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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旁观的小芝姑娘看得心惊胆跳,苦干插不上手白焦急。

  眼看四海游龙支持不了多久啦!道左的树林中灰影乍现,八荒神君拂动着那根古怪的夺魂索,一摇二摆向斗场接近,呲牙咧嘴向小芝说:“丫头,看清了没有?人家年纪比你大不了两三岁,不论内外修为都比你高明得多,你该下苦功哪!”

  “单爷爷,这人是谁?”小芝紧张地问。

  “是谁?呵呵!反正和你一样,即使练成天大的本事,早晚会下厨房的。”八荒神君的声音大得可以远传三里外:“喂!老龙哪!那是雨打残花十八掌,炎阳雷老婆子的宝贝,硬拆会吃亏的。”

  四海游龙的确感到吃不消,一面游走一面说:“般若大真力也不错,这假小子已经有了五成火候。”

  “你退下来吧,让我老不死的用夺魂索,套上她的脖子,牵猴似地牵她到山东,找那老尼姑算算总帐。”八荒神君一面说,一面向斗场接近。

  白衣骑士突然飞退丈外,阴森森他说:“即使你们三人一起上,我也不在乎。哼!记住我的话,谁再想找崂山双奇的晦气,我便要埋葬了他。再见!”

  见字余音未落,白影似乎破空而飞,三两闪便上了五六丈外在路旁吃草的坐骑,健马跃上官道,向北飞驰而去。

  四海游龙摇头苦笑:“老单,看样子,这假小子真是上官兰的门人。”

  “半点不假。”八荒神君说:“她说我们三人一起上她也不在乎,虽说是狂妄吹牛不像话,但咱们想留下她也不是易事,老尼姑的缥缈遁形术宇内无双,你我已经上了年纪,无法追上这丫头的。”

  “你知道这丫头与崂山双奇有何渊源?”

  “走狗们之中,盛传她是崂山双奇的侄女,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崂山双奇麻烦大了。”

  “怎么说?”

  “咱们先埋葬了石和尚,离开现场再说。”八荒神君说,拖起石和尚的尸体,拔出和尚喉中的发钗抛给小芝:“这次百毒头陀安排和尚与崂山双奇同至蓝田办事,用意就是要石和尚套双奇的口风。百毒头陀为人阴险精明,早晚会查出底细,很可能会窝里反,咱们走着瞧。”

  三人找了一个小土坑,用戒刀掘深。

  “上官兰的门人居然助纣为虐,真难以令人置信。”四海游龙感慨他说。

  “如果白衣修罗真是崂山双奇的侄女,倒也情有可原。”八荒神君说:“假使她真是白衣修罗,而又真的从愚园救走了你那位林小哥,那么,她显然不是梁剥皮的走狗。问题是咱们无法证实刚才这假小子的身份,也无法证明崂山双奇的侄女是不是白衣修罗。”

  “下次我要用剑对付她。”小芝恨恨他说:“我可不管她是不是白衣修罗。”

  “如果她真是白衣修罗,又是上官兰的门人,你用剑也胜不了她。”八荒神君说:“丫头,你爷爷教你的那些所谓绝学,难登大雅之堂。呵呵!要不要我传你两手绝活?用来对付比你高明的人,真管用呢!”

  “我可不要你那些邪门玩艺。”姑娘微笑拒绝:“偷鸡摸狗暗算突袭,有失光明正大。”

  “喝!丫头,你刚才用发钗击毙石和尚,是不是很光明正大?说呀!”

  “单爷爷,是贼秃先动手,没错吧?”小芝脸红红地强辩:“我是先骂后发针,也没错吧?”

  “哈哈哈哈……”八荒神君大笑:“老龙。这些大道理是你教她的?哈哈!你这个老顽固也变得可爱些了。”

  崂山双奇兄弟俩同乘一匹马,向府城拼命逃,逃过李庄,逃过枣林坡,急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前面不远处是三岔路口,右走漏桥镇,左走府城,岔路口,站着一位佩剑的青袍书生,青儒衫大袖飘动,未戴儒中挽发舍,身材高大,眉清目秀满脸笑容,听到马蹄声回头注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走啦,退至路旁驻足相候。两人身后里余。白衣骑士飞骑紧跟不舍。

  徐仲坐在鞍上控缰,咬牙切齿咒骂:“四海游龙老匹夫可恶。总有一天,咱们誓报此仇。”

  “咱们再苦练一甲子,也不是那老鬼的敌手。”坐在鞍后的徐季说:“二哥,得想法子离开陕西躲得远远地,不然早晚会送掉老命的。以往石统领对过境的江湖人倒还客气,只要对方不多事便可受到优待,所以这些人也见好即收,不好意思管闲事。自从四海游龙老匹夫开始闹事之后,接着来了这么一个死鬼年轻人林彦,闹了个天翻地覆,石统领便开始厌恶过境的江湖朋友,明暗之间埋葬了不少不愿受威胁的高手名宿。再这样下去,咱们谁也别想安逸。”

  “你的意思是想设法溜之大吉?”徐仲苦笑:“三弟,江湖客那狗养的肯放你一马?别胡思乱想了,除非他骨肉化泥,不然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咦!这人有点面善,好像是……”

  谈话间,接近了三岔路口。青袍书生呵呵笑,点手叫:“勒缰。相好的,下来谈谈。”

  口气不友好,来意不善。徐仲是惊弓之乌,怎敢勒缰,一鞭抽在马臀上,纵马踹人夺路。

  书生一声长笑,身形一晃便到了坐骑旁,大手一伸,抓住了马络头。健马受惊发性,一声长嘶,发狂般一蹦。

  马不但无法盼跃,反而马首下沉。鞍上的徐仲兄弟却受不了,惊叫着向前栽出,飞越马首,远出丈外,总算艺业不凡,狼狈地飘落路中心并未摔倒。

  “你是……”徐仲惊骇地问。

  “他是林彦!”徐季毕竟记性不坏,狂叫着撒腿便跑,惊得魂飞魄散,亡命飞逃。

  徐仲一听林彦二字,腿都吓软了,一声惊叫,纵出一步便突然摔倒难起。

  徐季逃出三四步,突觉后颈一紧,一只大手像把巨大的铁钳,钳住了他的颈子,浑身如触电般发紧发僵,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惊恐地嘎声叫:“放手!放……放手!上次你刺我的伤口还未复原,你……你不能再……”

  “呵呵!我挨了一枚龙须针,现在已经复原,你挨了一下小小皮肉之伤,居然还未复原?你算了!”林彦大笑着说:“你别慌,我会慢慢地治你,要从你口中问出我想知道的消息,希望你乖乖合作。”

  “你……你要知……知道些什么消息?”

  “很多很多。但人不能太贪心,太贪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我只要知道两件事。”

  “你……你说吧。”

  “其一、四客在临潼至蓝田的山区中,穷搜在下的下落。你是四客的心腹,为何不跟他在一起?”

  “那……那是石统领的意思,认为那个穿花纹绿袍的怪人可能是白衣修罗,说白衣修罗可能是在下的侄女,所以把我兄弟俩赶走,帮助石和尚办事。”徐季不敢不吐实。

  “唔!理由相当充分。”林彦说,指劲略松:“其之,毒龙这几天到何处去了?”

  “除了他的少数亲信,鬼才知道他的行踪。”

  “那……你是不愿合作了……”

  “老天爷作见证,你迫死我我也无法说出他的……”

  白衣骑士已到了切近,清叱道:“放了他,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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