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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


  “中原,不可,我们算了什么,不能全留在这儿。”姥姥也沉声大喝。

  中原不理他们,凛然再叫:“叫他们退开!”他的剑举起了。

  金钢陶邑一面运气行功,准备剑下断手之时挥斧扑上,看情形,即使人全离开囚犯,中原也不可能同时冲入两所死囚室救人,何况囚笼的铁栅粗如酒杯,进不去的,他把手一挥,说:“免跪,动手!”贼人们纷纷退至死囚室一侧,作势扑上。

  “不可,不……”秋菡绝望地叫。

  “中原,你愚蠢,你……”姥姥挣扎地厉叫。

  中原一咬牙,剑向下一落。

  金钢陶邑提起大斧,右脚提起了。

  在中原与云栖逸箫会合,进入猛兽谷的同时,九宫山东面三十里,一个娇小的人影穿一身墨绿劲装,晚间看去是黑色的,她是情急赶来的秦凤珠姑娘。

  在她身后不到五里地,有一伙喽罗簇拥着五名黑色劲装,雄赳赳气昂昂高大的人影,蹄声得得,正往九宫山不徐不疾的走着,火把通明,甚有气势。

  五人骑了五匹红色健马,意气飞扬地走在中间,中间那人年约半百,赤面虬须,须角已现小斑灰,精神却很健壮,大环暴目,朝天鼻,一口白森森狼牙般的利齿不时露出口外腰带上斜插着一柄三尺六寸长的金枪,这是一柄套筒枪。

  可以令枪尖吐出两尺四寸,在激斗中,如果兵刃可以忽然吐出两尺四,试想其中情况,足以令人不寒而悴。

  这人就是九宫后寨刑总管,太行山主一剑三绝史超的拜弟夺魂枪符奎,一个心硬如钢的绿林凶魔,死在他手上的人,多得不可胜数,不仅是武林中人对他视如魔鬼,太行山的大小贼也一样视之如虎。

  他一面高据雕鞍顾盼自雄,一面向左首稍后半乘的中年大汉问:“余老弟,金莺山闹事的人察明了么?”

  “查明了,是独山湖的金鲛伍政公母两。”余老弟答。

  “哈哈!凭他们也敢前来讨野火,真不象话!”

  “他们在水里闹到咱们山上来,确也不象话。”

  “子母金环文老弟应该对付得了,怎么连大寨的人,也赶去作吗?”夺魂枪翻着怪眼问。

  “他们跑得快,真拦不住他们。”

  “咱们赶快一步去看看。”

  “用不着,总管回山,后寨定然有一阵忙,一两个跳梁小丑,还用得着总管费心?”余老弟近乎奉承地说。

  “哈哈!但愿能把他们擒住交我手,据说,伍水鬼的老伴泰山神女,正值半老徐娘之年,要命哩,哈哈!”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前走,要在天亮时赶到忠义大寨,如果他们策马飞驰,死囚室的光景可能截然不同。

  凤珠单人独剑,不顾一切往里闯,这是一条直通九宫山大寨的驰道,可通至山脚下,三骑并行亦可飞驰,但因为起伏相差太大,翻山越岭,所以车轮无法通行,在这条路上,因为每隔五里便设有关卡,是接待江湖朋友的大路每一两关卡驻有上百名喽罗,实力雄厚,强弓,硬弩,滚雷……不一而足,谁也不能由关卡内人侵,只有伏路小贼暗中监视。

  小姑娘鬼精灵,她不走大路,却沿路旁小沟和草丛蛇行而进,她要进入九宫山大寨再动手,在路上犯不着和伏在路上的小贼计较,慢慢往里行进。

  正走间,前面路旁有一株大可三人合抱的松树,树下寸草不生,上面树枝如怒龙张鬓,枝浓叶茂的非常繁盛。

  她正要闪入树下,忽然心中一动,心道:“树下寸草不生,十分光滑,可能平时有人在这儿留连的样子,晚间定然也不会没有人,我得留意。”

