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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元剑气!”他脸色一变:“血魔,你快要修至通玄境界了,难怪你敢小看我飞灾九刀。”

  血魔也脸色一变,眼神也变,似乎不相信他能脱出剑气的笼罩,弄不清他是如何遁走的。

  一声刀吟,狭锋尖刀出鞘。

  刀比普通的刀短八寸,狭锋、薄刃、身直,晶亮如一泓秋水,打磨得精细润滑,光可鉴人,锋利无比,冷气森森,好刀!是尖刀中的极品。

  一声清叱,血魔师徒再次发动抢攻!

  这次不是快速直攻狂扑,而是两面绕走聚合。

  人影蒙蒙,剑影蒙蒙,狂风乍起,淡雾涌腾。

  四面八方突然传出不可思议的龙吟虎啸声,不知到底有多少个人,多少支剑,突然以他为中心汇合。

  他身形左右闪动,前后旋转,刀徐徐作小幅度的挥拂,罡风振衣,衣袂飞扬猎猎有声。

  他像是在狂风与走石飞砂中旋动,神色庄严,刀拂动时,与罡风接触发出刺耳的锐鸣。

  片刻,罡风益厉,地面尘埃激荡,沙石向外飞抛。

  他的移动突然加快,身躯也似乎随着缩小。

  “天斩刀!”沉喝声如天雷狂震。

  随着沉喝声,刀光陡涨。

  人影似乎幻灭了,只可看到可怖的熠熠刀光狂野地闪烁不定。

  利刃破风声中,传出割裂肌骨的异鸣。

  蓦地风止雷息,一切异象突然消失,只剩下波动的尘埃,随即人影重现。

  血魔师徒仰躺在路两侧,咽喉破裂,右胁被割开,躺在自己的血泊中,身躯仍在抽搐,咽喉仍在冒血泡气泡,手中仍死死抓牢长剑。

  他站在路中,冷然瞥了两具尸体一眼,再看看没沾有丝纹血迹的刀,呼出一口长气,收刀入鞘。

  不久,马拖了两具尸体,向南走了。

  田地已生长出比人高的小树,成了草木丛生的野林。

  八年不曾耕种的田地,就是这般模样。

  由围墙保护着的两进大院,门窗倒还齐全,但屋顶已有多处崩塌,事实上只有几间厢房还可蔽风雨,不适宜居住了。

  每年,有邻居前来稍加整理,但无法整修。

  邻居们心中有数,自从李宅的主人死后,唯一的儿子离家找活路,谁知道何时返回?

  少主人离家时,才是十八岁的青年,天下汹汹,兵荒马乱,谁敢保证能活着回来?

  两天工夫,破败的房舍不可能恢复旧观。

  宅后的小冈上,李家的八座祖坟却整修得焕然一新,墓碣清刷得干干净净。

  李家三代人丁都不旺,三代单传,三代人只有八座坟茔。

  山冈的左侧,另有两座坟。

  是李家的长工的坟,同样建得庄严肃穆。

  其实,两位不是长工,而是目下少主人李九如的恩师。

  这天未牌初,烈日炎炎。

  他在整修院门,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结实筋骨,拉动巨型解锯,解一根合抱大的巨木。

  这种解锯通常需两个人使用,将巨木分解成木板,这种匠人称为解师,专门锯木板。

  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不便使用高木马,当然不能用平锯,所以站在矮木马上面,四寸宽四尺长的解锯,在他手中轻如鸿毛。

  院门已经腐烂了,他需要木板做门。

  蹄声打破了单调的锯木声,五匹健马小驰而至。

  他不加理睬,聚精会神锯他的木板。

  院门外的广场已经过整理,草木皆加以刈除。

  五匹健马在三丈外止蹄纷纷下马。

  他停止拉锯,高高屹立在大木上,炯炯虎目冷然向五骑士注视,神态不怎么友好。

  “咦!是他!”那位女骑士讶然轻呼。

  他认识这位女骑士:开封灵剑周家的女儿。

  另四位男骑士中,他认识为首的年轻人:藏剑山庄的少庄主路维中。

  藏剑山庄在重阳街北面五里左右,而他的家则在街南三里地,虽说两家相距不过八九里,但一向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其实,藏剑山庄的人,根本就不屑与重阳街的乡亲往来。

  路家那些不三不四的所谓武朋友,甚至经常在重阳街惹是生非,重阳街的村民,把在藏剑山庄出入的人当成毒蛇猛兽。

  路家的子弟其实并不坏,坏在那些往来的江湖朋友,因此,重阳街的村民,把藏剑山庄的人看成地方恶霸,是自然而然的事。

  所以,路少庄主对李九如不算陌生,小时候多少曾经碰过面,但却不知道李家的底细。

  李九如离家八年,路少庄主当然也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李九如是威震天下的飞灾九刀。

  江湖人上重视绰号,有些人根本不用真姓名在外闯荡,所以“李九如”三字知者不多,天知道世间到底有多少个叫李九如的人?

  但叫飞灾九刀的人,却只有一个。

  每一刀都是飞灾,每一刀都是横祸。

  路少庄亡不介意小姑娘的惊讶轻呼,踏入散布着碎片木屑的工作场。

  “你真回来了?李九如。”路少庄主的脸上,涌起一丝热诚,只是呼名道姓有点托大:“离乡八载,音讯全无,在哪儿得意呀?”

  “哪称得上得意?”飞灾九刀淡淡一笑,“混口食,玩命,活得还不错就是了。”

  小姑娘目不转瞬注视着他,没来由地红云上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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