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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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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那是假的?我又没见过真的拔山举鼎。”怡平为自己辩护:“那天筵席的主人确是这个家伙。” “谢谢你,庄小哥。”南衡居士有力的手抓住怡平的手臂:“你失踪十年,十年的成就便有……” “成就谈不上,颇有些心得就是了。老伯,走吧,天色不早了。” 返城途中,遇上女飞卫带了十余位湘南群豪赶来接应。 怡平总算把纯纯交给南衡居士夫妇,偕神箫客走了。 没有纯纯在旁,他轻松多了,一个大男人带了一位大闺女在身边,的确是极为麻烦的事。 要了解敌人的动静,必须与敌人保持接触。 两人回到藏身处,立即分头行事。 他们换了住处,藏身的地方必须不时更换。 天一黑,怡平回到枫桥镇附近。 天一黑,小船上的高嫣兰心已提至口腔,不安的情绪令她心中焦虑万分,在这吉凶难卜的贼船上心乱如麻。 她想走,怎样走? 除非跳水,她却不愿淹死在水里。 想起她曾经有次看到一具浮尸,那灰白浮肿皮脱肉绽的景象,令她一连做了半个月的恶梦,反了半个月胃。 不必进一步去想,她真不愿意那样死。 她连出舱的勇气都消失了,不仅是外面有水贼不时走动,也怕万一失足掉下水去,那就…… 公孙云长到底怎样了? 这也是令她悬心的事。 按理,以公孙云长身份、声誉、地位,她怎么也想不通,会与洞庭水寇扯在一起。 一个武林侠义英雄,一言一行都代表堂堂正正的正义英雄形象,正邪不两立,忠奸不并存。 就算是生死关头,英雄与盗贼也决不可能混在一起,何况目下并不是生死关头,城中有领袖侠义群雄的万家生佛,还有率领湘南群雄的南衡居士,只要往那些人身边一站,就可以挺起胸膛,与走狗们堂堂正正周旋,胜负的机会是一半一半,决不是生死关头。那么,公孙云长为何要向水贼求助,远走高飞? 尽管她不断地胡思乱想;尽管她对公孙云长的举动心中生疑;但她不愿往坏处想,毕竟目前公孙云长是她的依靠。 爱情令人盲目,她早就盲目了。 当公孙云长吻了她之后,她更是盲上加聋啦!虽则她曾有被公孙云长出卖的念头。 两面拿钱的强盗是靠不住的,公孙云长不在,她必须靠自己。 强盗们送来了晚餐,她不敢进嘴。 紧张的气氛,随夜色的降临而增涨。 舱外不时传来强盗们低声的谈笑声,至少也有三个人看守着小船。 好漫长的等待,感觉中好像是天刚黑,这些强盗应该有所举动了,会不会不等公孙云长回来,便把船驶走? 她悄悄地将舱门拉开二条缝,偷偷向外张望。 风浪不大,天空云淡星稀,船轻轻地晃动,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甚至像是在摇篮里,容易令人入睡。 两个舟子坐在舱面,正在低声谈笑。 大船还在五六丈外,看不见灯光,看不到人影,黑沉沉像是鬼船。 她想到与公孙云长夺船逃走时,登上的那艘由快活刀把守、船上有美得令人目眩的卓姑娘。 那艘船就是这种气氛,神秘阴森,看不见任何生物。 怎么她老是与这种怪船打交道?是不是公孙云长那时把卓姑娘的船,误认是贼船,所以坚持登船和水寇打交道? 两个舟子谈话的声音虽低,但如果留心倾听,一定可以听得真切,没有风涛声干扰,她的耳力足以派上用场。 “你猜,那小子会有些什么结果?”一名强盗向同伴问。 “那得看那个什么姓郑的夫子,能出多少价码啦。”另一名强盗答得很轻松。 她不知道强盗口中的小子是什么人,却知道郑夫子是鄢府四夫子之一,排名是第三,武功却是第二。 周夫子排名第一,却是武功最差,事务最多最繁的一个。 牵涉到郑夫子,事情却不简单了。 她屏息着,拉长耳朵仔细听下文。 “你是说,价码低,咱们就把那小子护送出境?”第一个强盗继续问。 “那还用说?没知识。” “不过,老大真想把雌儿留下是事实,要是把那小子护送出境,老大的希望岂不落了空?” “世间的女人都差不多,上了床熄了灯,西施王嫱与无盐夜叉还不是一样的?有了钱,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有十人总比一个强,对不对?老大又不是死人,他当然明白钱比女人重要得多。” “不过,这个雌儿的确美得可人,送走的确可惜。听说,她武功不错,可知道她的来路吗?” “管他娘的什么来路?咱们从不管上船的人来路如何,上了船,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落口的鱼肉。” 她心中暗暗叫苦,毫无疑问地,雌儿是指她了。 她毕竟在江湖游荡了不少时日,经验和见识都有相当基础,显然强盗口中的小子是指公孙云长,雌儿指的是她,老大无疑地是指盗群的主事人。这位主事人正与郑夫子谈判,如果郑夫子出的价码高,公孙云长和她将被强盗出卖给郑夫子。 她抓紧了长剑,暗咬银牙,必要时,她必须死中求生,杀出一条生路来。 船身突然晃动的幅度增大,她还来不及思索原因,坐在舱面的两个强盗,突然身子一歪倒下了。 一个黑影从右舷外上升、飘落,水淋淋地。 “云长……”她软弱地、也兴奋地低叫,拉开门舱向外抢出。 “噤声!”果然是公孙云长的声音:“准备走。” 船下了锭,只要拉上石鳖就可以走。 她奔向泊绳,想拉起石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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