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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在同一煞那,旋风虎一声虎吼,剑出“狂龙闹海”,保住全身贴地急旋,但刚旋的瞬间,金光已飞走了。

  “哎……小辈,你不算英雄,不光明正……哎……”他狂叫,右手掩住右肩,向后踉跄急退,眼中似要冒出火来,色历内荏向后退走。

  海惠手中还有两枚金花,迫近冷笑道:“还有两枚,这次同时分击,你用不着再活了。”

  旋风虎拖剑后退,切齿叫道:“太爷不和你们斗暗器,有失身份,留下大名,咱们日后个好好算账。”

  “你作梦!非接下不可。”她坚决地说。

  “要是怕我日后报复,你下手。”旋风虎冷然答。仍小心翼翼地速向后撤。

  “鬼话,你在认栽?”“斗剑我不输你。”

  “说,刚才那撤去的人是谁?”姑娘转话题问。

  “不知道,他自称姓祝。”旋风虎直肠子,实话说。

  “多大年纪?相貌如何?”

  “是十来岁大姑娘一般俊美地少年人,不然白妖狐不会追他。”“白妖狐是谁?”“是谁?你不知道?”

  “废话!知道还用问你?”姑娘冷叱。

  旋风虎一看金钱豹已逃入屋后,便低声说。“是潭英的情妇,叫白狐兰,大概她看上了那小伙子,所以追上了,她功力玄通,那小伙子绝逃不了。”

  姑娘大惊,向飞掠而来地秋菡叫:“公子爷,快!追!”她向远处的坐骑奔去。两匹马狂奔入林,先找蹄迹,雪已停止了,蹄迹清晰可辨,两人便策马狂奔。

  马如脱弦之箭。绕过平顶山麓南下,海惠心中焦急,大声向右头秋菡说:“表姐,他定是中原弟。被一个妖妇追下了,糟!”秋菡心中狂跳,桃腮泛红,问:“是一个妖妇,追他吗?”

  “妖妇叫白狐兰,准没好事。我们得快,不然……”

  人算不如天算,好事多磨她们被旋风虎和金钱豹缠住一刻之久,几乎抱恨终天,苦了四载岁月,真是大意。

  中原放马狂奔,盲无目的向前狂奔,白妖狐的马是罕见的白雪神驹,脚程奇快,跑不了十里地,便快追及了,相距不足一里地啦!

  白妖抓一面挥鞭驱马,一面用千里传音之术叫:“小娃子,跟我去,我会好好待你,不然……”

  中原没理他,他准备用箭射她,再奔了五里地,逐渐接近至两百余步内了。

  草原已尽,逐渐进入了荒山野岭之中,前奔的急如星火后面追的白驹恍若白云飞腾,神速异常快,一进山区,雪地更不好走,马儿汗流满身,满身烈气蒸腾,雪直陷至膝骨,而且不住失蹄下滑去。

  双方速度锐减,但白驹仍有余威,狂奔了三十余里,仍无疲态。前面是绵旦的山区,形成一道不算高峻的天险,山下,是从老营堡蜿蜒至雁门关的边墙,天气太冷,城上守望的官兵不多,恰好在这一段由于曾经倒塌,修成的丁役已经撤走了,两侧相距二里地,方有守望高楼。

  中原有通行路引,他不怕阻扰。还想唤起官兵注意,将自妖狐赶跑哩!可惜,马留缺墙跃入,没看到一个官兵,他只好向南绕山谷急逃。

  翻过二座峰头的脊部,双方已接近至三十步,中原的座骑也算得上是大同府最上好的名驹,十分雄俊,但比起白妖狐的白雪驹,就差远了。中原知道马儿支持不久了,是发箭的时候了,他原是伏鞍狂奔,仍不座正身躯,弓从左腿侧后伸搭上箭虎徽翻,弓弦长鸣,箭划空而去。

  真糟!马儿就在左手三指刚松地煞那间失蹄,向下一颠,箭已脱出,已至上高了些许。

  中原本想将白驹射倒,射人先射马,相度好形势,在白驹一双前蹄刚举之时出手,三十步,箭下速疾。

  在白驹双蹄行落之时,要贯入马儿的胸膛,如意算珠可惜打得极精,他也有必心中把握,可马儿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失蹄,准头骤失,高了,怎得不糟?

