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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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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再说,本庵附近入暮即有虎豹出没,施主刚才定是遇上猛兽了。” “小可方便吗?” “出家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况施主也是女流。” 她吃了一惊,暗叫利害。她扮成小村夫,脸上用了易容药,变着嗓子说话,沿途没有人着破她的身份,这位尼姑居然一眼就看出她的伪装来,怎不令她吃惊? 她讪讪一笑,一面跨入院门一面说:“大师高明,我化装易容,仍难逃过大师的法眼。” 中年尼姑跟人,掩上山门笑道:“贫尼从施主的嗓音与走动的神韵中,看出施主是女扮男装的人而已,说不上高明。施主请至客室歇息,请随贫尼来。” “于礼弟子必须先参拜三室……” “不必了。”尼姑直率地拒绝,大逾常规。 “这……” “敝师姐正在佛堂诵经,在她诵经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的清净。” 姑娘只好向远处的大殿顶礼参拜,方随尼姑走向偏院。她看到神台前跪着一个尼姑的背影,正在虔诚地诵经,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在客室落坐,尼姑宝相庄严地说:“贫尼释悟玄,敝师姐悟真。本庵叫清净庵,护法檀越是西山村的王员外。本庵仅有贫尼师姐妹两人清修,施主体怪简慢、一切茶水寝具皆自理。贫尼尚有未完功课,少陪了。齐堂后便是空着的禅房,施主自行安顿,贫尼告辞。” “谢谢师父方便,弟子有事请教。” “时候不早,有事明早再说。” “师父……” “请晚间留神些,不管外门有何动静,施主幸勿外出探视,切记切记。”悟玄匆匆说完,带上门出室而去。 姑娘疑云大起,心说:“荒山古庵,也许别有异事哩!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少管闲事为妙吧。” 她取灯推开禅房门,一股霉气触鼻,显然这间禅房久已无人居住。禅房甚小,一条长榻之外别无长物,床上摆了五个蒲团,可知往昔定有五名尼姑在此居住。她略加拂拭,将剑放在身旁,和衣往床上一躺,久久不能入睡,心潮汹涌,百感交集,前情往事纷至沓来。她的思路集中在沙千里身上,爱恨交加难以自己。 木鱼声不如何时停止了,除了秋虫的鸣声.万籁俱寂。朦胧中,她听到山门响起了拍门声。清净庵小得可怜.些小动静便可听得真切。她睡意全消好奇的念头令她心动。 她听到进来了不少人,人并不进大殿,传来了耳熟的口音。 “是镇天王来了。”她悚然地想。 她不假思索地下床带了包裹,系上剑,推窗一跃而出,窜入院角。 殿阶上,站着悟真悟玄两尼。阶下,是镇天王、冯忠、冯孝与八名大汉。悟真悟玄两尼脸色不悦,态度颇不友好。 悟真年约半百,脸上有岁月刻划下的皱纹,相貌清秀,薄嘴唇与下颔,表示她是个精明坚强很难相处的女人。一双眼睛光熠熠,眼睛十分凌厉,冷冷地注视着挟了熟筒棍的镇天王,以低沉清晰的嗓音说:“三更半夜,你敢带了人前来搜尼庵,你目中还有天地菩萨?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你们快走,免得菩萨罚你们。” 镇天王怪眼连翻,怪叫道:“老尼姑。在下认为你是个有道行的人,所以规规矩矩叫门请你商量,你倒是神气起来啦!告诉你,在下要搜,不管你是否同意,也不在乎你的菩萨是否有灵的。” “周施主,你真要搜?” “在下说一不二。” “你胆子可真不小。” “至少你这位早年的女煞星吓不倒我镇天王。” 悟真哼一声,冷冷地说:“好吧,你试试看?最好你亲自试试。” 镇天王也哼一声,举步向上走,说:“有何不可?在下先从大殿搜起。” 