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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什么招魂幡?”秋雷好奇地问:

  玉面郎君脸色一变,说:“是巴山苍猿的人,在向咱们招魂。”

  “鸣……”牛角长鸣声震耳,从山腰的草木影中传出,凄厉刺耳,令人闻之心中发紧。

  船本来靠北岸航行,一剑三奇大喝道:“往中间靠,小心上面。”

  天宇中,有凄厉的呼叫声振荡:“魂今归来,魂今归来!魂……今……归……来……”

  船刚向外移,崖顶部已落下无数石雨,初看并不大,愈降愈快,愈看愈大,老天,全是数百斤的大石头、暴雨般从天而降。

  “砰砰……”

  “轰隆隆……”

  巨霞声如雷,水柱直冲三四丈高,江水在沸腾,水珠向飞瀑下泻。

  “砰!”巨震似焦雷,木石横飞,最后一艘快船走避慢了些,一块巨石恰好砸在舱面上。

  “啊……”有人惨叫。

  “砰砰!”又两块巨石从天而降、快船四分五裂,水花一涌,江面上只看到破板烂篷,人在水面逃命,在如雨的石阵中逃生。

  “快!”一剑三奇脸色铁青,催船急定,

  不用他催,船拼命向外驶,浪花汹涌,船总算脱出石阵以外。

  “到下游救人。”江南浪子叫。

  “不!先脱险再说。”一剑三奇断然拒绝。

  秋雷心中早虚,他在水中确是一筹莫展,但他不得不强打精神故作镇静,向后面一指,说:“晁兄,石雷已止,瞧,水中还有四名弟兄在挣命,理该救起他们……”

  话末完,船四周丈外的水面有手伸出,一阵暗器象暴雨般射上船来,但见无数电虹一闪即至了。

  秋雷是暗器大行家,电虹入目,他反应奇快,立即一按江南浪子的右肩,将江南浪子扳倒,他也爬伏在舱面上,右手在千钧一发中一抄,抓住了将近咽喉的一把柳叶刀,躲过一场大难。

  “哎呀!”江南浪子倒在舱面惊叫,他的左肩有一枝三棱镖,穿透肩骨,仍留在肩上。

  同一瞬间,一剑三奇惊叫一声,向前一仆,他的有臂琵琶骨下方,钉了一把明晃晃的八寸小飞叉。

  “哎……”

  “啊……”

  惨叫声大起,“噗通通”水花翻涌,两舷的十名控舟大汉,有七名已被暗器射落水中。

  玉面郎君站近舱口,水中有警他己闪入舱中,火速褪下外衣,一声大吼重行冲出舱面,飞跃入水了。

  这次暗袭大出情理之外,谁也没料到江底潜伏着人,原因是他们全都注意着石阵,事先没有注意江心的埋伏,江中潜伏的人水性不但高明,而且用小竹管作为呼吸之用,下面用绳系上巨石沉下江底,入抓住巨索沉在水面下,用付管伸出水面呼吸,等到船从石雷阵漏网,便突起发难,果然得手,恰好截住一剑三奇的船。

  船上大乱,其余三艘船上的水上举手呐喊一声,纷纷下水拒敌。

  但晚了,一群赤膊大汉从远处浮上水面,向江南岸撤走,断后的五名大汉雄壮如狮,踩水术十分高明,水仅淹至他的肚脐下方,肘后隐着分水刺,露出上身古铜色的结实肌肤,油光闪闪,其中之一大叫:“横行三峡水。”

  “翻江五蛟龙。”余四人接着大吼。

  “咱们已为寨主报了仇,今后谁敢再走三峡的水路,咱们在水中埋葬了他。”为首的人大喝道。

  不等船上的人追近,五蛟龙与水贼们潜入水中,片刻再浮出水面时,他们已远出十余丈外去了。

  江南浪子伸手起镖,顾不了自己,抱起一剑三奇奔入舱中不住大叫:“准备净水,取裹巾来金创药,快,夺命丹,快!”

  秋雷心中一动,也潜入舱内,趁众人忙乱中,抓过置在一旁的酒壶,探手怀中取出贴身藏着的天蝎玛瑙。

  玉面郎君追不上五蛟龙,心悬大哥安危,只好回船。

  谁也没料到五蛟龙明里退走,暗中留了不少入。

  船向下飘流,蓦地,第二艘快船有人大叫:“糟!中舱漏水,不好!”

  “啊……”第一艘快舱的掌尾桡大汉狂叫着飞坠江心。

  玉面郎君顾不得入舱察看大哥的伤势,奔向后艄,向最后面的快船叫:“靠过来,弃船,我在水底护航。”

  他这条船的控舟大汉死伤殆尽,只好将另一条船的人调来,船靠好后,他吩咐道:“速向神女峰下靠,快!”说完,他一跃下水。

  神女峰凝真观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主持,那就是武当第四代高手中,素以脾气火暴出名的霹雷火玄恩道长,在神女峰附近,谁要是敢在这儿动刀动剑,对不起,他老实不客气动手将人痛惩,说不定还得丢命,所以神女峰附近无形中变成为唯一的干净土,武当外出行道的人,个个艺业超人,派誉日隆,高手辈出,敢于招惹武当派的人,少之又少。

  玉面郎君知道五蛟龙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所以要船驶向神女峰。

  江南浪子将奄奄一息的一剑三奇翻仆放平,夺命丹服下了,一剑三奇的元气渐复,说:“可能伤了督俞穴,先替我制住足太阳膀胱经,不然流血过多,不易复元。酒,我感到昏眩。非酒不行。”

  秋雷早知道这家伙要用酒压下因失血而昏眩的症状,假意帮江南浪子准备起叉。

  一名大汉将酒壶取过,谁也末留意这只洒壶曾经被秋雷弄过手脚。

  江南浪子却一手接过酒壶,说:“大哥,先忍着点儿,目前不能喝,喝了会流血更多。”

  小飞叉经过特殊的设计,每一股都留有血槽,尖比根粗,入肉后血便不住溢流,江南浪子一手抓壶;一手运指如风,制住穴上下的足太阳膀肮经。

  秋雷心中暗急,心说:“好小子。你自己千万别喝,我还不想要你死。”

  “大哥,忍着点儿,我起暗器了。”

  “好,酒给我,些小伤势,急什么?”一剑三奇说,他居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江南浪子将酒倒些在伤口上,顾手递给一剑三奇,抓住叉柄轻轻一拉,叉尖离肉,鲜血一涌便被江南浪子用药接住了。

  “咕噜噜……”一剑三奇将大半壶酒一口气喝干,递给身旁的一名大汉,然后问:“二弟,伤到内腑么……”

  话未完,他吁出一口长气,头向下一搭,象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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