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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秋雷与君山秀士素不相识,闻声一征,不知对方何以叫得如此亲密,可能是惺惺相惜拨刀相助哩!事急矣!不容他多想,他确是害怕再泡入江中挣命。刚才滩中水势凶猛,在水中暗算的水贼有所顾忌,让他侥幸脱险,这时水势略缓,没有凶巴的暗礁阻碍,正是水底好汉发挥绝艺的好所在,再掉下水岂不完蛋?他认得君山秀士的船,看对方人才一表,站在船头神气定闲,袍袖飘飘,气概不凡,便猪出这人定是君山秀士了,大叫道:“荀兄么?小弟就是秋雷。”

  “往左靠,那些小水寇交与荀某打发。”君山秀士叫,游艇破浪冲近。

  掌尾桡的大汉不待吩咐,用劲一拨尾桡,船向左冲。

  劲弩划空厉啸,追得最快的两艘小艇惨叫声雷动。

  而艇上的水贼纷纷落水逃命,中弩的贼人倒在艇中哀号。

  “轰隆!”大震乍赵,第二艘小艇被游艇撞个正着。

  快船越过游艇,秋雷遥向君山秀士拱手道:“荀,云天高谊,容后图报,后会有期。”

  站在君山秀土身侧的毒王眉头深锁,惑然地说:“怪!这人并不象飞龙秋雷。”

  “呵呵!周叔,小侄的目力敢夸海口哩!是他。”君山秀士笑答。

  “不对。”

  “有何不对?”

  “这人面貌相符,但神韵和气度完全不同,甚至音也有点陌生。怎么回事?”毒王象是回答君山秀士的话,也象是向自己发问。

  “大概是受惊了,所以有点不一样啦!”君山秀士自以为是的解释。

  毒王摇摇头,正色道:“以前和我们相见的人,满脸正气;神朗气清,脸呈忠厚,语气诚恳而不亢不卑。这人却目光凌厉,傲态外露,貌同神离,心藏机诈。哼!老实说,如果昨晚所见到的飞龙秋雷有这人的气韵,我才不会将解毒药送给他哩!”

  “周叔,你真认为这人不是昨晚那个飞龙秋雷?”

  “不错。”毒王断然地答。

  这时,追来的小艇皆见机向两岸逃摊了,有两个人正载浮载沉的顺流而下。君山秀士向潜龙队的人举手一挥,说:“促他们上来,要活的。”

  两位队员应了一声,飞跃下水。不片刻,右舷放下舷梯,接上两个队员,他俩手中各挟着一个半昏迷的大汉,一个赤着上身,一个穿水靠,一看便知穿水靠的是一剑三奇的手下。

  君山秀士在擒来的人口中,证实了飞龙秋雷的身份,毒王仍然心中生疑,但无法反证,只好罢休。

  已没有船再往下追,君山秀士下令返航,仍和毒王坐在舱面闲聊。

  “周叔,何必急于返回太湖?小侄得在荆州府逗留一些时日,拜望一位前辈。周叔如果不急于上道,何不与小侄一行?一别数年,小倒希望能多聆教益,尚请俯允。”

  毒王略一沉吟,问:“要逗留多久?”

  “多则半月,少则十天。”

  “老弟台,可否带老朽至君山一行?”

  “周叔是想一访令师兄么?还是不去为佳。欧阳老伯近来更为狐僻,整天在湖中流连,不与人打交道……”

  “我是想看看逸泉的病况。”

  “哦!逸泉兄可能不在君山了,欧阳老伯将他锁在一艘方舟上,禁锢在岛西十来里的芦洲附近。”

  “我知道,所以希望老弟能借给我一条船。”

  “闲话一句,小侄理该效劳。”

  “好,老朽随你到荆州府走走。”

  两人走了一趟荆州,走出了横祸飞灾,真是天意。

  玉虚子和九华羽士的小舟,在三里后倏然下航,船行似箭,逐渐接近了黛溪口。

  黛溪口以下,河床略宽,水势稍缓,最宽处约有三十丈左右。而瞿塘峡最窄处还不到二十丈呢,两旁飞崖千寻,只能抬头看到一线天,只有午时方可看到日影。船下了黛溪口,视界为之大开。但过了猎开峡之后,江流又开始狭窄了,算是进了巫峡

  黛溪口距巫山县约有四十余里,小艇下航,要不了一个时辰。这四十里水道真正算起来不算是巫峡,有几座急滩,下航极便,凶险甚少,过了慌张背,便是宝子滩、交滩、下马滩、将军滩。船轻水急,一泻数十里,不必赶路。

  这时,已是午牌左右。如果是客船,今晚须在巫山县泊舟,次日下放巫峡。两个老道不急于赶路,却要打听秋雷的消息,秋雷一日不死,他俩永不会安枕。

  玉虚子擒住了金四娘,他相兴满足,他并不怕秋雷,怕的是金四娘,金四娘已到手,不怕有人到仙都观找他的麻烦了。但秋雷的下落不打听确实,于心难实,所以他仍与九华羽士同进退。

  操舟的大汉共有六个人,都是巴山苍猿的忠心爪牙,水性极佳,将小艇控制得十分灵活。

  沿途,逐渐看不见船影了,他们向下游急赶,想赶上巴山苍猿。

  九华羽士是个老江湖,他是少数知道金四娘身世的人之一,如果走漏了消息.他九华羽士将大祸临头,岂敢大意?一路上他不住盘算,盘算着该如何善后。他志在秋雷,撞住了金四娘对他毫无好处,他一生小从不想替别人打算,他才懒得管玉虚子的事。

  快近黛溪口,前面水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挟着一块船板,载浮载沉顺水漂流。见小艇驶近,突然举手大叫:“救我一救……”

  六名操舟大汉船桨一紧,向呼救的人冲去。

  那是一个脸无人色,胸前裂了一条大缝但未伤内腑的人,拉上船来便瘫倒在船中不住发抖,创口已被水泡得白惨惨地,许久才有血沁出。

  为首的大汉立即皆伤者包伤,一面吃惊地问:“你不是第七舵的吴正安老兄么?你与当家的在一条路上,怎落得如此狼狈?当家的在何处?”

  吴正安不住发抖,恐怖地说:“完了,完……充了。当家的被……被飞龙飞剑击毙,尸……尸沉江……底。。

  “什么?”六名大汉全都大惊先色地叫.两老道也谅叫出声。

  “你说飞龙会用飞剑?真的?”九华羽士吃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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