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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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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小阁中,白衣女郎被隐约的人声所惊醒。 她悄然而起,显得有点手忙脚乱,因为衣裙凌乱,黑暗中乱摸,哪能不慌? 身旁的人睡得好沉,似乎好梦正酣。 好不容易穿妥衣裙,已急出一身香汗。 “我得将这些人引走。”她将剑插在腰带上自言自语:“不能让他们搜到此地来。” 她爬窗而出,悄然远扬。 两名夜行人刚跳落后花园,准备向小阁接近。 一声呼哨传到,两人脚下一慢,随即疾趋园角,腾身飞跃登上邻园的屋顶。 东南角百步外的一座屋顶上,突然传出一声冷叱,接着传来一声狂叫,白影乍现乍隐。 两人不假思索,发出一声低啸招呼远处的同伴,向冷叱传来处飞掠。 原来有两个同伴被击落屋下,发出痛苦的求救叫喊,大概摔伤了什么地方,很可能断了脚骨。 一阵好追,白影向正南的一排房舍冉冉远去。 叫喊声惊醒了小阁中的人,也惊醒了各处大宅的家丁护院,大喊捉贼的叫声此起彼落。 连街巷中打更的更夫,也吆喝着提醒街坊起来捉贼。 他是飞灾九刀,一惊而起,随即感到一阵昏眩,头重脚轻,一头栽落在床脚下。 “咦!我……我怎么了?”他爬起来惊呼。 神智一清,便发现自己的衣襟敞开,有点不对劲,手脚有点发软。 室内太黑,他不知身在何处,往床上一摸,摸到一只小香囊。 再一摸,摸到枕畔的刀。 刀在手,他神智倏然清明,不假思索地将刀往腰带上一插,摸索着到了可以隐约看到星光的明窗下,推开窗涌身滑出窗外的花丛中。 叫喊声此起彼落,他看清了附近的地势,向花树丛中一钻,消失在东面的房舍深处。 他知道,发生了某些意外变故。 天亮了,义阳老店的几名店伙,在店东的率领下,叫苦连天到了被打得门毁窗破的客房外。 昨晚发生旅客打斗的事故,店伙们都不敢出来过问,对这些带了刀剑的旅客,店伙们心中有数,出了事最好避得远远地,以免殃及池鱼。 抢入房中,几个人怔住了。 飞灾九刀和衣躺在外间的壁角下,似乎睡得正香甜,破了的家具散了一地。 “客官,客官……”店东焦急地叫,以为飞灾九刀死了,这可有人命官司打啦!岂能不焦急? 他猛然醒来,虎目一张,表示他没死。 “怎么啦?”他挺身站起:“哦!这里……” “客官怎么啦?” “没什么?”他笑笑:“昨晚好像贵店闹鬼……” “客官请……请不要胡……胡说……” “胡说?信不信由你。”他懒得解释:“给我换房间,我还要住几天。” 丢下惊疑不定的店伙,他出房在院子里察看片刻,举步向吕绿绿的客房走去。 吕绿绿的客房,也有几名店伙清整破损的门窗,一问之下,才知道姓吕的女客失了踪。 他的包裹,搁在外间的墙角下。 “真是见鬼!”他悚然而自语:“昨晚,我……我做了些什么恶梦?这……” 当然,他并不完全糊涂,知道昨晚他不是做恶梦,而是发生了一些令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一些令他情绪激动迷离扑朔的事故。 提了包裹,他像梦游般出房。 早膳毕,他出店信步沿街向北走。 前面小巷口踱出一个人,冲他善意地一笑。 “青衫大叔。”他欣然走近:“你怎么也来了?” “风涛已息,余波荡漾,来看热闹呀!”青衫客笑吟吟地和他并肩而行:“你要找鬼面神?” “是的,大叔。” “怎么来信阳找?信阳本来是神拳电剑路庄主的地盘,你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没错。”他语气坚决肯定:“路庄主的地盘,仅限于城镇附近,其他都是谁都不管的穷乡僻壤,任何角落都可以隐龙蛇。我有正确的消息来源,知道该到何处去拔掉龙的爪牙,打断蛇的七寸。” “但你却在城里到处张扬。” “我在等消息。” “收买的消息?”青衫客嘲弄地问。 “不,我不能再用收买的下策了。”他苦笑:“天杀的!就有那么多见钱眼开,睁着眼睛说瞎话,出卖假消息的混蛋,像见血的蝇一样找上头来。我的盘缠有限,再也经不起一骗再骗了。” “你总算不笨呢!”青衫客挪揄他:“等你把盘缠花光,就没有什么把戏好耍了。你这样公然招摇,是不是另有用意?” “是的。” “能说吗?” “不能,法传六耳,就不灵了。” “哦!法不传六耳,有道理。”青衫客知趣地不再探问:“我猜,昨晚一定有人找你。这里虽说原来是路庄主的地盘,但忠于他的人已被鬼面神的爪牙铲除净尽,已成了三不管地带,两方面在暗中活动的人,都可能横定了心前来找你。” “的确有人找我,闹了一夜。” “什么人?” “老相好,酆都五鬼。”他隐下与吕绿绿发生的事故:“这五位仁兄,上次在藏剑山庄,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几乎断送在他们五个合力一击下。” “你能在不知他们的底细下,接下五鬼合力一击而留得命在,该是你福大命大。”青衫客摇头苦笑:“三十年来,能逃过他们计算下的人,还没听说过呢!所以,他们不会承认失败的,你今后要小心了。” “我会特别小心的,下次,哼!” “还有其他的人找你吗?” “这……没有。”他并没说谎,吕绿绿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而依稀留有模糊印象的另一个人,迄今为止,他还想不起是谁。 是女人,没错;而且,也不是敌人。 至于为何有两个女人,他一点也不明白。 起初他以为只有一个吕绿绿,但经过一早上的回忆思索,他已可确定决不只吕绿绿一个人,而是两个不同型类的女人。 投怀送抱令他激情的女人,确是吕绿绿,倒在床上以前的一段记忆,他还依稀留有一些印象。 以后所发生的变故,他觉得模糊难辨,思路贯连不起来。 最主要的是,那只小香囊决不是吕绿绿的。 “你是不是有点魂不守舍?”青衫客关切地问,已看出他流露在外的困惑神情。 “这怎么会?”他急急掩饰:“我……我只是感到有点困惑。” “什么困惑?” “我觉得昨晚我……我知道我这种人,见多识广,定力超人,感觉锐敏,警觉性极高,即使精疲力尽极端困顿情势下,也不会神智恍惚,迷迷糊糊产生错觉。”他终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窦。 “这我倒是相信。” “可是,昨晚我就感到神智恍惚,迷迷糊糊产生难以解释的错觉。 “真的呀?什么错觉?” “别提了,反正……反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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