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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荒僻的小径罕见人迹,走了好半天末发现人影。

  远处传来了三两声豺狗的长嗥,凄厉刺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左面荒林中突然传来一声鬼啸,令人感到毛发森立。

  他向草丛中一窜、一闪不见。

  久久不见有何动静。

  他潜伏在草中,心说:“我有的是时间,咱们耗上了,看谁的耐性好,我不相信你们有耐心等候。”

  一刻时辰过去了,两刻也过去了。

  日上三竿,时候不早了。

  三刻、半个时辰……

  小径西南有了响动,东北也传来了衣袂飘风声。

  “来了。”他心中暗叫。

  东北人影一闪,有人越过小径,钻入对面的矮林一闪不见。

  他靴统里共有四把飞刀,拔一把左手忖道:“不论明暗,我陪你们玩玩。”

  当然,他也知道处境相当险恶。江南浪子的余孽,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敌势未明,他怎能逞血气之勇硬往龙潭虎穴闯?

  万赖俱寂,一切声响皆静止了。

  又是漫长的等候,看谁沉不住气。

  久久,西南角又有了响动。

  他躲得更隐秘,整个人皆钻入密草中,上面加了草叶遮掩,除非一脚踏在他身上.不然即使站在他身侧也难发现他的身影。他完全以耳代目,以不变应万变。

  鬼啸声再起,咆哨声此起被落。

  他心中一紧,忖道:“来了,人数真不少。”

  共有五组蒙面人,每组六名,皆穿了深绿色劲装,绿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五组人分区并进,逐段遍搜树林、山坡、沟渠、荆棘与稍高的草丛。

  可是,他们忽略了水草区。

  第一次搜索,有一组人从他身侧三四尺通过。

  接着,是第二次卷毯式的搜寻。有两个从他身左右通过,其中一人几乎一脚踏在他的脑袋上。

  五组三十名蒙面高手,在他的右方三四十步外的山坊矮林会合,他听得到对方的语音,有人说:“怪!分明看到了一个人进入咱们的地段,就在此地消失,青天白日,难道咱们碰上鬼魅不成?”

  “不会的,这人十分机警,决不是来游山的人。”

  “会不会从东面溜向临沂山去了?”另一人向同伴问,显然不信有鬼魅。

  “会不会是高小辈?”另一人间。

  “大有可能,希望不是他。”

  “为什么?”

  “为什么?”

  “如果是他,那么,他定已知道咱们在等他了岂不糟糕?”

  “咱们再搜一遍,派人知会前面的人,决不可让任何人通过这处山峡,必须在此地收拾高小辈,不许他至江神庙与那些釜底游魂会合。”

  “怪!咱们,为何不干脆将那些亡命徒,在到达江庙之前宰了?”

  “他们乘船来,主人已命小白龙带人在江上拦截,为防万一,因此必须双管齐下对付高小辈。”

  “走!快搜,如果让不相干的人闯入,主人怪责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五组人再开始细搜,仍然白费劲。

  高翔等他们搜出百步外,便用巾蒙上脸,贴地急窜.逐段绕出东面,不久便登上了北端一站,一声长笑震天,笑完退下隐起身形。

  笑声引来搜山的五组人,三十名高手纷纷赶来。

  他伏身在山丘下,距山丘约有百步左右,估料这些高手们必从他伏身处奔上山丘查看。

  果然不错,三十名高手像一阵狂风,一窝峰向上赶。

  这一带全是短草区,表面上看一无遮掩,谁也没料到有人躲在草坑中,更没料到名震江湖的高翔会在此地藏身。

  第一组人到达山丘顶端、举目四顾,目光所及处,哪有半个人影?

  蓦地,有人惊叫:“咦!周兄弟呢?”

  “胡兄怎么不见了?”另一组有人叫。

  只到了二十八个人,确是不见了两个同伴。

  “快来,周兄弟……”有人高叫。

  “胡兄你在哪里?”叫唤声急促高亢,三五里内亦可听到。

  但没有回音,人硬是平白失了踪。

  叫唤了许久,为首的人悚然地叫:“不好,咱们快找。”

  二十八个人往下找,不再追究刚才在山丘长笑的人了。回到丘下的矮林,五组人分途寻找,人平白失踪,委实不可思议。

  不久,各组人马重新在丘下聚集。糟了五组人只到了四组,第三组六个往东搜的人,一个也没回来。

  为首的人大惊之下,立即不再分组。二十二个人火速向东搜,寻找同伴的踪迹。

  在一座树林中、他们发现了六名同伴,六个人皆被打昏,用腰带反绑双手吊在树上。

  众人大骇,火速将人解下,七手八脚将人弄醒。这六伉仁兄醒来时一切茫然、只知自己脑门上挨了一下子重击便人事不省,如此而已。

  警讯发出了,信号迅速传抵江神庙。

  江神庙附近危机四伏,步步杀机。

  庙距汇滨不足百步,位于山麓的一处平坡上,附近草木丛生,久已无人加以整理。庙本身倒还清雅幽静,两位庙祝尚算尽职。

  东面两里地江滨,有一座小渔村,只看到炊升起,看不见村落的房屋。

  附近的密林茂草中,共埋伏了十六名高手。

  庙南的一座土坡后面,伏着四位蒙面人。荒草高及肩部,左面有一排灌木丛。三个人藏身灌木丛中,一个人站在草堆里向周围监视,只有荒草堆上方可看到四周的动静。

  三位蒙面人倚坐在树下,各自打开食物包进食,—个大型酒葫芦轮流传递,掀起蒙面巾的巾尾进食,颇为不便。其中一人愤愤地说:“老大严格要求咱们不管任何时候,皆不许取下蒙面巾未免太不合情理。敌踪末现,何必系上这闷死人的蒙面巾?”

  另一人也颇为不满地说:“仙舟兄,目下无人在旁,咱们取下巾进食,不会有人闯来的,如何?”

  仙舟兄坐在最左首,摇头道:“不行,如果被吴前辈知道了咱们都吃不消,算了吧,忍着点。午正快到了,说不定刚才传来有人闯入的警讯,便是高小辈来了呢?”

  “仙舟兄,你认识高小辈么?”

  “认识。”

  “他与吴前辈有何过节?”

  “不知道,咱们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必问双方的过节恩怨,这是规矩。”

  设埋伏的人都穿的是深绿色劲装,绿色蒙面巾,彼此除非是熟人不然很难分辨对方的身份。

  枝叶一响钻入一个同样打扮的叫道:“仙舟兄还有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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