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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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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吧!”林彦向姑娘说,拖起两个嘶声抽气、浑身抽搐的刺客出房,往外间的床下一丢,开始检查门窗。 回到床边,他抓住一人的发结将人拖搁在床头栏上,阴森森地说:“能修至可隔物传力,移开加了插的门闩,你最少下了半甲子苦功,足以济身武林超等高手之林,作刺客未免委屈你们了。你老兄贵姓呀?千万不要说你是江湖道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在……在下无……无话可……可说。”刺客强忍痛楚说,浑身在战抖,冷汗淋漓。一枚制钱嵌在脊骨缝中,任何微小的震动皆会引发凶猛的痛楚。 “你不说不要紧,我替你分一分手脚的大筋,错一错十四节脊骨。老兄,脊骨不易错开,但没有人要考在下的手艺,能错开多少算多少。现在,从第十节开始,先往右错开五分,希望在下的指力能派得上用场。你的身材高,脊骨的间隙足以容指,插进去该无困难……” 老天爷!错骨术怎有用在脊骨上?连结脊骨的筋特别强韧,而且伸缩力极少,必须用坚硬而薄的利器先割开骨缝中的筋,再用尖物撬松,脊骨节才能松动。想想看,那会有什么结果?这比错开肩骨难上千百倍,痛苦也强烈千百倍,那决不是人类所能忍受得了的。 “冲……冲武林道义份上,不……不要折磨我。”刺客魂飞魄散般嘎声叫:“请…请请……” “冲老天爷份上也没有用。”林彦凶狠地说:“我对你们这种无所不用其极,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的把戏烦透了,得不到口供决不甘休。现在,看在下的手指能否插入骨缝……。 “住手!我……我姓桑,桑……桑天祥……” “桑天祥?”林彦一怔:“十年前,在凤阳一举屠杀中都十二太保的一笔勾销桑天祥?” “是……是的。” “好家伙,你的判官笔呢?你的三十六路点打傲视武林,笔下罕逢敌手,怎么改用匕首来了?” “行……行刺用不着判……判官笔。” “我明白了,你与天魁星是同门。” “这……” “不许说谎!除非你想忍受痛楚。” “是的,他……他是我师……师兄,大……大师兄,我排行三,他的笔比我的重十二两。” “你大师兄已栽在我的剑下了。”’“是的,我收了他的尸,便赶过江来了。” “你替他收尸?这是说,他死时你就在孤山附近了。” “这……” “奇怪,你不是带了四个人,从今师兄手中接傅天奇主婢走了吗?” “什么四个人?”一笔勾销桑天祥不解地问。 “该你告诉我。” “我和师兄共带了六个人,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从后面偷袭。把刚返回鸿泰老店的傅天奇主婢弄到手,在码头就把人交给老九带上另一艘船。我们空着手转回川定客栈去计算你,没料到已经有人先一步掳走了你的问伴,不可能再计算你了,只好撤走过江,便接到信息说要我们在孤山等你前往送死。” “奇怪!他为何要说谎?”林彦自言自语,脸色一一变.“在下说的是实话。”一笔勾销急急分辩。“在下与师兄同时下手掳人的,绝不是在下从师兄手中接走傅天奇主婢……” “好,就算你没说谎。说,那老九是何来路?” “他是出钱买刺客的人,在下的确不知道他的底细。但在下知道,他所买的刺客,不止在下与师兄几个人。” “对,曾经有两个笨刺客前来行刺,身手比阁下差上千百倍,他们是引诱在下过江的媒子诱饵。你为何不与你师兄一同袭击?” “本来是一起躲在卓三家中等你的,后来我发觉附近有人潜伏,便带了人搜索附近。却被三个神出鬼没来去如风的黑影,把我们诱出东面七八里,打伤了我们四个人,所以无法及时赶回,以致大师兄死在你手上。” “你认识卓三?” “是大师兄引见认识的,大师兄躲在他家中避仇。” “认识卓三的主人曹明吗?” “不认识,在下不屑与刻薄的土豪打交道。” “你不知道主使人为何要计算傅天奇与在下的内情?” “我发誓,真的不知道。于我这一行的人,按规矩从不过问双方的底细。” “你来行刺是谁所授意的?” “没有人授意,在下是来为大师兄报仇的。” “好,我饶你。”林彦说,一掌将一笔勾销拍昏,再取出对方脊骨中的制钱,敷上药结上伤巾。 另一位刺客伤势相同,林彦依样葫芦处置停当。 “我去追博夫人。”林彦向在一旁发楞的芝姑娘说:“先不要问为什么。看牢这两个人,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小心了。” 他赶到码头,沿江滨向西门码头急找。傅夫人的船他留有深刻的印象,不必逐船查问。 找了里余,远远地便看到那艘歪尾船正在解缆。 由于派人四出找线索,所以傅夫人必须把所有派出去的人召回,好不容易人都到齐了,才急急忙忙解缆开船。 这种专走山峡的船,比下江的船只有显著的不同,一是舵楼是歪在一边的,便于让掌舵的太公看得见前面的航道;一是篷舱特矮,以免重心不稳定。 船刚撑离码头,林彦飞奔而至,向操舟的大汉大叫:“等一等,在下请见傅夫人,船千万不要开走。” 低矮的舱窗拉开,露出傅夫人的脸孔。她仍是男装打扮,高叫:“靠岸!快!林爷请舱内说话。” 不久,他登岸走了。 歪尾船也驶离码头,向下游杨帆疾驶。 后街街尾的一座小屋,青天白日大门关得死紧。 “砰砰砰!”林彦上前拍门。 片刻,里面有人大声问:“谁呀?有事吗?” “老六传下话来,要老五赶快躲一躲,大事不好,事情还没了结。” “你自己去告诉他好了。”里面的人说,打开大门。 林彦立即抢入,一把抓住开门大汉的手肘,用脚掩上门,嘿嘿阴笑说:“你一叫,这辈子算是完了。放聪明些,带在下去见孙五。” 大汉浑身发僵,张口结舌叫不出声音,惊恐地点头应允,往屋后边带路。” 孙五六个人在孤山曹家的江滨,被林彦打昏塞在树林中,半个时辰才清醒。六个人惊破了胆,逃过江来分开躲藏,用药酒推拿淤伤,没料到仍被林彦找到了。在码头混混日中,只要肯花钱,什么消息都可以买得到。 孙五躺在床上养伤,一看推门而入的是林彦,惊得顶门上走了三魂六魄,张口狂叫: “不要走近来了,不要……” 林彦已到了床前,扭身一掌把带路的大汉劈昏。 “老天爷保佑……”孙五惊怖地狂叫。 “你给我安静些。”林彦往床口一坐,伸手按住挣扎欲起的孙五:“你的命还要不要?” “老大爷.这还用问吗?要,要。我安静,安静。” “要就好、老兄,秘事不传六耳,现在只有你我两人四只耳朵。你可以放心大胆回话。 我问你,当初督税署税了横行时.夷陵破家的人不下千户之多,其中大户占了六成,那些不是什绅的大户,能逃劫数的人寥寥无几,曹家就是其中之一,对不对?’” “是的.他的田被没收了一半。” “那些官府拨迁来的新佃户,好像很横蛮无礼。” “这也是实情,但据在下所知,他们对曹家的人虽然敌视,却不敢动曹家一草一木。” “这就对了。当初过江催税的人中,与曹明打交道的最高负责人是谁?”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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