阶共七级,镇天王刚登上第五级,悟真右手的挑尘一抖,吸引镇天王的注意,左手的大袖猛地一挥,风雷声乍起,罡风潜劲像山岳般向下压去。 镇天王大吼一声,一棍向上捣去,震出一朵棍花。 罡风虎虎,气流激荡。镇天王突然向下一挫,似是不胜负荷。 悟真踏下石阶,拂尘一抖,搭住了熟铜根.喝声:“下去!” 镇天王连棍摔倒,向下滚。 冯忠吃了一惊,拨出匕首向上抢。 悟玄冷笑一声,截出用拂尘一指,叱道:“孽障!你还敢撒野?” 冯忠不由自主站住了,悟真退台上阶阴森森地说:“把他抬回去,十二个时辰之后,他方可回复正常。谁还再敢撒野,试试贫尼的冷焰掌,是否可以超度他归西。” 镇天王蜷缩在阶下,冷得不住发抖,牙齿格格震动,像个大雪天被剥光衣裤的人,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凶焰全消,颤抖着叫:“兄弟们,抬……抬我走。” 冯忠收了匕首,退至阶下恨声叫:“悟真庵主,你准备了,华林山的弟兄,将会前来向你讨公道的。” 悟真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告诉华林山主混世魔王,华林山至此将近百里,他如想带人前来,最好多带些。清净庵贫尼要不要无所谓,天下甚大,贫尼何处不可修真?只要他敢来,贫尼早晚会以牙还牙毁了你们的山寨报复。哼!你们还不走?” “在下把话传到就是。” “师妹,赶他们走。”悟真冷冷地说,入殿而去。 悟玄应喏一声,脸色一沉,一步步下阶。 冯忠举手一挥,带着人抬了镇天王,急急撤走。 “别忘了把门带上。”悟玄亮声叫。 躲在院角偷看的雷秀萍。心中暗惊,听她人说过外门毒功中,有一种相当可怕的玄阴冷焰掌功,今晚总算大开眼界了,镇天王在五尺外被掌风所击中,不但人倒地而且冷得发抖,这两位尼姑大有来历,镇天王不是说她们是早年的女煞星吗?看来也不是什么安份人物。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早走为妙。她等悟玄走后,立即越墙而出,不管东南西北,溜之大吉。在山区中乱走,直至天将破晓方出了山区看到了平原。 远远的传来了犬吠声,她心中一宽,苦笑道:“前面有村落了,且歇歇再走。” 她找到一处荒草茂宿的旷野,放下包裹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好香甜,直至阳光照体,方将她惊醒。 下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她洗漱毕,开始打量四周。四周是旷野与树丛。远山围绕,似乎有点眼熟。视线被草木所阻.着不见村影。昨晚从前面传来了犬吠声,她不假思索地向前越野而走。 不久,看到田野了,秋收后的田野空荡荡地,田野的前面是一座小村,她找到一条小径,急步向小村走近。 她从村北接近,吃了一惊,自语道:“老天,怎么回来了?难怪先前那些远山感到眼熟,原来走了一夜回头路。” 她对这座小村不陌生,那是遇上冯忠兄弟后所经过的一座村庄,庄北路旁的茶水亭她一看便知,三人曾在亭中讨茶水解渴呢? 她到了茶亭,茶桶中的茶水热腾腾,她用竹制的茶构取茶饮用,忖道:“这里距凌江口村尚有四里地,可能不是镇天王的地盘,我何不进村买些食物充饥,顺便打听至大泻山的去路?冯贼的话不可靠,即使赶到云峰山,恐怕千里已启程前往大泻山去了,我何必多走冤枉?” 放下茶杓她向村中走,村太小,沿路有卖食物的店铺,在第一家农舍前,她向一名好奇地向她打量的小村童笑道:“小弟弟,这里叫什么村?” 村童畏生地向后退,怯怯地用浓重的乡音说:“叫做中坑埠。” “这是你的家吗?” “是的。” “你爹妈在家吗?” “在。” “请领我见见你的爹妈好不好?” “不行,屋里昨晚来了一个端公,不许别人进屋,好凶。” 端公,是指巫师,巫师平时不穿道袍,与老道有别。 “不要紧,我到你家中买顿饭充饥。” “不行,端公正在喝酒。” “端公不是你家请来的人?” “不是,是昨晚过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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