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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但……兹事体大,岂能隐瞒!”

  天衡里长吁一口气,黯然地说:“这事确是严重,只好据实禀报了。德辉兄,你该知道说也是枉然,龙虎风云会早就勒令本盟格杀大地之龙,毫无转变余地,双方臼势成水火,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活令主身不由己,格杀大地之龙的事势在必行,卸使没发生讨曲嘉荣的事,咱们与大地之龙也将有一泱生死的一天到来,令主岂会将曲嘉荣交出,唉!这事确是辣手。走,看令主如何处理。”

  天衡星判断得十分正确,黑旗令主果然不愿将人交出。中海等至天黑,没等到黑旗盟的信使。狂丐在黄昏时分转回茅屋,同来的有回春居士和八川苍龙丘洵兄弟俩,传话给中海说,两位姑娘必须随三老离开,以免让龙虎风云会的人从两位姑娘的身上查出天玄剑和洞庭王的行琮。晚上找黑旗盟讨九阴吊客的事,由狂丐和中海雍玉走一趟便成,人少易于行事,黑旗盟除了令主及少数黑道巨擘之外,没有人可以挡得住中海。天玄剑一群人,决定尽早动身到南江镇会合,尽快离开顺庆。

  回春居士代表隐叟邓公明,同中海道谢天狐谷拯救邓公皓的大德,说是南荒鬼魔和邓公皓已经在重庆乘船东下,有鬼魔在旁,可保安全无恙。隐叟知道从江北绕出走蓬安的路,已带了一批人动身,未克前来亲自道谢。

  两位姑娘不敢不依,一再叮咛中海小心行事,方随两者走了。

  三人立即结扎上路,扑奔栖乐山。

  丙山的西面是栖乐山,相距只有三里左右,中间山鞍松柏蔽天,南面形成一座不大不小的谷地,西南兴大方山的山峦衔接,群山环绕,古木阴森,极为隐蔽。谷地中部,建有一座小山村,这就是黑旗令主的临时秘窟。大方山有盟下盟友独眼天尊无亏大师的秘窟,令主琅不到大方山,是想避免兴龙虎风云会的人见面。

  令主仆仆风尘,秘密赶来顺庆,以为可以瞒过龙虎风云会监视,因此把龙虎风云会派来卧底的人派至青霞观,由天南三剑指挥,与龙虎风云会以委蛇,他自己另有打算,希望能秘密走一趟大巴山救人质。岂知他逃不过龙虎风云会的耳目,有些卧底的人并未被他查比,一到顺庆,龙虎风云会已经得到消息,而且晨间在青霞观,天南三剑已被人家用五灿命扣住了。

  村中的茅屋中,黑旗盟的高手经过一个更次的商讨,无法解决目前的困难,决定只好依言到大悲古利听候差遣。至于对付中海的事,龙虎风云会要他们暂时不管,说是大地之龙死期将至,用不看和他冲突。令主已被迫得进退失据,只得下令盟下的弟兄,避免和中海见面,拖一天算一天。入幕时分令主到城中会晤龙虎风云会的主事人去了。

  两天中,中海已将黑旗盟的底细摸清,三更末三更初,他和狂丐雍玉接近了小村的北面越过了三重警戒网,直趋核心。

  狂丐早年和黑旗令主有交情,目前暂时不能出面。□戒网相当严密,必须留下撤走的路线,因此由狂丐把守第一关,雍玉在内部第一关留下,准备接应。

  准备停当,中海独自往里闯。首先,他希望能遇上横江白练,便可以避免和黑旗令主正面冲突。其次,抓人来迫间九阴吊客的下落。如果两者皆落空,只好直接向黑旗令主要人。经过多次在龙潭虎穴的闯荡,他一身是胆,无畏无惧地向里闯。

  他逐步深入,看看接近三更正时分,他发现已处身在两座茅舍的中间。两名黑衣大汉刀隐肘后,站在墙角向东面的小巷监视,虎视眈眈。

  他沿着墙根向两大汉欺近,两大汉未发现墙的另一面有人摸近,他也未发现墙的另一面有人。

  到了墙角,他贴在墙上悄悄将脑袋向墙角伸,想察看另一面的动静。天色太黑,小巷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真巧,一名大汉恰好转身,想转过墙角。

  两人的脑袋,在墙角相遇,四只眼睛接触,面面相对。

  谁的反应慢谁倒霉,他伸手一勾,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左手也叉住对方的咽喉,发劲将入向上提,火速将其移过墙的这一面。

  糟了!他到底缺少经验,同时也变生仓卒,不易处理。大汉咽喉叉住,本能地伸手反抗,但人被叉住喉咙提举而起,力道便会迅速地消失,手指一松,隐在肘后的单刀坠地。

  “当上”单刀掉在砌石的地面,声音震耳。

  中海一惊,还不知墙后尚有一个人,偷出右手,“噗”一声一掌拍在俘虏的天灵盖上,便向墙角抢。刚将人拍昏放倒,另一名警哨已闻□闪出,双方同在墙角碰头。

  大汉已知道不妙,一声大吼,单刀猛挥,吼声作为□讯传出了。

  一时大意,全部计划落空,他当机立断,决定公然向黑旗令主词人。直至目下为止他仍不知黑旗令主已经到了,当然他希望令主已经赶来。

  他身形急挫,单刀一发之差掠顶而过。接看揉身抢入,伸手拨开对方握刀的手,一掌劈在大汉的颈根,大汉“嗯”了一声,仰面便倒。

  巷子两端并被堵死,隐藏在暗处的□哨一一现身。接看各处胡哨厉鸣,不久第一枝火把出现。

  他不能被人堵在巷子里,提气轻身跃上丈余高的屋面,不由心中一懔,想不到黑旗盟的人反应如此迅速。邻屋的瓦面,已经有人在屋面戒备了。

  他向西望去,三楝茅屋后,有一广场,广场的北面,就是黑旗盟首要人物住宿的地方。但从屋顶不易接近,三楝茅屋的屋顶,前后共有十三个人。左右后三力的屋顶上,只有零星站立的三五个人,显然,对方早有戒备,致力于防守,阻止入侵的人进入,并无将来人拦截下来的意思,想退无妨,要进不易。

