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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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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天涯过客吴元壁吴老兄。”华容渔隐据实答。 凤凰夫人又指着小姑娘问:“这位是令媛吗?”华容渔隐不敢不答,说:“小女香君。” 凤珠突然接口:“她不叫文燕?”易香君啐了她一声,说:“莫名其妙,你给我改名了。” 凤珠是想起在长亭擒得中原时,中原觉得她是女人,他问她是否是文燕请来找他麻烦的人,这次她一看到香君便光火,确是误识香君是中原口中所说的文燕。 凤珠小嘴一撇,便待冲上。 凤凰夫人伸手一拦,说:“珠丫头,先别胡来。” 又向华容渔隐说:“阁下吓走我们的人,不知易大侠中如何善后?”华容渔隐心中一惊,硬着头皮说:“在下事先确是不知,并非有意得罪两位小哥,夫人如果不谅在下听候夫人卓裁。 “叫令媛伴小女三年两载,彼此相安。”凤凰夫人冷然说。 华容渔隐惊得心往下沉,退了两步,正色道:“在下即使肝脑涂地,也不许你小女追随你们。” “你真想肝脑涂地,”“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在下只好放手。” “哼!我知道你兴东茂山的老尼姑云楼师太交情不薄,所以敢大言放手一拼,记住,今晚三更正城东第一移山脚下见,让你把友好全请来助拳,令媛也必须去。” “如果令媛不去,后果不必说了。” 她挥手赶人,向二姨叫:“二妹,赔店家一百两银子,我们走,找他去。” 葛海文鬼精灵,刁钻已极,带着中原往内室里钻,三两起落,便已从后面民宅里穿出,两从小巷子转出,到北门附近方行停下。 他带中原到成衣店中买了衣衫鞋袜,在饭馆里买了些干粮卤菜,等物,大踏步出了北门,沿江急走。 到了长江口,这儿有两条官道。 左面,是沿长江南岸到达武昌府属地的嘉鱼县,这条路近些,右面直达临湘,走的是山路,过了,临湘便是武昌府的蒲析县,这条路稍远二三十里。 这条路葛海文走过,他将官道的情形说了,最后说:“咱们走左面,沿江北上,这条路不太好走,必要时咱们找船下航……”千万不可用船,凤凰夫人的船快着哩!”中原插口。 “哼!那妖妇果然厉害,日后我要好好斗她一斗。”海文悻悻地说。 两人迈开大步,一阵好赶,中原换了一身褐衫,上面是直裰,下面是登登裤,下穿抓地虎快靴,腰带上吊了一个小包裹,手上也点了一遇竹华儿,身上有钱,路引也填好了,心中满足,自然开朗。 葛海文仍是那身化子装,他也点着一根竹杖作为打狗棒,腰带上挂着食物包,衣内藏有一根短棒,这棒从未露过相,不知是什么玩意。 从岳州到武昌府,整整五百里,走嘉鱼要略近些。 第二天已牌初,他们到了赤壁石战场,江心中,凤凰夫人的画舫,船轻水急,向武昌飞驰,但两人距江边约有两里地,并未发现。 过了赤壁山,入踏了嘉鱼系境,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座村庄,掩在茂林修竹之内,近边,是高可九尺,已白了头的芦苇。 可以看到大江了,江中露出一座面积甚大的沙州,州中有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宝塔。 中原向远望着后面的赤壁山,突然说:“前面可能是石头口,也叫蒲圻口和陆溪口,江中小州定是鱼狱山。” “咦!你像是知道哩。”海文说。 “听人说过,如果所料不差,前面那和河就叫陆河,或者叫蒲陆河,那对面那座村镇就大有来头哩。” “什么来头?” “三国吴在帝孙权,曾经在这里驻跸过,让陆逊放心在西陵放心与刘备厮杀?” 海文向江心眺望,一面说:“我倒不耽心那些古人厮杀,他们的尸体就喂咀虫。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厮杀,大哥,你说那是鱼狱山?”“不知是不是,也许鱼狱山是在蒲河中,兄弟你访问我们将有厮杀?”“是的,鱼狱山有个什么鱼狱山主金天缘,上月在武昌被斗得像没头的苍蝇,如果他的爪牙在这儿出现,少不了又是一场厮杀。” “那家伙为人如何?”“如何?称长山就宰了他。” “哼!还用问他为人如何,我可以只和他拼个平手,不然我早就宰了他。” “再碰上,咱们斗他一斗。” 中原不经意地说。 “大哥,你的胆量似乎大了些,好现象。” “小弟,听我说,血气方刚,戒之在斗,你也该收敛些。” “哈哈!武林正道侠义之人,历练江湖就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在人生一世,我不像你,你是为了万里寻父,少生事平安大吉,我如果不管闲事,也用不着偷……跑出来冒险闯祸,哦!可能有麻烦。” “他们已到了江口左近了,突见蒲沂河上游漂下两艘小船,正向大木桥下驰来,这儿本来是渡口,但早些年新建了一座六墩大木桥,两人快到桥头,已可看清小船上的劲装影。第一艘小船头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背系分水刺,粗眉大眼,青色脸皮的中年大汉,正拉开破锣般的破门,得意洋洋地喝:“太爷生长在江边。一爱女人二爱钱,谁从鱼狱山下过,过……过……他妈的,喂!分水鼠,下一句该怎么唱?”他向后面一个尖嘴腮的大汉问。”尖嘴大汉用手拍着长短了的尖脑袋,摇头幌脑地说:“下一句……下一句……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去你娘的,又平又仄平倒不打紧,仄了岂不要翻?我问你下一句怎喝。肉头!”青脸皮大汉叫。 “山主,下一句无法接,你前三句的平仄全乱了。” “真没法接。” “没法接。” “接不下我砍你的脑袋喂王八,你是咱狗头军师,斗大字了认得十来跳,比咱们只认三五年强多了,接不下还成?快接?”分水鼠愁眉苦脸说:“等会儿让我想想,脑袋千万不能砍,砍了不但长出来,而且我怕痛受不了,谁从鱼狱山下过,谁从鱼……”这时,船已将漂近桥洞,蓦地,桥上出现了海文,中原两个人的身影。 葛海艾哈哈一声狂笑,大叫道:“蠢材!现成的一句怎么不会用上?”两条船上的人,全吃惊地抬头望,海文接着唱道:“谁从鱼狱山下过,砍你脑袋喂王八。” 鱼狱山主大吼一声,怒叫道:“小狗。是你,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你又撞在太爷手里了,孩儿们,上!杀了那兔崽子。” 船已漂到桥下,鱼狱山主双足一点,人突然凌空向桥上飞升,桥面距水面只有两丈左右,纵上去该无困难。 海文狂笑一声,双手齐肠,两把沙石脱手急射,密如骤雨,同时大喝道:“下去!王八要找你攀亲哩。” 鱼狱山主大概吃过亏,知道厉害,双掌连八掌,罡风怒号,人亦向下随落。 岂知海文存心要他难看,等他第八掌出手,人将沾舱板的刹那间,掌心藏着一颗三角小尖石突以全力弹出,一闪即至。 “啪”一声响,小石击中的鱼狱山的右肩,他只觉得浑身一麻,右脚屈膝着舱,发出一声砰然大震。 “免礼免礼,小太爷生气了。” 海文狂笑,两人奔向桥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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