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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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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云长大骇,侧跃丈外。他魂都快被吓出窍来了,世间竟有如此快捷的身法。 “在下不信你能逃得掉。”快活刀阴笑着说。 嫣兰迅速地拔剑抢到,并肩一站,咬牙说:“云长,双剑合壁,闯出一条生路来。” “我……我我……”公孙云长语不成声。 一声狂笑,快活刀狂野地冲进,青芒电闪,血红色的星影宛若满天流星破空而飞。罡风乍起,双剑洒下重重剑网。 人影骤合,刀剑乍聚。 “铮铮铮!” 三声清鸣,在惊心动魄的刀光中,人影突然分开。 高嫣兰侧射丈外,脸色苍白,持剑的手不住发抖,着地后斜冲三步方稳下身形。 公孙云长却没有她幸运,飞退丈余仰面便倒,胸襟裂了一条斜缝,有血沁出,显然已被刀尖划破了肌肤。人躺倒立即侧滚,再一跃而起,反应相当快捷,胸部的伤显然很轻微。 快活刀站在原地,轻拂着刀冷冷地说:“在下估错你们的实力了。以你们的造诣来说,天下大可去得,难怪你小子那么狂!哼!下一刀,下一刀你们必定快活。” 公孙云长脸上血色全无,似乎极感惊恐。 可是,他的眼神逐渐在变,瞳孔在放大。对心理有高深研究的人,当可发觉这种转变,决非惊恐的表示。 再就是他握剑的手,反常地不再颤抖。 “我们退!”他以并不完全稳定的嗓音说。 高嫣兰所退的方向,已到了小径旁,背向小径,小径对面是树林。 “云长,你……你受伤了?”嫣兰惶然问。 “不要紧。”他伸手摸摸胸口说。 胸口有点麻痛,左胸襟裂了五寸长的一条缝,皮破而已,沁出一线鲜血。他本已运功护体,但七星快活宝刀,不是内家气功所能抗拒得了的。 快活刀开始迈步接近,原本阴森的面孔,竟然出现了笑容,是一种令人毫不感到愉快的阴笑,像一头吃饱了走向一头小羔羊的狼,肚中不饥饿,并不急于扑上。 “你们走得了?不要做梦了。”快活刀狞笑着说。 “走!”公孙云长沉喝,侧跃两丈外。“咦?”快活刀脱口叫。能在原地不起势而突然跃两丈,已接近体能的极限。按情理推测,从岸上助跑起势居高临下,跃上相距不足四丈的客船该无困难,根本用不着费工夫去砍枯树作为渡水工具。 快活刀心生警觉,叫声中疾射而出,速度比先前更快,刀化虹而出。 相反地,公孙云长以奇速跃出,脚一沾地突然站住了,一声冷叱,剑芒暴射,迎着扑来的快活刀撤出了奇幻莫测的数道剑芒。 如果快活刀事先没有戒心,这一招奇袭必可要了他的老命,江湖经验与见识,可以决定生死于须臾。 旁人无法看清他们是如何交手的,反正接触快逾电光石火,立即倏然分开,没有兵刃交击声发出,蓦地剑鸣徐敛,刀风消散。 双方各闪丈外,稳下身形便转身面面遥对,刀剑皆前指,作势再次进击。 高嫣兰晚到一刹那,已用不着她与公孙云长双剑合壁了。她惊异万分地打量遥遥相对的两个人,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公孙云长竟然击退了快活刀的凶狠袭击,可能吗?事实却是肯定的,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 她真的难以了解公孙云长的底细。不客气地说,公孙云长的武学造诣,聊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以往昔的表现来说,她觉得公孙云长并不比她高明。可是,每当紧要关头,公孙云长的武技似乎突然增强了数倍,强得不可思议,强得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岂不奇怪。 公孙云长身形半挫,剑指向右后方,左手的剑尖对正了两丈外的快活刀,脸上虽然仍未恢复血色,但恐惧的表情已消失无踪,变得一脸萧杀,似乎每一条肌肉皆以冻结,双目冷电四射。 接着,身形慢慢挺立,剑徐徐前指,迈出向前接近的第一步,先前决战退却的神色一扫而空。 她的目光,转注在快活刀身上。 快活刀垂刀而立,衣袖袂无风自摇,脸上明显地可以看出意外的惊讶表情。 她明白,刚才两人电光石火似的接触,已经过一次极为凶险,生死间不容发的可怕恶斗,而这位令武林高手闻名色变的神秘高手快活刀,并没有占到上风。 她不知道高兴呢,抑或是该感到忧虑? 公孙云长那令人莫测高深、时高时低的武功,是一种不稳定的反常现象,是练武人最忌讳的事,如果到了生死关头,无法及时转变,结果如何? 那天在农舍,也就是老仆高忠被杀的那一天,公孙云长的武功,如果有今天这么好,或者有今天的一半好,结果怎会那么悲惨狼狈? 已不容许她多想,眼前的变化打断了她的思路。 快活刀也在举步逼进,以慎重的声音说:“你能以凌厉的剑势,化解在下那致命一刀,在下十分高兴,这是最近十年来,在下碰上的唯一高明对手。今天,你我放手一拼。看今日武林中,到底是不是年青人的天下,江湖道上,后起之秀中到底出了些什么人才。” “不要逼我。” 公孙云长一字一吐地说。 双方对进,近了。 一声长笑,快活刀首先发起攻击,刀光疾闪。狂野地人刀一体扑上。 公孙云长人化闪电,剑涌起数道神秘莫测的虹影,锲入如潮刀光中,然后从左前方流泻而出。 嫣兰只看到两人接触、闪动、分开。至于那恐怖的刀光剑影是如何闪动挥舞的,她就无法看清了。 空间里,刀剑破空的异啸似乎并未静止,但人已经分开了,相距丈余冷然相对,似乎互换了方位。 地面,飘落了一幅袍襟,一幅布帛,前者是快活刀的,后者属于公孙云长的左袖。 生死间不容发,两人谁也没占到便宜。 “你用的是乾坤剑术,定然是威磷堡的子弟。” 快活刀沉静地说:“你是乾坤一剑公孙宙的什么人?” “那是家父。”公孙云长冷冷地答。 “难怪。你的内力与剑术,皆已登堂入室。” “你知道就好。” “但你决难接下在下的快活三刀。” “在下正在等你施展快活三刀奇学。” “好吧,在下定教你如愿。” 快活刀一面说,一面滑步欺近。 “如果阁下不阻止在下登船,这一场各用绝招生死相拼的恶斗可以免了,毕竟你我并无深仇大恨。” 公孙云长的口气软了。 “你真的要登船?”快活刀问。 “是的。” 公孙云长答得相当坚决:但神色并不稳定。 “为何?“快活刀问。 “借船远离岳州。” “这里到岳州仅二十余里,在岳州码头还怕雇不到船?” “在下必须从此地离开。阁下,船是你的?” “不是。” “那你…” “在下不容许你登船。” “原因何在?” 公孙云长不死心的追问,心中却有着盘算。 不远处山坡上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奇异的低啸。 “你真要登船?” 快活刀狞笑着问,显然啸声已令他改变态度。 “既然船不是阁下的,在下便要登船看看。” “那你请便。” 快活刀收了刀:“你根本不需借木飞渡,请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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