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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他们是瑞桑庄的党羽,故意接近攀交情,一而再向我下毒手,可惜我未能及时揭破他们的阴谋。”

  “凭猜想吗?”

  “不,有确证,我已经查明古家兄弟的底细,一切都明白了。他们是瑞桑庄请来对付古家兄弟的,顺便计算我,哼!他们会回来的。”

  “谁是古家兄弟?”

  永旭心中一动,正色问:“徐兄,你听说过江湖道上,有谁能在一照面间,一举击毙乾坤双绝刀的人?”

  徐兄大吃一惊,问:“什么?乾坤双绝刀在此?”

  永旭点头说:“是的,但他们已经死了……”

  他将双方交手的经过说了。

  徐兄倒抽一口凉气,不安地说:“老天爷!如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我绝不相信。据我所知,还没听说过能挡住他们联手合攻的高手名宿,连天下第一高手王龙崔前辈也胜不了他们。”

  “十五名人中,苦行头陀功力最深厚,如何?”

  “不行,苦行头陀虽是少林高僧,也许能支持三五十招,想取胜……不可能。

  “这……他许有一个人可以办到。”

  “谁?宇内三仙?三仙不过问世事……”

  “浊世狂客江通。”

  “似乎无此可能。”

  “天下一秘剑,乾坤双绝刀。江通已获得虚云逸士狄老前辈的秘剑大罗剑真传,大罗剑是克制双绝刀的绝学。唔!那杨总管绝不是浊世狂客,他到底是谁?”

  徐兄苦笑,叹口气说:“同兄,能听兄弟几句话吗?”

  永旭诚恳地说:“徐兄,请不要客气,朋友间的忠告,小弟会诚恳接受的。”

  “调兄,兄弟认为,你为瑞桑庄一个伪善的土霸羁留不去,丢下大事不问,兄弟期期以为不可。穷儒被掳命在旦夕,欧阳老哥与一众朋友皆在为此事奔忙,而周兄似乎无动于衷,令兄弟大惑不解。”

  “徐兄,小弟也在为此奔忙。”

  “可是……”

  “事到如今,小弟不得不说了。”永旭叹息一声,下定决心:“瑞桑庄是宇内三剧贼之一、绝笔生花商世杰的秘窟,他化名为桑正雄桑三爷。毒无常已落在他手中,而毒无常是找寻顺天王的唯一线索,如果查不出顺天王的下落,怎知穷儒被掳往何处?这就是小弟听到穷儒被掳的消息之后,仍然在此地逗留的原因。穷儒是小弟请他到黄州追寻顺天王的线索的,小弟怎能不关心他的安危?徐兄,老实说,小弟比任何人都焦急呢!”

  “我的天,你何不早说?”徐兄脱口惊呼:“绝笔生花!周兄,你……你恐怕应付不了他,他那些贼党羽,艺业功力皆神秘万分莫测高深……”

  “小弟已决定了。”永旭整衣而起。

  “你……你决定什么?”徐兄惊问。

  “立即向桑三爷索人。”

  “你是说硬闯?”

  “不错。”永旭的语气无比坚决。

  “我的天!你……”徐兄大惊失色。

  “不能再拖了,成败在此一举。”

  “不,周兄……”

  “我意已决,请不要阻止我。”

  “我……且慢,兄弟立即召集人手。”

  “多久可以召来?”

  “欧阳老哥在江宁……”

  “来不及了。”

  “附近可召到十几位朋友,可是,他们派不上用场,这……”

  “那就不必了,小弟一个人前往。”

  “这……”

  “人多了反而不便,必须顾忌桑三爷情急报官相助。”

  徐兄一蹦而起,豪气地说:“周兄,我陪你走一遭,水里火里,算不了什么。”

  永旭摇头,断然拒绝:“徐兄,不是小弟小看你,你去了反而成了小弟的负担。请传出信息,请朋友留心冷梅姑娘,这件事就拜托徐兄了。”

  “这……”

  永旭含笑行礼告辞,大踏步走了。

  徐兄怔在当地,片刻,突然也撒腿狂奔。

  永旭并非一时冲动而决定闯龙潭虎穴,他有他的打算,当他从俘虏口中,断定傅依依与杨总管的身份,心中便有了必须冒险一闯的主意,以免夜长梦多。

  本来,他认为杨总管杀了乾坤双绝刀,即已洗脱嫌疑,岂知竟发现乾坤双绝刀并不是绝笔生花的党羽,而是向绝笔生花敲诈勒索的人,始恍然大悟。

  原来绝笔生花没有除去乾坤双绝刀的绝对把握,暗中请来高手乘机除去内患,也乘机暗算外敌,这就是杨总管和傅依依两个人,在客店一而再向他下毒手的原因。

  他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幸而自己一直怀有戒心,而且谨慎地步步提防,不然岂不栽在对方手上了?

  假使他一无所知与他们夜间瑞桑庄,后果如何?敌人并不可怕。身旁的同伴如果是强敌,的确防不胜防,不送命者,几稀。

  现在,他只有靠自己了。

  唯一令他感到迷惑的是,傅依依怎知阴谋败露,匆匆溜走了?

  他无法提出确证,傅依依可以否认一切。他猜想绝笔生花从外面请人来对付乾坤双绝刀,瑞桑庄内真正知道内情的也没几个。甚至除了绝笔生花几个亲信之外,根本不知请来的人是谁。因此,傅依依没有突然撤走的理由。而且,事急时,傅依依和杨总管可以助绝笔生花转过来对付他。

  以杨总管的艺业来说,确是他一大劲敌,绝笔生花为何放弃这大好机会,将他们匆匆遣走?

  他们确是撤走了,为什么?

  除非其中隐有更大的阴谋,或者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他不喜欢这种波诡云涌的变幻情势。

  怀着满腹疑云,他走上了瑞桑庄的大道。

  绕城而过的小径,在三里外与大道会合,也就是在小茅山的西端。

  刚踏入大道,对面树林中传出一声佛号,踱出一位上面头顶光光,下面一双厚实的赤脚,穿一袭补丁遍布的泛灰僧袍,年约花甲开外的老和尚。

  老和尚右手握着山藤杖,左手挟着缘钵,脸上满是岁月风霜留下的刻痕,唯一表示尚有精神的是一双相当明亮的老眼。

  永旭一怔,脚下迟疑。

  老和尚到了路中,深深立左掌问讯稽首,要死不活地慢慢挺直身躯,平静地注视水旭,慢吞吞地说:“算算檀樾也该来了,南无阿弥陀佛。”

  永旭又是一怔,口气不对呢!

  “老菩萨是有意在此等候在下的?”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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