脑机敏,身手灵活,眼急手快,且神力天生,弥补了剑术上的不足,所以先不急于还手回敬。

  罢错开对方的锋尖,丑女的第二招已到,“刷”一声自下而上,截住他的退向,向上猛拂。

  他连退三步,剑一震,“铮”一声双剑相触,又震开一剑。

  糟了!他不还手回敬,先机已失,丑女一声娇叱,进手抢攻的招式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白虹贯日”跟著是“流星赶月”,把他逼退了十步以上。

  他全神运剑,从容左拂右错,化招避招,一面还的留意丑女的左手剑诀,那只手掌心有三枚寒光闪闪的冷焰镖。

  只片刻间,他接了十余招,开始稳下来了,一声暴叱,乘对方“织女投梭”最后一剑将出未出的刹那间,欺身直上。

  丙然不错,对方的最后一剑捷逾电闪,一闪即至。

  他剑向下一拂,“铮”一声暴响,将来剑震偏,乘势切入,“刷”一声剑尖便贴身递入。

  可惜,丑女也不弱,反应也快,向左一闪,反而攻到他的右胁下,双方皆险之又险,一发之差,两人皆从死神之手逃出来了。

  一沾即走,两人倏然分开,双方的胁衣皆有剑孔。

  丑女沉不住气,一声怒叱,疯狂上扑,剑出如狂龙怒飙,拚全力抢攻了。

  两道剑虹急剧地吞吐、冲错,盘舞,交击。“铮铮铮”一阵暴响,剑影飞腾中,响起中海一声沉雷似的暴喝:“发镖!”

  丙然不错,在绞扭的剑虹中,三枚冷焰镖突然幻化三道淡淡寒芒,锲入剑影中。

  剑虹、镖芒乍合,立即人影倏分。

  “哎哟……”丑女尖叫著退出丈外,踉跄站稳,左小臂衣裂血出,右胯外测血如涌泉,脸色泛灰,大汗如雨。

  中海退出丈外,右大腿上端开了一条四寸长血缝。左手食中两指挟了一枚冷焰镖,胸襟也有两个镖孔,但镖已跌落在草地上,原来这两枚可破内家气功的冷焰镖,全打在中海怀中的针盒上,针盒是白金所打造,外面镀了金,坚硬无比得足以挡住轻巧的冷焰镖,更可挡沉重的打击。

  中海已洞烛丑女的心意,冒险露出空门,诱丑女发镖,居然敢用针盒挡镖切入,被他抓住机会给了丑女两剑,他自己也受了轻伤。

  丑女左小臂难伤势无碍,但右胯可受不了,只有一条腿可用了,死神已向她伸出了双手。

  中海左手持镖,右手剑斜指,一闪即至,冷冷地说:“如果不吐实,我必定杀你。”

  丑女人挣扎著后退,脸色死灰,持剑的手不住发抖,依然顽强地说:“我无实可吐,上吧!等什么?”

  两人激斗处已接近空地的北角,丑女退的方向,已接近北面树林近东的断崖。中海心无旁骛,居然也被他看出这儿是绝地,崖对面的山远在三五里外,他知道上面如不是山崖,也将是陡坡。

  山风掠过草梢,呼啸作响。丑女已面临生死关头,似乎已忘了身后的危险。这一带她不陌生,可是没有她分心留意生死以外的余地了。

  中海一步步向前迫进,疾冲两步叱道:“丢剑!”

  “铮”一声暴响,丑女的剑脱手而飞,幻化一道长红,飞出三丈外,声息全无,落下右方的断崖去了。

  中海是有心人,久久未听到长剑的落地声,心中一懔。

  丑女连退五六步,右膝跪下了,但仍然挣扎著站起,瞪大著眼,死盯住追迫咽喉的剑尖,恐怖地叫:“你……你到底要……问什么?”

  距北面的密林已不足五丈,密林这时在两人的侧方,丑女仍向崖顶退,中海也没留意左面密林中有人。

  左面密林下,巨树干的荫影中,坐著一个青袍人,神目似电地向两人注视。

  包远些,奇峰下的密林中,三个青影如同鬼魅,向峰下的深潭徐徐下降。

  中海不愿丑女死,站住了。丑女不知危机临头,仍向后退。总算不错,她知道处境危极,即使退也退不出中海的剑下,所以脱离剑尖近尺,她不再退了。她身后不足三尺,便是断崖的边沿,山风飘起她的裙袂,猎猎有声。如果她回头瞧,定然吓得支持不住,自会往崖下掉,用不著推。

  中海沉住气,冷静地说:“我问你金针的事,令尊这盒针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她绝望地答。

  “笑话,针盒由你保管,你岂有不知道之理?冷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这盒金针关乎一件残忍的灭门血案,在下踏破铁鞋,走遍天涯,就为了这件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血案,只有在针盒上可以找出其中的真凶。令尊为人残忍狠毒,口蜜腹剑,竟在大厅论医道时用寒冰掌暗算在下……”

  说到这儿,他机伶伶打一冷战。但他仍未在意,吸入一口气,往下说:“以令尊的为人来说,极可能是凶手,你虽然是他的女儿,但在下认为找你非我所愿,令尊的罪行,子女没有理由分担罪责,你坦白说出,在下不为己甚。不然,你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是你先逼我,我有权向你报仇。”

  丑女摇摇头,强打精神说:“家父从不向人说他的事,虽子女也毫无商量,我怎知道他的事?”

  “废话!说,针从那儿抢来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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