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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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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推着病虎跨出门限,突觉眼前一黑,昏眩感无情地袭到。 他吃了一惊,想用手按摸太阳穴,岂知手脚一软,力道全失,身躯一晃,不等他转念,突然昏厥,摆摆晃晃地向后栽。 李胡子凶悍如狮。一纵而上,不等他倒地,一把劈胸将他抓住,一掌劈下。 “不许打他。”紫燕杨娟急喝。 李胡子及时收功劲,扭头问:“三爷,是不是马上押赴庐山?” “不,早着呢。龙飞接到消息赶回,该是两天后的事了。等埋伏布置停当,再押送前去并为未晚。” “先囚在水牢?” “不,送到后院,我要劝劝他。” “是,不过,这小子顽强得很,三爷小心了。” 病虎不住揉动着咽喉,且色泛灰地说:“这小子果然了得,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要不是三爷的七步追魂针一针中的,兄弟这条命完了。三爷,下手杀他时,可将他交给兄弟动手。” 李胡子将方士廷交给一名仆妇,笑道:“童兄弟,你不会有杀他的机会了。三爷亲自在私室劝说,这小子保证会加盟。哈哈哈哈!这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胡子,你给我少胡说八道。”紫燕杨娟笑骂,脸色不改。 方士廷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山,这一觉他睡得好甜,不知时光飞逝。 神智一清,他便知糟了,气门穴被制,他已暂时成为平常的人。他正想详细检查被制的手法,一名俏侍女已送来了一碗参汤,向他笑道:“方爷请用参汤,主人不久便可到来。” 肌肠辘辘,口干舌燥,不吃难以支持。他一口喝干了参汤,苦笑一声问:“贵主人用甚么暗器将在下打昏了的?” “那是主人的七步追魂针,中时不觉,不出七步便会昏迷不醒。如不用解药,需十二个时辰方能醒来,不会致命,但体力耗损甚巨。” “在下昏迷多久了?” “六个时辰,主人已给你施了解药,取出毒针,并给服下一些安神药物,让你好好安睡以恢复体力。” “贵主人呢? “在前厅与几位大爷商议。村附近发现两个可疑的花子,正派人追查。” 他心—动,忖道:“很可能是九指狂乞与昨晚的小花子,他们知道我陷身在此了。” “两个花子呢?”他问。 “大白天,居然被他们溜走了,主人正在不悦呢。方爷请下床洗漱。小婢即替你准备食物。” 小侍女温柔有礼,天真无邪。他不好发作,赶忙起床洗漱。 这是—间布置华丽的房间,没有内间,有一座妆台,衾枕有脂粉味,一看便知是妇女的香闺,紫燕杨娟被称为三爷,但人并不男性化,举动虽力访男人的粗豪,但骨子里仍然是女人。女人天生爱美,看他那身喷火的劲装,曲线玲珑,且薄施脂粉,可知仍然以女人自居,并未将自己看成男人。 膳毕,他听到处传来了呼哨声。 已是掌灯时分,似乎紧张的气氛充满室中。他从侍女的表情中,看出村中发生了变故。 侍女共有两名,始终有一个人在他左右监视,没有机会检查被制的人道。想用真气疏通经脉,真气始终无法疑聚,气机衰竭,英雄无用武之地。 二更初的更打声入耳。室外传来了脚步声。 房门俏然而开,他眼前—亮,哼了一声。 一位紫衣丽人当门而立,紫罗窄袖春衫,同色小坎肩,流苏珠光闪亮。紫燕杨娟腰带将水蛇腰绾住,纤细合度。满地紫罗裙,裙下走动间三寸金莲隐现。灯光下,好一位眉目如画体态轻盈的美娇娃。 她,巧笑倩分,盈盈入室,正是那位日间在府上用手抓鸡腿啃食,大碗喝酒的三爷紫燕杨娟。她完全换了一个人,脱胎换骨,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她明眸中流光四转,轻盈地入室,婿然一笑问:“怎么呢!不认识我了么?” 方士廷从未与一个如此明艳照人的异性站得这么近,更没有与陌生异性相处一室的经验,这是极难抗拒的诱惑。 侍女悄然退去,临行向他神密地一笑。 如果在光天化日之下,即使是个色情狂,看了一个绝色美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动邪念。但在内室中,只有两个男女,那就完全不同了,任何事也可能会发生,这就是所谓暗室亏心是也。 先天的冲动本能,必须由后天的教养加以控制。他到底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入敛心神泰然一笑道:“在下确是大感意外,很难相信姑娘是昼间酒席上高居首座的三爷。” “你不用称我三爷了。” “对,理应称你为杨姑娘。” “我比你年长,不介意我叫你一声小弟么?” “这,恐怕不便……” “那我就不客气,叫你士廷。” 她愈走愈近,两人已面相对了。他有点心猿意马,嗅到的幽香愈来愈浓,动人的服体呈现眼前,伸手可及。他深深吸了口气,说:“杨姑娘,在下昏睡一整天,可否让在下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已经二更天了,到外面走?今晚恐怕将有强敌入侵,任何人未奉命外出,严禁在各处走动,这样吧,随我来,我们到楼,上走走。今晚月色大佳,楼上凭栏赏月,也是一大快事,走。” 说走便走,她毫不避嫌地挽住他的手,莲步轻移,雍容地举步出室,亲妮而不放荡。表面上看,她象是挽着一个亲密的爱侣,也象是挽着他的小弟弟,不做作,也不夸张,是那么自然,似乎她俩已是多年的脱俗老朋友,而不是两个陌生男女。 二楼是一座阁亭式的建筑,四面悬空,外设扶栏,看格局,便知是可俯全村,可作为监视各处的理想所在,也是全村最高的一座建筑。 皓月当空,全村灯火全无,寂静安详,夜深了。 两人倚栏而立,紫燕杨娟的娇躯,似乎完全倚偎在他的身上。 她紧挽着方士廷的臂弯,微仰螓首,柔声问;“士廷,能将你的家世告诉我么……” 他想回避对方火热的目光,也希望避免嗅到她服体所散发的幽香,但办不到,连挣扎的力道也消失了,只能仰望天宇的皓月,低声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自小喜欢游山玩水,家父过去也爱山水的人。出外游历三年,还不知家中目下怎样了。杨姑娘,你呢?” “我?先父是鄱阳富豪,碰上了一个破家的知县,莫须有三字之下,家破人亡。那时,我只有六岁。”她浑身战栗地说,语声中包含忿怨的倩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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