  这一箭如果不是马儿失误,定然一箭成功,合该他难逃厄运,命该如此,没话说。

  白妖狐正心花怒放,伏鞍狂冲,忽觉虎皮风帽一振,接着狼牙破空飞行地刺耳历啸传到,顶门一凉,她大惊失色,暗叫道:“糟!我怎么忘了他的箭。”马儿一缓,接住弦声传到,随着发射第一枚狼牙的弦声,同时到达。

  她已有了准备,这次不怕啦!马鞭一抖,朝左马跃出“叭”一声暴响,箭被击落雪地中,贯入雪中尽羽而没,可见力道之猛。双方距离又拉远了数十步,白妖狐摘去风帽一看,粉脸变色,帽顶,划开了一条长逢,也带断了一络青丝,危险极了。

  她恨恨地缚紧风帽再朝前怒叫:“小畜生,擒住你时,绝不饶你。”“看箭!”中原地暴吼声传到,但没有。

  侍她放慢马儿,等箭,箭却没来,只听到弓弦响,一追,中原已远出百步外去了。

  “小畜生,你上天我迫你到灵霄殿,看你能往那儿跑?”她恶狠狠地叫,粉颊上罩上了浓霜,杀机怒涌。

  追迫停停,他们已进了重山,奔进群山深处的一条山谷之内,逐渐上升。

  山区白茫茫亮皑皑,好一片银色世界峰岭峻陡之处,方可看到枯死已久的野村,和赤锡色地黄土岩层,所有的树,不管是寒带松树或者落叶朽木,全披上了银妆。挂下无数亮晶晶地冰柱,如戴上满头雪衣袍。

  马儿进入了冰雪覆掩地树林中,但听冰柱折断和积雪抖落地声响,此起彼伏,煞是热闹,入了林不好追了,视野有限,还得提防受人暗算。

  但白妖狐不顾一切,还是紧盯不舍,中原心中大为焦急,马儿已经踉跄不定,口鼻中白沫已满,后腰胁被靴根挟得鲜血淋漓,染得中原一双靴全是鲜血,也幸而这样,等于变相放血,马儿地血液不至于沸腾,可支持久些。

  前边是突起地山鞍,马儿忽向前急冲,上了山鞍顶部。由林中向前急射。白妖狐已到了身后三十余步,大叫道:“小畜生,还有商量,你跑不了。”

  中原回头,看个真切,由树隙中连发三箭,拼了!

  第三箭脱出,马儿突然一声长嘶,突然向下一栽。

  中原大吃一惊,只觉心向上一沉,接着冰雪纷落,他已和座骑同时坠往十余丈地深谷。

  “完了!”他心中狂叫。但他临危不乱,丢掉弓,双掌按在鞍上,脚离踏蹬,在行将及地的煞那间,忽地手足一蹬,飞离马背,往上升起五尺,再往下急坠。人一贴崖下浮雪便随往大堆浮雪下滑,直冲往三四十丈的谷底。

  马儿惨了,“砰”地一声暴响。往上疾滚。但见雪花飞舞往深渊下滚去。

  整个山谷斜坡上地积雪,全震得全面向下崩塌。声势之雄,似是地动山摇,千万块坚冰浮雪,向下滚泻,犹如万马奔腾,也似天雪狂震。

  崖上白妖狐已冲至崖边,被雪崩地吼声所惊,及时止住座骑飞跳下马,待响声稍小,方往岩口小心翼翼走去。

  下面,像是山崩地裂,冰雪如无量山洪倾泻,洪峰顶端,可以看到中原细小身影,随冰雪下滑,他的座骑不见了,定是埋在雪层下面了。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说:“可惜,我损失了一位好面首。”

  随雪静止。她仍在运目力往下搜视,忽然噫了一声站起说:“噫!他竟没死,没被冰雪所埋,哼!你逃不掉的。”

  山谷下,中原细小身影在迅疾移动,奔向右侧山林之内,身手仍然矫捷。

  她瞧清了他的去处,回头牵马,一面喃喃地说:“这儿距雪山还有六座峰头,只有通雪山地山谷,可以行走,他们是由那摸索出山,我去等他。准擒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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