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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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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屠是老江湖,已经听出这句敷衍性的话,充满了凶兆和杀气。 北人屠的武功,在武林有其应有的地位,他的刀法更是凶狠辛辣,名列宗师级的人物当之无愧,刀一出只有一个结果:你死我活。所以,绰号称人屠。也有人称他为北地第一刀。 但这位仁兄的长相,一点也没有武功登蜂造极者的外型和气概,顶门光秃秃,挺胸凸胜。凸肚,表示步入暮年锐气。消失净尽,行动不再灵活即将告别武林,该回家含饴弄孙享享清福,随时可能中风的废物了。 事实上并非如此,他依然骠捍如虎,灵活如豹,完全推翻人体生理的老化规则。 他比大霸复元得更快,很可能身上的排毒功能特佳,要不了半个时辰,便可以起身活动筋骨了,而大霸依然委顿不堪,仅能勉强站立不倒而已。 “我该动身了。”禹秋田向手脚活动渐趋激烈的北人屠说:“我耽心天长堡另有人前来善后,我保护不了你们两个还不能全力发挥的人,所以,你们最好另找地方调息,尽快脱离险地以策安全。” “也好。”北人屠也知道不能久留:“我可以走动了,先离开再说。” “可是,我……”大霸不胜焦虑。 “我砍树做拖板,拖你走。”禹秋田慨然说:“你一个大枯牛似的大男人,背着走实在不雅观……糟!恐怕来不及了。” 松冈距大官道不足三里,快马一冲便到。 蹄声急骤,有马群从东面来,沿小径可以直抵冈下,骑士们正在飞驰,地面似乎也在震动。 “咱们和他们拼了。”北人屠咬牙叫:“小子,快找一把剑。” “等到需要用剑时,我会用剑的。”禹秋田并没有拾剑使用的打算。 “我还可以一……一拼。”大霸铁门神强打精神,拔剑在手往北人屠身畔靠,显然认为北人屠的刀靠得住,年轻的禹秋田不可能提供保护。 蹄声到了冈下,一览无遗。 九名男女拴妥坐骑,向冈上急走。远在里外,便可看到冈上松林的情景,看清禹秋田三个人,松林下不长蔓草荆棘,视线无碍。 六女三男,三位明艳刚健穿了劲装的女郎,佩了剑外穿大氅,一个比一个美丽出色。 另三个是中华妇人,打扮像仆妇,但往昔的美貌仍在,平添几分高贵成熟的风华,所穿的骑装朴素而出色,举动沉稳,矮捷的神情由蕴。 三位年约半百的骑土同样出色,神目如电相貌威严,外表流露的威势颇为摄人,一看便知是精明干练,久历风霜的江湖名宿。 三方包围,气势汹汹。 “小心,不可鲁莽。”迎面一方,随在那位蓝劲装女郎身后,相貌威猛的人,出声阻止女郎再迫进:“那位杀气慑人的刀客,是大名鼎鼎的北人屠山东褚安平。看来,光天化日之下,在往来大道中掳人行凶的事是真的了。可是,北人屠从不结伙掳人。” “那一位仁兄我认识。”右方那位中年人沉声说:“京都的蛇鼠,西山三霸的老大铁门神李刚,不是好东西,无恶不作的杂碎。” “先擒下他们严加拷问,便知道真相了。”左方一位绿衣女郎毫不迟疑地拔剑迫进:“看那一堆衣物,他们把掳来的人抢光了,连衣裤也剥下,天理不容,可恶!北人屠交给我。” 先入为主,没有人愿意讲理。 北人屠是凶残的刀客,铁门神是京都无恶不作的蛇鼠,这就够了。 一声娇叱,绿衣女郎扑上了,剑出狠招飞星逐月,吐出三颗寒星似的剑虹,射向横刀屹立的北人屠上盘,无视于冷芒暴射锋利无比的泼风刀挡在身前,这种刀势可以封架从任何方向攻来的兵刃,甚至可以封挡暗器; 北人居本来就愤怒如狂,一声虎吼,刀气乍起,刀光闪电他的错出,铮一声斜架住来剑,扭身切入一刀反击,快跑电光石火,刀光狂野地光顾绿衣女郎的右肋。 女郎反应奇快,左移一步反手就是一剑斜吐。北人屠刀沉力猛,也仅能将剑震偏八寸,这一剑更为快速,更为神奥,剑已看不见形态,幻化为一道激光,光一现便到了北人居的右腰肋,北人屠根本不可能躲开这神乎其神的快速一剑。 侧方人影乍现,像是突然幻现的。 旁观者清,其他八男女同时发出惊呼。 剑气澈体,北人屠胆为之落,做梦也没料到一刀落空,反而让剑从不可能反击的方向及体,护体神功根本挡不住如此凌厉的剑气,便知道这一剑他难逃大劫,任何反应也无能为力,只等长剑入体啦! 