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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中原看了她那只带一分娇嗔的神情,心中一宽,说:“抱歉,小可误会了,认为长者在盘道,失礼之处,尚请包涵。”

  “你是从水中上来的?”中年人问。

  中原指着只可看以一点模糊小影的鬼岛,说:“小可由那儿来。”

  小姑娘突然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说:“哼!你是鬼岛来的?不是好人。爹,捉住他。”一面说,一面放下钓竿鱼篓,准备上啦!”

  中年人愕然打量了他好半天,面上突现微笑,说:“少年人,你在撒谎。丫头,逮住他。”

  小姑娘一声娇叱,身行疾闪,右手倏伸,去抓中原的右手脉门,幽香飘到,出手如电。

  中原心中一惊,心说:“好快的手脚。这父女俩不好招惹,我得走。”

  五只柔若无骨,极为美好的纤纤玉指,在行将制及中原腕脉的刹那间,中年人急切呼叫:“丫头小心……”

  瞬息间,中原一晃肩,人已向左闪开,右手疾翻,反拍对方的肘弯外侧。

  小姑娘也不弱,身手够高明,娇躯右旋,沉肘拂掌,再削对方脉门。

  两人都快,刹那间,换了一次照面,但见双方的右掌,在对方的肩肘腕之间,闪电似吞吐扭动,指掌并施,身形急剧地窜闪。

  在换第三次照面时,中原著破时机,乘她的手向后一带五指后刃,一招“金丝缠腕出了一半之际,突然一翻转,比大拇指突向外弹,“得”一声击中她的掌背。

  “哎……”她一声惊叫,收掌退一步。

  中原身形如流矢脱弦,向西急逸。

  中年人也丢下钓竿,青影一闪,从旁截到,大袖一拂,呵呵一笑道:“少年人,留下啦!”

  中原心中一懔,这容光照人的中年人,身法好快,大袖中伸出的手,看来缓慢,其实快极,已光临右肩了。

  他立即用上鬼影功,忽然身形倏止,让抓影在身前滑出,反向右飘,从中年人身侧一闪而逝,现学现卖,居然得心应手。

  “咦!你真是鬼岛的人?留下!”中年人叫,回身便追。

  中原向西北光命,逃得更快。小姑娘挨了一指头,又羞又恼,怎肯干休?一声娇叱,随后猛追。

  前面是水田,田中有泥浆。中原不管三七二十一,向田里行。

  中年人的轻功,超人一等,一出林绿便已追及,长笑声中手已伸出。

  光逃命不是办法,最好的自卫法是放手反击。中原知道该是拼命的时候了,一声叱喝,就是一招“回头望月”,向斜上方出掌,凶猛地连拍三掌。

  中年人早有准备,右掌左挥右拨,“叭叭叭”三声脆响,三掌俱解,中原被震退三步,身影一闪仍向西面逸走。

  后面小姑娘已到,一声娇叱,迎头截住说:“呸!哪儿走?接着!”

  喝声中,左手“手挥五玄,右手云龙现爪”,两招齐出,居然掌风呼呼,暗劲怒涌。

  中原心中暗惊,这丫头出招谨慎,不是好惹的主儿,左手寓守于攻,右手却又乘势突进,整个中宫无懈可击,无隙可寻端的霸道之极。

  他一咬牙,不由他思索,突向后仰面便倒,双掌一撑地,便向右一滚,滚了一道半弧,身躯已到了姑娘身左,双腿猛绞,快!快得令人难以分辨入影。

  “哎……”姑娘一声惊叫,左小腿已被绞住,人向后仰面跌倒,手脚朝天。如果中原用了真力的话,她的左脚完了。

  “哎呀!”中年人惊叫着扑到。

  可是晚了,中原已经滚到姑娘身边,似乎躺了个并排,双手齐出制住了姑娘,挺身坐起沉叱说道:“站住!不然,怪我无礼。”

  中年人凛然止步,中原左手扣住姑娘左肩,右手拇食两指,扣住在她结喉两旁(女人也有结喉穴,但隐而不显。)她仍在叫嚷。

  中原胜一沉,厉声说:“闭口!不然的我制你的穴道。”

  中年人脸色渐冷,冷冷地说:“放下她,不要惹动了真火。”

  中原缓缓站起,将姑娘往上捉,也冷笑道:“在下于死中求活,已经见过不少风浪,你却吓我不倒,我不信你不要你的爱女活命。”

  姑娘哼了一声,又说话了:“你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要扶我威胁吗?呸!你该惭愧,还敢在这里大声说话?”

  中原俊面一红,嗫嚅着说:“你爹爹厉害以大欺小……”

  “你也以男欺……”她也叫,却又叫不下去了,大概知道失言,脸上烧盘儿啦!

  “求生乃是人之本能,姑娘休怪在下情急。”中原说。

  “男女授受不亲,你好不知礼教,还不放手?”她精神来啦,小伙子的口气软,该她神气。

  两人胸背相贴说话,简直像在打情骂俏,太不雅观,有伤风化。中原脸上热辣辣地,但仍硬住头皮说:“你我是敌非友,生死相拼,事非得已,在下顾不了许多,教你爹爹退后十丈,叫!”

  “你别想。”她厥着嘴叫。

  中原无法奈何她,只好向中年人发话,说:“阁下如不退出十丈外,在下只有拖着令媛走,作怪在下逾礼。”

  中年人听了他和女儿的对话,和他脸上的表情,气早消了。泰然地说:“少年人,即使你退出十丈外,光天化日之下,你也难逃出我的掌心。”

  中原冷笑道:“尊驾比洞庭鬼叟高明不了多少,在下亦在相距丈内脱身远出十丈外,相距十丈,你无奈我何。”

  中年人一怔,说:“咦!你是在鬼岛中逃出来的?”

  “正是,在水中逃出来的。”

  “哦!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是那老凶魔的爪牙哩。”

  小姑娘又说话了:“放开我,你这人手重脚重,最坏不过。”

  中原不理她,向中年人说:“前辈可肯放过我吗?”

  “如果你不是鬼叟爪牙,我没有理由留你。其实你真是他的人,若要不找我生事,我也用不着撵你。”中原低声向姑娘说:“请恕在下情急,对不起。”

  声落,他飘身后退。姑娘倏然转身,一声娇叱,晃身扑上,伸手便抓。

  中原飞退丈外,转身飞掠窜入林中。

  “丫头,不可鲁莽。”中年人叫。

  姑娘站住了,似笑非笑地嚷。

  “爹,抓住他,我要和他见个真章。他用腿,不算。”

  中年人背着手,慢慢踱向林中,向里叫:“少年人,且等等,咱们聊聊再走不迟。”

  “免了,我怕你也就算啦!”中原仍向后急走。

  “武林朋友干金一喏,我绝不为难你。”

  “咱们没有可说的。”中原固执地答。

  “瞧你一身狼狈,需要朋友援手,你该留下,我或可解决你不少困难。”

  姑娘却冷冷地说:“爹,你看他那胆小如鼠的模样,怪!他怎敢单闯江湖?真不像个英雄豪杰,倒像个怕死鬼。”

  中原不受激,他身形如流矢流空,向东飞侧,他对这父女俩深具戒心,不敢在这儿多事逗留。

  “追!爹,休教他走了。”

  中年人摇头道:“这是一头羽毛未干的惊弓之鸟,真迫急了,他会拼命的他的身法迅捷,即使能追上,也无法追他,算啦,过两天。我往岳州,可能碰上他的。走!钓鱼去。”

  “爹,不钓了。要往岳州,可赶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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