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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夺魂枪大意,没想到来人的身手如此高明,被震飘丈外,无名起火,一声厉叱,反身猛扑。出剑救人的是另一条黑影,身形未定便叫:“姑娘,快退。”

  姑娘还未起步,夺魂枪已经迫近灰影,正从他身侧丈余掠过,金枪吐疾,林中黑暗,冬天的破晓光芒照不下密林,但仍可看到金枪的闪光,幻成十余根枪影,攻向才站稳的黑影,她怎能走,想也没想,长剑从侧方贴地攻出,人也贴地急射,从树根草缝中扑向夺魂枪的下盘。

  这瞬间,灰影往左便倒,想闪开枪尖,长剑上拨。

  真要命,姑娘本身是攻向夺魂枪的右眼,突然发现危机,事急矣!她只她玉手急抬,长剑脱手飞射。

  在前一声金铁交鸣声起的同时,长剑到了“当”一声击中了金枪,火花飞射,长剑突然向后飞,发出刺耳啸风飞行之声,金枪被姑娘全力一击,向右上方一震,刺入灰影右肩骨,长剑坠地。

  “啊!”灰影惊叫,向后便倒。

  夺魂枪在迫近两步,金芒再吐,沉喝道:“你得死!”

  同一瞬间,姑娘也尖声一叫,方站起来,娇躯撞上一株巨树。

  山下奔上的群豪到了,同时怒吼抢到。

  姑娘身后不远处,站着只露一双鹰目的夜游鹰,他身后一株大树上,插着姑娘被金枪震回的长剑光芒闪闪。

  原来夜游鹰扔了姑娘,去追发小剑暗算的灰影,一追十余丈,灰影已经不见了,他无名火起,心中一颤,能在他手中用轻功脱身的人,少着呢!林中太黑,他知道灰影的功力比他差不了多少,再用暗器招呼。吃不消,便迅急赶回。

  他身法太疾,林中树多,必须转折绕走,才绕过一株大树,白光一闪,射向他的脑袋,剑势也太快,听不到风声比声音快得多;一闪即过,幸而他眼睛黑夜中能在五七丈内明察秋毫,一见白芒早已警觉,百忙中向下一错,“嗤”一声厉啸,剑从他的头顶一擦而过,钉在后方巨树上发出一阵的清鸣。

  他无名火起,左手一招,一道彩虹飞出,刚击中姑娘右肩,由于相距四丈外,力道大减钉在右肩上,外面象小剑一般的匕柄,露出约三寸,发出五彩夺目的光华。

  飞虹一击而中,雪山冰虺毒立即发生效能,姑娘被劲力震得向前一冲,只觉身后一震,还不知自受致命之伤,利器暗入体,瞬间是不会有感觉的。

  但当她踉跄两步之后,便发觉一道奇冷的冰流向全身侵袭,浑身真是欲散。

  “完了,我中了歹毒的暗器。”人向前一冲,撞在一株大树上,瘫倒在松树下。

  夜游鹰赶到,恶狠狠得起右足,往她腰背上踩,要把她踩扁,一消方才被长剑所惊的恶气。

  且说死囚室的事。

  中原不顾厉害,余鸩止渴,为了交换海文和四女的性命,他挥剑向左手砍去。

  金钢陶邑提起大斧,要在他手断之时扑上,斩草除根,一网打尽。

  海文被核桃塞住,叫不出声,心里一急,立即昏倒。

  四人齐发狂叫,闭上了眼,秋菡惨叫,哇一声喷出血来,也昏倒了。

  眼看剑到手断,立陷万刃不复之地了。

  蓦地,他耳中突听一声细如蚊蚋,但只震耳鼓的沉喝:“且慢!”

