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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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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吴老哥的修养显然不够,有唯力是尚的霸气:“神秘复仇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许多黑白道的大豪,都被他在短短的四五年中除名,所做的事并不孚人望,咱们用不着怕他,是吗?” “至少在我们三剑一击下,他并不如传闻中那么了得。”蓝衣女郎也是唯力是尚的人:“就算我们误会了他,他应该加以解释,不该逞能卖弄,救人屠示威给我们看。哼!他最好不要妄想找我们复仇。我们走吧!先找地方歇怠,再打听天长堡曲人去向。” “也只有如此了。”伊叔叹了一口气说。 ※ ※ ※ 小驴出了名的倔,它高兴走就走,不高兴你打死它它也不走。更糟糕的是,假使路旁出现一头草驴(牝驴),那可就灾情惨重,一声惨叫乱跳乱蹦,拼命向草驴冲,驴背上的人那能坐得住?小姑娘老大娘不摔个半死才怪,所以需要有脚夫牵驴,甚至得加上只能向前看的驴眼罩才保安全。 但它也有缺点,十分好吃,消化力特强,只要给它吃饱喜欢的草料豆麦,跑起来一定精神愉快,沿途再带一些它喜爱的食物逗它、哄它,保证比骑马还要轻抉写意。 两个经过化装易容的脚夫是行家,腰囊中藏了小驴喜欢吃的食物,两个小驴跑起来有板有眼乖得很,速度足以媲美健马的小走步。 前面来了一位徒步旅客,脸色有点苍白。 千幻夜叉四个人在柏亭阜食店时,出事时人在店外,并没进店,根本不知道食厅中有些什么旅客!看到路旁出现的禹秋田,当然不知道他是食店中的受难者之一。 禹秋田必须返回柏亭阜,他的坐骑和行囊还在食店呢! 他并不认识于幻夜叉,只从红衣白披风“认为”是江湖人人又爱又怕的夜叉。 但她有江湖人精明、锐利、记亿力特强的眼力,一眼便可从所有的特征中,找出最特殊的特征牢记在心,过目不忘,这是江湖人必具的条件:锐敏的洞察力。 驴背上老大娘那一双眼睛并不老,虽则故意眯着眼半死不活,但脸上明显地留着愉快的神情,半眯的眼睛也就无意中泄漏一些玄机。 路上旅客往来不绝,何需对一个不起眼的孤零零旅客提防? 但旅客的神色有异,就必须提高警觉了。 禹秋田走在路旁,一时兴起便对驴背上的老大娘咧嘴一笑。 一点不错,老大娘正是店外所见的千幻夜叉。虽则千幻夜叉的化装易容术极为高明,从一个美丽的十五六岁青春少女,突然变成五六十岁的花甲村妇,但那双神意内效的眼睛,却逃不过他锐利的法眼原形毕露。 当然,除了眼睛之外,另有一些小象征也被他看出异处。比方说如从侧方所看到的鼻尖轮廓,鼻子着了色加了皱纹,但外型轮廓仍然没变,留心的行家仍可发现其中的异同。 神秘复仇客之所以被称为神秘,原因就是他的庐山真面目一直就不为世人所知。 目下他虽然仍然是旅客禹秋田的装扮,但他另有用意,必须保持目前的形象,才有向天长堡讨债的正当理由,所以不打算加以改变。 这一笑笑坏了,四个人都对他陡然生出成心。 已经相错而过的千幻夜叉,半眯的老眼突然张开了。 “拦住他!”夜叉扭头向他一指,向后面的两位同伴招呼。 官道两端,空荡荡没有其他旅客走动,不怕走漏天机,叫声暴露了行藏底细。 后一匹小驴的牵驴老村夫;放下牵绳一闪即至,大手一伸,用鹰爪功抓擒,瘦小枯黄的手指,光临他的右小臂,消失与显观是同一时间所发生的事,因此看不到达三丈余空间,到底有没有任何形式的物体移动。 “咦!”四个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发出惊呼。 “他娘的!”他流里流气怪叫:“我看,今天我是冲了太岁,走了霉运啦!一而再受到欺侮,我到底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 “我不信邪。”老村夫定下神怒叫,再次飞掠而进,速度增加了一倍,伸出的爪势也增快一倍,这次用的是狠招神龙爪,攻面门抓五官相当狠毒,志在伤人而不在抓人了。 一抓又落空,禹秋田重新在路旁出现。 “喂!你的狐狸爪子相当厉害呢!”他扭头向僵在原地,失招还来不及转身的老村夫叫:“我猜,天涯浪客一定怕你,弄不好你给他来上这么一抓,决不会是替他抓背痒,一定可以把他的一双喜欢看漂亮女人的招子掏出来,对不对?” 身旁幻现扮老村妇的千幻夜叉,一双明眸冷电湛湛。 “你说什么?”千幻夜叉厉声问。 “呵呵!你知我说什么,对不对?” “对极了……” 上面双指及胸,点向七坎大穴。下面粉腿及裆,大姑娘向男人动脚,下裆是致命要害,一踢就倒。上下齐出,声出招及,真有如电耀霆击,快速凶狠极为可怕。 以快制快,千幻夜叉似乎信心十足,攻其不备,料想招到人倒。 禹秋田这次出乎意外不再闪避,双盘手上拨下拂,拨中点穴手的腕脉,拂及踢裆的足径。 