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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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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下面的景况,他心中大急,立刻展开轻功急掠,在滑不留足的怪石上空,象头大鸟般上下不定,三五起落,便降下十余丈,到了谷底了。 就在将下谷的地段里,左侧凹入的山坡怪石堆中,草木依稀的暗影里,一个淡淡的藏青色身影匿伏在内,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从革石的空隙中向外瞧。 下面果然有人动手,观战的人也不少。 银凤既然是武林世家的千金小姐,当然是侠义英雄。他秋雷为了要接近她,结交她,那么,他必须以侠义门人的姿态出现才行,暂时不必收买下五门人物的人心,必要时得找倒霉鬼试剑了。反正他知道参予掘宝的入,决不会是什么清高之士,二龙都是黑道的巨魁,可以说全不是好东西,找几个名号不太响亮的悍贼试剑,可能将银凤引出来的。 这是谷底的溪床,石淙村奔腾而下,在怪石丛中曲折奔流,飞珠溅玉,水声如雷,两旁西岸怪石如猿蹲虎踞,矮树参差如星罗棋布。由于溪中有无数怪石,溪水大多投入石下,所以过溪用不着沾水。 下游三二十丈处,两岸伸出一座怪石梁,水在下面湍急地下泻,石粱中间只有留尺余石隙,象是架了一座雄伟的二十余丈长石桥,桥中间似被巨灵砍了一斧头,从中折断却跨不了,从石梁上走向对岸,毫不费劲。 掠下乱石溪岸,他怔住了,心说:“我能分辨他们谁是悍贼?且先看看再说。” 他初履江湖,对江湖人物陌生得紧,闻名而末见过面,一时当然不敢妄动。 距斗场还有十来丈,他只能从草木怪石的空隙中看到两个青影在恶斗,不敢太过冒失地闯入,脚下一缓,从容举步向那儿走去。 转过一座怪石,怪异的鼾声入耳,声音来自上方。他心中一怔,抬头一看,心说:“这家队竟会在这儿睡得象条猪,怪事!” 怪石顶端距地面约有丈五六高下,宽约丈余方圆,一个衣着褴褛,年约五六十岁的瘦小老人在上面斜躺着,脑袋枕在一个酒葫芦上,一头飞乱蓬发泥垢头皮肮脏透顶,手中抱着一条黄竹打硼昆,油亮亮地,棍比人干净多了。下额向前凸出,露出满嘴黄板牙,口水不住往下流,鼾声震耳,睡得正酣哩! 他举步越过巨石,向溪岸走去,在七八丈的距离内,怪石和草木丛中,不时可以看到横七坚八埋头大睡的人影。有些没睡着,听见他的靴子踏在石砾上的声音,仅扭过头来或抬起头用惺松睡眼冷冷地盯着他。 他踏入溪岸,不走了,双手抱胸一站,忖道:“他们是闹着玩呢,还是拼老命?” 溪岸是一处广约三四亩大的乱石场,高低不平,小草和青苔丛生。两佣怪石嵯峨,小树零落散处。前面,是在乱石溪床冲激翻腾的碧绿溪水,水珠飞溅,形成一阵阵水雾,随风飘溅。往上游看,天生的石桥相距不足十丈。 场中间有两个人,一北一南,相距丈余,躬身伸手作势上扑,一面各向左绕找空隙抢入。北面的是个虬髯黑大汉,象头巨熊,年约三十上下,腰带上插了把外门兵刃厚背锯齿刀,相当沉重。 南面那个脸白唇红的英俊青年人,身材修长,一字大浓眉,方脸大耳,相当帅。穿一袭淡青色劲装,腰带上系着剑。正从容绕走,脸上泛着近乎嘲笑的笑容。但两个人额上都是汗影,显然已拼命了许久了。 除了东西溪水旁没站人外,三方面都站了人,共有八名之多,一个个脸含笑意,抱肘、袖手的、背手、倚石靠树、侧坐、斜躺……各据一方,注视着两人交手,距离相当近,但没有加入动手的意思,也不象是壁上观客,神情如谜。 北面那位旁观的人,人才一表,不但脸蛋生的俊,那股潇洒出群的气息、风度、神色,无一不臻上乘。剑眉、朗目、鼻直、口方、没留须,长得真俊。看年纪,约在三十上下,身材将近八尺。头戴英雄巾,穿一袭淡紫色团花罩袍,腰系古色斑斓的长剑,背着手笑容满脸,不住向身侧一名穿直裰、佩短戟的黑大汉低声说话。 相反的一面,一个青年人倚石而立,用一只手支住头,一手将一根草梗放在口中嚼来玩。这人也长得眉清目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流光四射,是属于对女人有无穷吸引力的色眼。头戴英雄巾,穿一袭凸花绣芜蓉劲装,带剑,翘起左腿,脚上的镶银花绿色快靴十分耀目,神气极了。 除了斗鸡般的两个人外,其他的人对刚入场的秋雷瞥了一眼。 穿谈紫色罩袍的百年人似乎目光更亮,突向秋雷含笑点点头。 