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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文俊正怡然脱掉破上衣,露出上身白玉似的突起的肌肉,手扶桨柄,躺在后舱闭目养神。

  猛听右岸传来一凌厉的长啸,相距二里左右,入耳十分清晰,接着传来数声惨入,似是临死哀鸣。

  他耳目之听有异常人,闻声暮动心肠,心说:“岸上定然发生惨事,莫不是那些武林败类在杀人为乐么?这事我得管!”想管就管,抓起船桨双手一紧,舟箭似向右岸冲去,片刻便到了岸边。

  这是一处平原,幕阜山余脉远存百里外,村落星罗棋布,茂林修竹与金黄色的稻田相同,举目只能看出一两里远近。

  文俊泊舟是一个小芦荡,岸上景物无法入目,他心中焦急,也不管将小舟搁在泥沼里,上衣也没这穿,抓住天残剑别在腰间,由芦苇顶端飞出,向啸声处急扑,迅如星火,快似流夭划空。

  越过两道矮林,和百十亩稻田,迎面是一座翠竹环绕的庄园,真怪!这一带的村落,通常三五百户聚居,但这所庄园却只有十来户人家,显得孤零零地,临江这一面,有一座出入棚门闹得紧紧地,里面传出轻微的哀号的呻吟,令人心弦大震,这声音太惨了。

  文俊浑身热血沸腾,猛扑棚门。

  他一到,棚门突然向内拉开,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怪物,这个人穿两截灰色对襟劲装,背后斜插长剑。脸上皱纹密布,阴沉沉邪恶的山羊眼令人望而生悸,勾鼻,大嘴,尖额,山羊胡,阴阳怪气地迎门而立,冲文俊冷哼了一声,阴沉沉他说:“那条线上的?休淌这趟浑水。”

  文俊身形倏止,也阴冷冷他说:“见者有份,你管我是线上还是线下的,让路!”

  老怪物短白眉扔一扬,厉声骂道:“小狗!卅年来敢在铁鹰爪老人家面前无礼的,以你这小狗为第一人,通名上来,老夫要剥你的皮,”说完,跨出庄门,一步步向文俊走来。

  文俊气往上冲,老怪说要剥他的皮,教他如何能忍?虎目怒睁,也厉声说:“小爷爱管不平,你这老怪人狂妄得可以,我得卸你的狗爪,通名上来。”

  铁鹰爪狞笑道:“连我老人家的名号你也弄不清楚。凭这你就该死,老夫周家湘,你准备到阎王爷处告状就是:“说完又欺近数步,双方距离已拉近至五尺。

  文俊屹立如山,一面凝神戒备,一面说道:“名不见经传,口气却唬人,你在这儿有什么勾当?说!”

  铁鹰爪怒叫道:“勾当!滚你娘的蛋!处治判徒,用不着你这小狗关心,连你算上,拿命来吧!”右手五指如箕,一招“白猿探爪”迎脑抓到。

  文俊到底江湖经验太差,一中的处治叛徒,便不想管这档闲事,不再追究原因,爪到,他一闪一滑,人已脱出影外,冷冷他说:“既呈处治叛徒,小爷不管这事,别张牙舞爪,小个走了就是。”

  铁鹰爪一招走空、恼羞成怒说:“小狗,你说得轻松!说来说来,说走便走,你道令主座下人物这样不中用吗?要走也成,留下脑袋便可。”

  文俊本已转身,一听“令主”二这了,倏然回头,虎目中神光闪闪,寒着脸冷冷地主道:“又是阎王令的走狗,怪不得你敢如此放肆,留下你的狗头,小爷也不会饶你,”声落,双手箕张,“饿虎扑羊”向前猛扑,急似惊雷,快如奔电。

  铁鹰爪不知利害,冷哼一声,双手屈起如钩,猛向外翻,要抓文俊双手。

  八形身法中,先出形,再由敌人的化解招式中,突变杀招,假使对方身形一动,攻势即绵绵而出。

  文俊双手倏沉,向上反拍,双足急似奔雷,左扫右喘,向铁鹰爪胸前和肋下攻到,他的胆可不小!

  铁鹰爪吃了一惊,没料到小伙子在这接触的瞬间,突然中途变招,险些着了道儿,总算诡秘,他双手一收,双足疾点倏然暴退,岂知虎扑身法正是手足齐用的杀着,文俊已如影附形跟踪追击得铁鹰爪手忙脚乱,仓卒间攻出五爪踢出三脚,退避丈余外才稳定身形。

  铁鹰爪一时大意,几乎失手,憋得怒火如焚,心中凛然一震,他知道小伙子身形怪异,招式诡秘,巧打绝占不了便宜,他要毕生功力硬拼,局势一稳,暮地大吼一声,一掌猛然拍出,左手五指微屈,一晃一伸之间,幻化出十余爪影,一招“云龙现爪”,向文俊胸腹抓去。

  文俊,错步旋身,不接爪接掌,突然一掌拍出,“拍”一声暴响,内功接实,两人同时疾退三步,两人相距不到五尺,这种以内力硬拼的比斗,触之下优劣立判,文俊毫无异态,铁鹰爪却胸色铁青。

  文俊不让他缓过气来,说:“再拼一掌试试吧!”

  双手提到胸前,一挫身,突向前一扑,看他缓慢;其实,真力贯于双臂,这是“疯熊博虎”有过有攻的杀着。

  铁鹰爪怎肯示弱?喝声:“来得好!”也一挫身形,一招“推山塞海”向前迎去,“蓬”一声闷响铁鹰爪蹬蹬蹬连退五六步,脸色死灰,文俊上身晃了几晃,他只是觉得双掌被铁鹰爪五指扫过有点灼热而已。遂叫道:“老东西,再来两爪,小爷看你到底是铁还是泥。”声落,人扑出势如疯虎。

  铁鹰爪惊得屁滚尿滚,他那铁爪可以抓石成粉,在那招“推山塞海”将和对方双掌接触时,向下一抓,只觉对手双掌坚如金刚,一股浑雄力道直冲内腑,震得他五脏翻腾,胸前作恶,显然内脏受伤,文俊再一攻扑,他可心惊胆跳,顾不得丢人现眼,发出一声长啸,扭头便跑。

  文俊既和他是阎王令的走狗,怎肯罢休,叫道:“要逃么?今天别想!”闪电似跟踪而入,一进棚门,迎面是两问仓房,青石雨道绕房右盘左旋,不能不随房舍施转,铁鹰爪轻功已臻上乘,三转两转便脱出文俊掌指所及范围。

  文俊心中大急,脚一加劲便拉近了五尺,铁鹰爪转过一座屋角,见前面站着两名持刀大汉,急叫道:“孩儿们快上,擒住他!”话没完,他已逃过另一屋角去了。

  两大汉一头雾水,正想发问,文俊已经到了,他已听清铁鹰爪的话,知道这些家伙都是阎王令党羽,先下手下为强,这时已经没有理可主进,不等两名大汉分清面目,他已手下绝情,两声惨号过后,一名大汉脑骨尽裂。另一名连人带刀撞在墙上,脑袋砸个稀烂。

  文俊毙了两大汉,铁鹰爪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他不管东南西北,向里面闯,拐个两个屋角眼前一亮,晒场上的惨象,令他毛骨惊然,玉面勃然变色,气涌如山。

  晒场不大,约有两亩见方,一条小径直抵正南庄门,北首是一所大院,两旁是稍矮的房屋,大院门打大开,有两劲装大汉神色紧张地横刀戒备,晒场的景象,令人不忍卒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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