  她在五丈外草丛伏下,从树下用目光往上搜,不错,有人,第三枝横枝上爬伏着两人,有一个正缓慢坐起,似有所见。

  “唔!他们也许发现我了。”她想。

  不是发现她,而是四面大道上有人马,来了两匹健马似狂风般奔来蹄声如雷,相距半里,快到了。

  健马将近,树上突然飞起三声枭蹄,一长两短。

  两匹健马停住了,先头一匹马上的黑衣人,在袖底掏出千里火,连晃三次,收了千里火,沉喝道:“死囚室有警,小心了。”

  “有何消息?什么人在死囚室里闹事?”树上的人问。

  “不知道,死囚室没有人知道进入。我奉命前往催请刑室总管爷。”

  “他们可能快啦,请便。”

  “小心了。”马上人说,策马上路。

  姑娘大喜,心道:“中原大哥大概已经动手了,我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到。”

  她人轻似风,往后撤,展开轻功狂赶,在半里外上了大路向已远出二十丈远的人叫:“等一等呀!”

  她无法一下子赶上,所以亮声叫,前面两骑听到叫声,突然勒住坐骑,来得突然;他们下得不停下来,还弄不清楚身后是谁在叫,马儿冲前五六步,人立而起,蓦地往后转,八个马蹄往下落实。

  “什么人?”马上大汉不等马儿停妥,扭头沉喝。

  二十余丈距离,三五起落人已经到了。快如闪电,喝声出黑影已到,小姑娘左手一抖,叫:“下来说话。”

  二贼只觉肋下一麻,嗯一声,叭叭几声跌下马来。

  姑娘人似一阵狂风卷到,双手齐出,抓住两人的后颈,五指用劲,颈骨立碎,她把尸体丢入路沟旁,再牵一匹坐骑入林,一掌击中马儿前额,马儿扑地便倒。

  她走出路中,手上多了贼人袖中藏伏的千里火,飞身上马。往九宫山急赶。

  到大树附近,一长二短的枭啼又起,她起出千里火勒住马,往上勒了三次。

  “你是什么人?信号不对?”树上沉喝。

  他只看到出山的信号,却不知入山的信号皆有所不同,由于心中焦急要前去助中原救人,没向报信的人询问清楚,其实也不枉然。她一出手,便用暗器打入贼人心窝,心中太急了。

  “信使,信号有何不对?”她压住嗓子硬着头皮答。

  二个伏桩也不知死活,攀下树来拔刀纵出。大喝道:“既然是信使,为啥弄错了信号?下马,跪下呈上腰牌。”

  姑娘心中大喜下马,一面装作向怀里掏,双膝略曲似地下跪,伸出手说:“请验腰牌。”她的双手扣指一弹,她父亲所授的天禅指出手。

  二贼有刃在手,不疑有他。向前奔到,伸刃戒备。

  “哎……”二人突然怪叫一声,“当啷”单刀落地,人向前猛栽,正跌入姑娘手下,她把刀踢飞了。把人提至树下,把一名贼人期门穴解开,低喝道:“要活,回答我的话。要死,你可闭上嘴。”

  贼人心胆俱裂,但他也知道在单手探山的好汉中,活命的机会太少太少了,即使他坦白说出来,日后他仍然逃不出山寨戒律的处置。穴道一解,他缓过一口气,猛地向侧一滚,飞起一脚,踢姑娘下阴。

  姑娘一掌削出,贼人筋骨立折,还来不及叫痛,腹上挨了一掌,内腹尽裂。

  她再去搬弄第二个贼人,发觉贼人已经断了气,口中全是血,可能是嚼舌而亡,救之不及。

  在她失惊中大道中人影一闪,坐骑旁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衣黑影,身法之快,世上罕见。

  是个劲敌,该拼了,她想火速拔剑。

  还未认出,大道灰影向她摇手,低声道:“且慢,是友非敌,你我都是同道。”

  她吃了一惊,仍挺剑掠出,低声问:“尊驾是谁?”

  那是一身灰夜行衣,背着剑,以巾蒙面地修长人影。看不见本来面目,低声道:“恕老朽目下不便说,助诸葛老哥哥一臂之力。四出铲除暗桩之人。”

  “前辈,可曾看见祝公子中原?”

  “没看到,目下连诸葛老哥哥也失踪了。”

  “天啊!这……这怎么好?”姑娘绝望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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