  他却有进无退,一声长啸,像头怒鹰般腾身而起,同第一楝茅屋顶纵去,同时撤剑在手。

  屋顶排列看四名黑衣人,黑夜中难辨面貌,看上去高大魁梧,屹立在屋顶恍如四尊金刚。

  四个人的兵刃不是刀剑,全是重家伙,两根降魔杵,一根镔铁蟠龙棍,一柄鹰嘴戟,共是两长两短。

  双方无暇问话,立即生死相搏。中海凌空下扑,来势凶猛,但所处的形势却极为不利。

  蟠龙棍兜头便砸,魔嘴戟拦腰截出。两降魔杵左右齐上,封住了下盘,即使逃得过长兵刃的袭击也难逃下面两根降魔杵的夹攻。

  中海的互匹人胆大,他却没料到四个人是黑旗盟的四大金刚,功力之深厚,每一金刚皆不下于天南三剑,勇悍尚且过之,他遇上劲敌了。

  一看四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心中一懔,立即改变主意,突然将递下的追电剑变点为拍,“铮”一声斜拍在劈下的蟠龙棍上,借刀提气,虎□一扭,闪电似的从左面大汉的身后落下。茅草屋顶不受力,他双脚沉下半尺以上。

  左面使降魔杵的大汉一声怒吼,人旋身招出“虎尾翦径”,风雷乍起,劲道千钧,凶猛地扫出。

  他居然敢用轻灵的剑身硬接沉重的降魔杵,挫身招出“玉门拒虎”,“铮”一声锐响横扫而来的降魔杵被托得向上稍顿,左手的剑诀变掌,全力劈出。“噗”一声闷响,大汉的右肩锁骨应掌而折,哎一声骛叫,突然挫倒,降魔杵飞出丈外,人也骨碌碌地向下滚。

  太快了,一接触胜负立判,双方都存心拚命,茅屋顶上地无法施展,唯一可做的事便是速战速决拚个生死存亡,行雷霆一击。

  接着,他以气吞河岳的声威,一声大喝,闪电似的抢入使鹰嘴戟的大汉身右。

  大汉先前攻出的一招余势未尽,想变招已力不从心,仅能抽戟尾旋身急撞。

  “下去!”中海沉喝,一脚扫中大汉的□脊。

  同一瞬间,他左手拔一把飞刀扔出,“擦”一声击中使蟠龙棍大汉的右胁。

  狂叫声刺耳,两大汉几乎在同一瞬间摔倒在屋面上,骨碌碌向下直滚。

  只剩下最后一个使降魔杵的人了,他不再理会,跃过丈余空间,落向第二栋屋顶。

  “大地之龙到,挡我者死!”他发出轰雷似的大吼。

  第二楝茅屋顶也有四个人,四支剑一齐攻上,他们被中海的神勇所惊,未料到中海在片刻间便解决了四大金刚,骇然失惊之下,被中海抢上了屋顶。

  “不许越雷池一步。”一名大汉大吼,首先冲上。

  “下去!”中海冷叱。电虹一闪,“铮”一声暴响,火星直旨。电虹再闪,从中闪入。大汉啊一声狂叫,斜冲丈外,失足跌下去了。

  中海人化狂风,电剑心诀大发神威,一声长啸,人剑幻化成一团光影,卷入静慌失措的三名大汉中,响起数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人影倏分,三名大汉有两名滚坠屋下,一名跃退丈余,凌空失足下落。各处火把已经全部点起,但没有人敢持火把上屋,怕引起火灾,全在空敞处聚集。

  前面的茅屋顶共有五个人,他一声长笑,叫道:“再不将黑旗令主请来,将有无数人肝脑涂地。谁敢阻挡,准备接飞刀。”

  声落,人已凌空而起。丈余空间眨眼?至,火光下,三把飞刀先一步向三名黑衣人飞出,人随刀后纵到,一声沉喝,招出“电闪雷鸣”,剑虹如电,人影如魅,风吼雷鸣,□入人丛中。

  便场四周人声大哗,火把通明。不等他落地,已有八名大汉抢到。

  他正待痛下杀手,广场北端的茅屋下,有人大喝道:“退下,让他来。”

  六十余名怒形于色的大汉,愤愤地向两侧徐徐移动,让出一条路。除了火把的毕剥声之外,没有其他音响。

  火光下,十六名中年以上的黑衣人,在屋前雁翅排开形护卫着中间的十三个人。

  中间那人国字脸膛,白发如银,银须拂胸,一双老眼依然明亮如炬,手中持了一根三尺长外有黑锦套罩的令旗,腰悬长剑,黑袍飘飘,不怒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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