倚石而立的穿水湖绿罩袍青年人,却撇了撇嘴,似乎还低哼了一声。 秋雷身左不远,半躺在小石堆中的一名黑衣大汉,怪声怪气的“喝”了一声,向秋雷挤眉弄眼,咧嘴一笑。 右首靠在树干上的,是个穿绯色劲装的半老徐娘。桃花眼水汪汪,左颊近嘴角处长了一颗美人痣,芙蓉脸蛋吹弹得破,很酶、很俏、很艳、很媚。胸臀丰满,蜂腰一握,佩剑挂囊,手上拈了一束山花,放在鼻端颔下不住嗅弄。 她媚眼儿流波四转,向秋雷和穿水湖绿罩袍的青年人转来转去,似在比较两人到底谁中看,看了她靠在树上的那股劲,不象是女人,女人怎能在大庭广众中靠倚的?准不是好货,象个倚门卖笑的货色材料。 但她确是美,更惹火,成熟女人的风韵,决不是林昭华一类小丫头可以相提并论的尤物。背上有剑,胁下有八宝革囊,水红色的绣花弓鞋前,钢尖儿明晃晃。看了她这身装扮,神情相当不安分,但讨野火的人,最好留神些。八宝革囊可以兼暗器囊使用,瞧,外层不是露出一排小飞刀的刀柄么?女人用飞刀,相当难侍候哩! 秋雷当然也将众人打量一番,走江湖的人,耳目不灵怎行?不将周遭环境先弄清楚,就不配做江湖人,在未摸清底细之前,他暂时不动声色。但心中又泛起了失望的感觉,这儿也没有穿银色凤凰衣衫的女人。 “呔”巨熊般的黑大汉怒吼,凶猛地上扑,双手箕张,用上了“饿虎扑羊”。 英俊的青年人嘻嘻笑,向左一闪,诱黑大汉折向扑来,再向右飘,斜身扭腰,挫势前掠,左脚来一记“风扫残云”,出如电闪。 黑大汉也不弱,右手疾沉,“下提金”疾抓Sl防胁下的飞腿,i应超人。 岂知英俊年青人的“风扫残云”是虚招,招发一半腿势下沉,身躯再挫,捷逾电光石火,“噗”一声响,勾中了黑大汉的右膝外例。 “噗!”黑大汉坐了下来了,一声虎吼,屁股上似乎装有弹簧,凶猛地崩弹而起,狂野地弹向还未站起的青年人,手脚前伸,来势十分凶猛,那一脚对他似乎毫不起作用,只是出其不意被勾倒而已。 “好!妙!”穿淡紫袍的青年人的上空,手脚齐至。 英俊青年人还未挺直腰,一脚未能将黑大汉勾伤,他吃了一惊,百忙中扭身闪避,左手猛拨的。 “噗!”一铁臂格上了。 “滚!”黑大汉叫,下面的脚疾落疾挑。 英俊青年人的左膝,被黑大汉挑中,身不由已,翻倒在八尺外,滚了一匝。 黑大汉的手臂也被格得向侧飞,“砰”一声也摔倒在八尺外,半斤八两,谁也没占便宜。 黑大汉可能练了不怕击打的钢筋铁骨功,身子一沾地,立即弹起,疯狂地再次上扑,怒吼如雷:“好小子,再来两记硬碰硬。” 英俊青年人没等黑大汉扑到,也不站起,双足飞旋扫出,人在乱石上贴地盘舞,只刹那间便攻了十八腿之多,把黑大汉迫得手忙脚乱,连退十余步怪叫如雷,却无法回手,踢来的腿太快了下盘不易保护。 英俊青年人的腿攻势如狂风暴雨,勾、挂、扫、拨、挑、点、蹦绵绵不绝,象是十来条腿同时进攻。 十九、二十、二十一……已攻了二十四腿了。 黑大汉仍末挽回劣势,一退再退,迟到半躺在地上的黑衣大汉身畔。 “刷刷!”两腿攻到,黑大汉向右急掠,掠过秋雷身旁。 半躺在地上的黑衣大汉“喝”一声怪叫,突然凌空升起五尺,向侧落地,躲过英俊青年人的两腿,怪笑道:“好家伙,连环三十六踢盘龙腿,了得!危险!几乎遭了池鱼之灾。” 黄俊青年人紧缠住黑大汉,如影附形迫攻,两腿依然盘舞如飞。两人一进一退,掠过秋雷身前。 秋雷屹立如岳峙渊淳,不理睬几乎贴身而过的人,甚至英俊青年人的腿己贴胫骨而过,他脚下末动分毫,视如未见,沉着冷静地功夫,确是到家。 黑大汉快退到绯衣女郎身前了,仍末抓住反击的机会。 绯衣女郎伤在树上毫不在乎,“嘻嘻”一声,用黄莺儿唱歌以的腻软俏甜嗓音说:“唷!你俩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一手满场飞?如果是打高梅花桩,还成话?千万别碰老娘,不然……嘻嘻!碰我的手,我提起就走,碰我的脚,我一脚踢你们下河。” 黑大汉还手乏力,被双腿迫得不住后退,人随腿势转,怎由得他主动闪避?连避三腿,身不由已,背部向绯衣女郎急撞。 百忙中不小心左脚端入石缝中,重心骤失。他只好吸腹收腿,背部仍向后猛撞。 英俊青年人的腿毫不留情,急扫而至,掠过黑大汉的靴底,第二腿又飞,却落了空,扫向绯衣女郎的双足。 黑大汉双腿上收,背部向绯衣女郎猛撞,大屁股翘起,撞向女郎的脸部。 “噗噗!”黑大汉象一座山般向下压,压在青年人身上,两人面面相对,压成一堆。 “妙!哈哈!妙!”四周为人发狂似的叫好起来。 “这女人厉害!”秋雷心中暗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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