绿衣女即突然发现得人影乍现,也来不及有所反应了,只感到一只大手到了她的右肘下,握剑的手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怪劲向上托,同时右胁一震,被另一只大手反掌一挥,气流激旋中,她被斜震出丈外。 救人的是禹秋田,速度之快,委实匪夷所思,乍隐乍现便超越四丈空间,旁观的八男女,以及在他不远处的铁门神,也是在他在绿衣女郎身侧幻现时,才看清是他平空出现,大感震骇。 穿宝蓝色劲装的第三位女郎,反应最为迅疾,绿衣女郎一退,她便一跃而上,剑如匹练横空,紧蹑在禹秋田身侧移动,剑吟声有如隐隐风雷。 禹秋田抓住北人屠的左臂,闪出三丈外,将北人屠向侧一推,俯身拾起先前丢掉的,属于二霸的长剑。 一声长啸,饱边着激射跟至的剑光,吐出千朵白莲,每一朵白莲都发出慑人心魄的眩目激光。 双剑接触,竟然不曾发出金属的铿锵撞击声,而击出像是鼓风入耳的怪异啸吟,女郎的剑急切地外崩、疾退,斜荡,眨眼间便退了两丈余。 “小心他的剑!”一位中年人惊叫:“不要……” 女郎身陷危局,同伴当然有抢救的义务。中年人的意思,是阻止其他的人接近,可惜叫晚了。 蓝影在左,绿影在右,两位女朗同对抢出,同时到达,配合穿宝蓝劲装女郎的剑,三剑齐聚,韵气发放怒涛山洪,行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一朵朵白莲似的激光再现,四剑乍合。 罡气迸爆,电气火花像满天烟火旗花,这次射出了金铁交鸣声,利器破风的尖厉锐鸣,令人闻之头皮发麻,心胆俱寒。 狂风卷起了半尺厚的松毡,像一阵黄褐色的烟雾,乱了旁观者的视线,当事人更是眼前松叶乱舞。 三女分向三方暴退出丈外,手中剑光华熠熠,但举剑的手呈现不稳定,三女的马步也虚浮。 罡风乍敛,松叶落定。 场中心,遗留着一个剑靶。 剑身已碎成百十段碎屑,随风散出五六丈外,击打着核树枝干,发出令人心寒的击打声。 禹秋田失了踪,地下没有血踪,没有破烂布帛,没有断手残肢。 “老天爷!”北人居脸无人色,握刀的手在发抖:“这……这是传闻中的天残剑术,可以分裂人的肢体。他……他是传闻中的神……神秘复仇客,我……我有眼不……不识泰山。” “不是传闻;是事实。”那位阻止两女上前而未能如愿的中年人,说话声调不稳:“确是可怕的天残剑术,每吐出一朵激光,都有分裂肢体的技巧。奇怪!神秘复仇客是只问是非,不讲情法的天下怪杰,怎么可能与你这种人神共厌的屠夫,走在一起做掳人打劫的强盗?” “放你的狗屁!”北人屠大骂:“大爷卅二个人,在柏亭阜食店午膳,被天长堡的人入店行凶,由百毒真君武元真那混帐东西,先施放散魄毒香,擒来这里查验是否天涯浪客和玉面狐,每个男女都在这里脱光衣裤严刑迫供,我们三个是死里逃生的人,至今体力仍末恢复。阁下,你到下面去看。” “下面不远处有一座土坑,堆了廿九具赤裸裸的男女尸体。”大霸铁门神支持不住,坐下厉叫:“我大霸的两位义弟也横尸在内,我和北人屠都是被刚才那位年轻人救活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你们不问三七甘一,一口咬定我们掳人做强盗。柏亭阜的人,都可以证明我们是旅客,我们的马匹行囊,都还留在食店里呢!你们……” “我知道你们的来路了。”北人屠咬牙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武林七他女中,恐怕有你们三女在内。好,武林七仙女大半是侠义武林世家的侠女,另一半是邪神魔鬼的女儿。希望你们是武林世家的侠女,你们可以替廿九个男女旅客申冤了。” 九男女楞住了,脸色不正常。 “但愿你们招惹得起天长堡,玄天绝剑在江湖算不了真正的超越高手。他们去追赶天涯浪客与玉面狐,追不上便会派人回来埋尸灭迹的,你们可以在这里等。如果不杀我和快门神灭口,我们要走了。”北人屠收刀入鞘,扶起铁门神:“那小子碎剑逃走,大概不会回来帮助我们了,走吧!” “请等一等。”中年人居然客气地加了一个请字:“咱们从五台山朝山南返的,在路上听人说,有大批强盗掳人,所以……” “你们行侠只会听说?”北人屠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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