一声气爆,千幻夜叉飞退八尺。 另一扮老扫的少女,飞离驴背凌空下扑,双瓜箕张从天而降,有如怒鹰攫小鸡。 “去你的!”禹秋田笑叱,身形稍移,一手接住小姑娘的右手爪,向外一挥。 小姑娘惊叫一声,手舞足蹈飞抛出路侧去了。 扮老村夫的天涯浪客及时抢到,咬牙切齿一掌疾吐,拍向他的胸曰,如山内劲轰然涌发。 禹秋田飞退丈外,哈哈大笑越野撒腿便跑。 重新扑上的千幻夜叉,几乎将发出的强劲指力,击中对面的天涯浪客,把天涯浪客惊出一身冷汗。 指劲可伤人于丈五六左方,是属于太阴指一类可怕的邪门指功。 “不能让他逃掉。”千幻夜叉急叫,跟踪便追。 “小姐,带剑……”扮老妇的小姑娘急叫,勿勿从驴背的大包裹内取剑。 天涯浪客与玉面狐更是焦急,哪有余暇取剑?不约而同越野狂追,前面千幻夜叉的背影已远出卅步外了,快得骇人听闻。 已经暴露了行藏,唯一的手段是灭口,怎能不分秒必争衔尾狂追?他们已别无抉择。 更前面,禹秋田的背影正消失在百步外的树林内。 小姑娘牵了两头小驴,也越野急走。 ※ ※ ※ 这人的轻功出类拔萃,千幻夜叉更是高明,有如风驰电掣,站在近处几乎难辨形影。 速度达到某一种极限,是不易看清形影的。 可是,比起禹秋田的身法,她们仍然差了一大段距离,追入树林,前面已经看不见动的形影了,林空寂寂,人不见啦! 千幻夜叉傻了眼,该向何处追? “不能再造了,霍姑娘。”气喘如牛的天涯浪客到了,心虚地说:“这小子像鬼一样飘忽变幻,凭这点能耐,他随时都可以摆脱我们,追上了也讨不了好,咱们四人联手也奈何不了他,放弃吧!” “不追行吗?”千幻夜叉不肯放弃:‘“要被他把消息传出,咱们到天长堡讨债的计划,真的成为画饼了,一定要毙了他灭口。” “可是……” “他一定往东逃的。” “那可不一定哦!” “没错,往东逃的,东面是盐池,他逃不掉的,咱们分头并进,搜进去。”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玉面狐到了,不久小姑娘也将驴牵到,拴妥小驴,四人分开齐头向东搜进。 如果被追的人存心逃走,恐怕早已远出数里外了。 官道是从东北向西南延伸的,路东三四里,便是绵亘五十余里,地跨解州安邑的大盐池。目下池已分为三段,设有三处盐场晒盐,分称东池、中池、西池。 盐池不能少水,但却又怕水,因此周围百余里内,除了少数几条含有盐质的河溪外,其他的河流溪涧全都堵起来,将水疏导出境外。因此接近盐池,便可看到壮观的堤防,以及无数分段的所谓拦坝墙,以堵住下大雨时各处流下的雨水,极为壮观。 钻出最后一座树林,百步外连绵不断,一段段参差错落的拦坝墙呈现眼前,最前面一堵拦坝墙高有丈二,上面站着抱肘而立的禹秋田。 “过来吧!这里对联手围攻的人不利。”他向最先现身的千幻夜叉大叫:“我承认你们都很了不起,只是缺少武林英雄的气概,一动手就一拥而上,我害怕,双拳难敌四手。在这里,你们无奈我何。” 千幻夜叉气冲冲地向前接近,乘机调整呼吸。 四个人终于聚在一起了,而且每人都带了剑。 到了墙下,四人左右一分要四面包抄。 一声长笑,禹秋风一闪不见,重现时出现在另一堵墙头,手中多了一根四尺长的木棒。 “如果你们打算在这里和我捉迷藏,我会陪你们玩上三五天,怪好玩的,足以等玄天绝剑祝堡主转回来。”他拂动着木棒邪笑着说:“陪美女玩捉迷藏一定很有趣,捉到了就是我的,来玩吧!” 四人知道处境不太妙,不再浪费精神,在墙下并肩一站,表示不再包抄。 “你是谁?”千幻夜叉沉着地问,不再操之过急。 “你管我是谁?我可投招惹你们呀!”他的嗓门大得很,理直气壮:“走在路上没招惹谁,你们像中了邪发了疯,无缘无故出手打劫,比强盗还要凶。奇怪!你们就这样兴头来了就坑人害人的?” “少给我嬉度笑脸。”千幻夜叉怒叱:“你认识我们,知道我们的根底,我要知道你的来历。” “不必问来历,反正咱们无仇无恨,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计较你们对我的无礼挑衅。”他的话合情合理,外表息事宁人的心态表露无遗,但骨子里却相当强硬:“如果你们继续挑衅不肯罢手,一切后果自负。” 千幻夜叉即使不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情势也不许可她罢手。 “你知道玄天绝剑?”千幻夜叉不死心,继续用心计套口风。 “在江湖鬼混的人,谁不知道玄天绝剑?”他神态轻松,但暗中随时防备四人骤然攻击;“那老混蛋的天长堡,建在吕梁山群山深处,经常带了狐群狗党,在江湖示威。敞开庄门,接纳一些逃灾避祸,走投无路的邪恶歹徒,包庇的价码大得惊人,听说住一天要十两银子。他娘的!请一个长工,十两银子可抵半年工资呢!他成了山西的大财主,即使不做其他为非作歹的事也可以发财了。” “听你的口气,对他毫无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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