  他的两义相成大真力神功已经练至化境,收发回心,剑气触肘的瞬间,闻身突然在肘上,真力突发,他已经听出这是云栖逸箫的声音,正以千里传声入密的绝世神功对他发出警告,千里传音与千里入密,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绝学,能加以容合百年修为也不见会成功,老人的这一手,真令人佩服。

  金铜陶邑也恰在这时冲上,大斧前伸。

  他只好退,因为投鼠忌器他不能毙了这狗贼,有人质在对方的手中。

  蓦地,突变倏生,一缕令人迷醉的箫声,绕室袅袅,令人闻之浑身发软,神经一震,昏昏欲睡。

  “叮叮”监视海文的两个贼人丢了刀,先坐下再躺倒,与周四公打交道了。

  金钢陶邑身躯前冲,直冲去三丈墙角,“嘭”一声大斧撞在墙上,火花四溅,也由于这一震,他没被箫声所迷倒,猛地旋身,想运足功力大喝,以便惊醒同伴,可是晚了,中原的修为已经至五气朝元之境,不怕箫声,反而心中大喜,爷爷来得真是恰到好处,猛地旋身跟进,伸指便点。

  金钢陶邑刚张口,中原已到了丈外,指风先到,不偏不倚地正中七坎大穴,他只觉浑身一震,眼前墨天黑地,吁出一声长气,“噗”一声大斧落地,人直挺挺地倒了。

  中原转身,下面一条人影电射而上。他只觉浑身脱力,像只散了气的皮球,经过这次变化,他几乎精神崩溃了,膝盖一软,丢掉剑,跪倒,泪流雨下,颤声说:“爷爷!爷……”

  云栖逸箫抱起他,也老泪纵横,轻唤说:“孩子,难为你了,唉,幸亏我早来了一步。”

  中原长叹一声:“爷爷,原来已无路可走,明知饮鸩止渴,但不得不为。”“你的心意我知道,但太……唉!危急危急,我怎忍心责备你呢?天色不早?快,动手救人。”

  “要他们的命。”中原想叫,戟指便点。

  贼人距铁栅不远处,两义相成大力化成金刚般的气流—一击破他们的脑袋,他将神功运至大斧,神力突发“当”一声,火花四溅,粗铁栅被巨斧砍断一根,接着是一连串的震声,铁栅砍掉三根,已可钻入了。

  云栖逸箫在一旁,一直摇头,微笑说:“看来,你比我强多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孩子,我为你骄傲。”

  中原赧然一笑,说:“爷爷,请不必挖苦原儿了,匹夫之勇,何足道哉。”他又去砍开另一道铁栅,自己钻入,在贼人身上搜出扣环铁锁钥匙,七手八脚打开海文的锁扣,并顺手替他取出口中麻核桃,拍背心捏人中,一面叫“弟弟,醒醒。”

  海文悠悠醒来,耳听中原叫声,还没分辨人影,本能在大叫道:“大哥,大哥,你叫。”

  中原一把将他拉起,拍开他的穴道,大声说:“小弟,清醒清醒。”海文这才神魂入窃,死死瞪住他,两人的眼中,涌起泉水般的泪水,大串向下掉。

  “大哥!”“小弟!”两人同时叫,突然张臂地抱住了,良久良久,他们听到隔室死囚室秋菡的尖叫:“爷爷,菡儿不信,他呢?他……”

  中原一惊,松臂道:“走!去看爷爷。”

  “爷爷来了!”海文钻出惊问。

  “是的,没有爷爷,我们都在泉下相聚了。”两人向隔室死囚室奔去,死囚室内秋菡第一眼看见中原,一声尖叫,不顾一切地钻出来,张臂猛击,并大叫声道:“原弟,你……你……”

  中原于葛海文在旁本想放开,却被海文在后推一把,他只好张臂将姑娘接住了。

  她投入他怀中,忘情地又哭又笑,口中模糊地叫唤,不知她说些什么,只能听出原弟两个字。

  第二个钻出来的是姥姥,她似一头疯虎,在壁上取出一把大斧子向墙角的金钢陶邑扑去。

  “大娘不可。”云栖逸箫急叫。

  姥姥大斧一偏,‘咯”一声砍入石地中,尽刃而没,火花四溅,她扭头问:“这人留他作甚?”

  这儿囚犯多,无法将他们救走,必须问这家伙找入室门户,将门封死,而后救他们才对。”

  “好,等会我剁碎这狗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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