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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毒手睚眦并不糊涂,面对这些丧失斗志的人,不得不断然下令撤走。

  小冈上,飞灾九刀四个人,对树林内的人陆续离开大感诧异。

  “他们在弄什么玄虚?”飞灾九刀像在自问。

  “以退为进。”横祸九刀自以为是地说:“一定是想诱车场内的人出来决战,故意零零星星后撤,引诱路庄主的人出来追赶。”

  “理由不够充分。”

  “管它呢!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横祸九刀懒得再猜,拍拍女儿的手:“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娘回家去了,回去封闭碧落宫。娘说,在家里等你,等你一辈子。”西门小昭凤目中泪光闪亮:“今后,娘不再过问家以外的事。爹,带女儿回家,好吗?”

  横祸九刀默然,久久,摇摇头。

  “小女孩,你回避一下。”飞灾九刀说:“我和你爹有些男人对男人的话要说。”

  程贞拉起西门小昭,向林内退。

  “我们也有一些女人对女人的话要说。”她低声向西门小昭耳语:“我会帮你出主意,我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你要信任我,和我合作,才不会后悔。”

  “程大姐,你知道我一直都信任你。”

  “那就好,现在,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天杀的!这些混蛋溜掉了。”飞灾九刀跳起来大骂:“我们却像四只呆头鹅,伸长脖子呆呆地等。混蛋!他们就这样没种?”

  下面的树林,已经人去林空。

  已经许久没看到人走动,可知人早已走光了。

  “奇怪,路庄主的人应该消息灵通,应该知道这些人是溜走而非诱敌,应该出动追赶……”横祸九刀显然对双方的表现都感到不满。

  “大叔,你只知道应该。”飞灾九刀平静下来了:“我们是旁观者清,路庄主那些主事的人,老成持重的较多,不得不顾虑对方的诡计,怎敢冒失地追赶?万一追进别人的口袋里,岂不大亏老本?”

  “那……我们怎办?”

  “我决不让鬼面神溜掉。”飞灾九刀眼中有浓浓的杀机:“路庄主不敢追,我敢。”

  “你不追北魔?”横祸九刀话中有话。

  “我……我不否认有点放不下……”

  “吕绿绿或吕春绿?”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飞灾九刀显得心神不宁:“我并不在意她与北魔狗男女混帐,只是……只是……哼!他娘的烦人!”

  “只是,担心你的儿子或女儿日后……”

  “不要说了!”飞灾九刀似乎被蝎子螫了一钩般跳起来:“你就是烦人!”

  西门小昭吃了一惊,刚想开口,便被程贞一把拉住,用眼色示意。

  “我能估料出一些头绪,别急。”程贞附耳说:“他根本不知道你那晚救他的事,而让那鬼女人兴风作浪,被要挟得乱了方寸。”

  “程大姐,怎见得?”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应该看出一些迹象呀!”

  “我也感到奇怪……”

  “听我的,没错。”程贞信心十足地说:“我知道该用什么手段,对付那鬼女人了!”

  “用什么手段?”

  “我慢慢告诉你,保证灵光。”

  飞灾九刀掩埋了食物残余,四人动身返城。

  路庄主是许州的名人,是江湖白道行业的领袖人物,同道的仁义大爷,在许州岂敢不珍惜羽毛,纠众在城里行凶?

  何况他请来的朋友,大半以卫道之士自命,行事讲究道义,像八臂金刚本身就是执法的名捕,办起案来更讲求合情合理合法,这一来,不啻自缚手脚,不敢乱来。

  这就是正邪的分野,所以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恶的人永远不会绝迹,他们可以任所欲为无所顾忌。

  鬼面神一群人进了城,路庄主的人就只能光瞪眼了,唯一可做的事是白天派人监视,晚上派些人前往侦伺骚扰,希望能早些把他们赶离城厢,在外地把他们解决。

  对方不离城,无法用江湖规矩来对付。

  飞灾九刀的处境,比鬼面神那群黑道邪魔更有利,地主路庄主的人不敢过问他的事,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任所欲为。

  一进城,他们就躲起来了。程贞是个老江湖,她知道在何处可以获得隐身的地方来落脚。

  鬼面神一群死党,住进了南城的兴隆老店。

  这表示他们要从南面走,去向自然是湖广老巢,那儿的根基虽然被拔掉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有部分实力在,隐身的窟还多。

  来助拳的朋友,不怕死的还多,仅走掉了十几个胆小鬼,总人数仍有五十五六名之多,陆续住进了兴隆老店,包了两座院落,人不敢分散。

  北魔住的跨院客房甚多,他的十余名爪牙住了一半,另一半由东龙与八名爪牙居住。

  东龙北魔,是人数最多的两伙人,爪牙们都是忠心耿耿,武功超人的男女,自卫能力最强。

  安顿毕,已经是近午时分了。

  四个人在小客厅中品茗,郑重地商讨今后的行止。

  女魃已公然以北魔的情妇露面,两人确是相配的一对。

  东龙的情妇叫春莺五娘,姓房,所以也叫房春莺或房五娘,是苏杭一带的著名女飞贼,在南京以东地区,她也算是名号响亮的人物,甚至比江南三娇还要响亮些,武功的根底也深厚得多。

  “娄老兄认为先到湖广安顿,再召请朋友准备日后卷土重来,孔兄到底有何高见?”北魔试探对方的口气:“目下他们正在商议动向,很可能征询咱们的意见,咱们该先拿定主意,是吗?”

  “于兄,其实无所谓主意。”东龙是个直性子,该说就说:“咱们应娄老兄之请前来助拳,成功与否并无任何保证,咱们已经尽了力,对不对?目下被逼放弃,也就表示咱们助拳的道义已有所交代,日后的动向,那是咱们自己的事。

  助拳是临时性的,事了当然桥归桥路归路,要咱们到湖广安顿,算什么?去做老太爷呢!抑或去做听差?

  再说,咱们自己的山门还要不要?我常州的家还要不要?我的基业,我的弟兄,我的筹钱行业,我不赶回去照料,要不了几天就可能被别人夺走了。

  于兄,你不会是丢了基业,被人捣了山门,成了丧家亡命,才跑来替娄老兄助拳来的吧?”

  “开玩笑!”北魔似乎认为东龙问得不礼貌:“我北方的基业稳如泰山,我来时把三位拜弟全请到了山门照料。我回去的心念比任何人都急切,离开太久是犯忌的事,谁知道哪一天,冒出一个雄心勃勃的杂种,捣山门夺买卖挑战,并非不可能的事。或者强邻吞并,像蓝老大谋吞河南一样的事故更可能发生。

  只是,这里的事失败,咱们仍然感到脸上无光,遽尔撒手,实在也有点过意不去,心中始终有点亏欠感。”

  北魔耍手腕耍得不够高明,立即引起春莺五娘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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