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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人如果不识水性,怎能上来?不沉入池底才怪。她并无置陌生人于死的念头,投料到一时情急出了意外,后悔已来不及了,目下唯一的希望是禹秋田会水性,能及时爬上来。

  这一列明窗其实是水阁的厢壁,崩塌了便面临池水,楼板距水面有六尺以上,满水时也有三尺左右不至于沉入水中。她站在破壁口空焦急,残荷形成的破洞仅有水池上升,不见水动,跌落的人毫无挣扎向上浮的征候。

  她心中一急,立即解腰带,想卸除长裙以免碍事,明显地要跳入水中救人。

  真不妙,刚解了绣带结,下面荷叶移动,“忽啦”一声水响,先是一道速度惊人的水箭喷中她的右肋,浑身一震、眼中瞥见水中有物跃出,湿淋淋的手脚已像八爪负似的抱缠着她,冲势猛烈,随势摔倒。

  从水中跃起的是禹秋田,头一出水便喷出水箭,他也用了真力以牙还牙。

  抱住人奋身一滚,水声轰然滚落水中。

  少女的水性非常高明。但水箭一击已受到禁制,一抱之下,背部的督脉已被奇异的手法制住,浑身发僵身体被禁制,动弹不得,唯一自救的办法,是屏息抗拒池水的淹呛,听天由命反抗无力。

  附近没有人逗留,郑云英大概与郎秀英都是偷情的专家,早已将仆妇使女遣得远远的,留下达附近一片天地给他们享受良辰美景。

  水阁厢壁的崩坍,以及落水的声浪,没引起远处楼台的仆妇注意,天坍下来大概也没有人理会啦!

  郎秀英昏倒在水阁中,耳门一击如果劲道稍重些,这辈子也算是完了,不死也将变成白痴。

  ***

  同一期间,千幻夜叉与北人屠,藏身的一家巷底贫户,简陋的堂屋中气氛一紧。

  两人以为很隐秘,贫户来了两个穷亲戚,不可能引起任何人注意。

  没料到仅平安度过一天,次日一早便有人找上门来。

  不速之容是中年美妇,堂而皇之公然推门而入,门外留下一名健壮的随从打扮中年大汉,堵住了大门像个门神,谁也休想擅自出入。

  两人正在堂屋中与宅主人闲聊,正打算外出活动,突然发现有人排闼直入,吃了一惊。

  看清是中年美妇,两人心中一宽,不由暗暗佩服,做梦也料不到两个单身女人,竟然能毫不费力的,紧跟在两个成了精的老江湖身后,紧楔不舍能有效地主宰他们的明暗行动。

  “贱妾是专诚来向两位道谢的。”中年美妇笑吟吟的表达来意:“贱安姓梅,偕同姨侄女在蚌埠集小作勾留,无端引起歹徒的骚扰,如无两位及时示警,恐已遭到不测了。”

  “江湖人有时兴之所至管管闲事,算不了什么。”北人屠不再隐瞒江湖人身份,客气地说:“梅姑娘请坐。客居不堪待客,休怪简慢。”

  “谢谢。”梅姑娘道谢落座.主人知趣匆匆告辞返回内堂。

  “其实,在下与那位鹰扬会的副会主八表狂生,往昔曾有些小过节,只是不便计较而已。向两位示警,并非出于有心,因此请勿放在心上。”

  “江湖人恩怨分明,贱妾深领盛情。请问两位尊姓大名,尊号可否见示?”

  江湖道上,绰号比姓名重要,有些人的绰号尽人皆知,却不知这人姓甚名谁。

  江湖上忌讳甚多,中年美妇请教绰号姓名,本来出于善意,但北人屠两人却感到十分为难。

  “非常抱歉。”北人屠婉拒,他的确不曾打听对方的来历,此时此地,他怎能暴露出身份?

  “倒是贱妾冒昧了。”梅姑娘歉然说,她自己也仅通姓而不露名:“如果贱妾所料不差,这位爷必定是易钗而笄的姑娘。”

  她抬手微笑注视着千幻夜叉,语气肯定自信。

  “前辈高明。”千幻夜叉暗暗心惊,不白禁尊称对方为前辈,间接承认年纪轻:“晚辈对易容术颇具信心,仍然难逃前辈法眼。”

  “姑娘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但那晚示警的嗓音,让贱安敢于大胆揣测而已。请问两伦,是否也为了那位狂生而来?”

  “并不专为此人而来,顺便而已。”北人屠说:“如果意在报复,他绝难活着离开蚌埠集。自从揭破他的毒谋之后,我们便不再留意他了,猜想他会追查揭破他毒谋的人,因此我们躲在客店三天足不出户。目下,他该已到南京啦!”

  “他到了此地。”

  “什么?”北人屠吃了一惊:“他跟踪我们来的?”

  “两位示警后离开时,已落在贱妾的人眼下了,所以知道两位的动静。那恶贼比两位晚到半天,他有三个人,根本不知道两位的底细。”

  梅姑娘辞出,带了随从走了。

  “这女人到底是何来路?对鹰扬会毫不在乎,暗中有人保护,咱们也算是栽了呢!”千幻夜叉不安地说:“老褚,咱们是否该迁地为良?”

  “有此必要。”北人屠也有点健然:“自始至终咱们皆在她的耳目监视下,我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必操之过急,晚上再离开。走吧,咱们到客店留意他那位小丫头的动静。”

  “他怎能带一个小丫头在身边?真是的!”千幻夜叉撅起小嘴嘀咕:“那多不方便,除非他……”

  “你可别往歪处想,女人!”北人屠怪腔怪调:“上房通常都分内外间,你总不会认为他们睡在一张床吧!女人就会胡思乱想。”

  “去你的,你想挨揍是不是?”千幻夜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大发娇嗔。

  “呵呵呵……”北人屠用怪笑作答复:“就算他们……那也不关你的事呀,你……”

  “你要死……”

  ***

  砰一声响,湿淋淋曲线玲球引人绮思的胴体,被扔倒在如茵的绿草上。

  盛怒的禹秋田,怒火正要爆发,陡然脸一红,急急转身怒火徐降。

  少女夏天所穿的绸制衣裙,怎禁得起水浸,真像出水芙蓉般有极高的可观性,几乎原形毕露,保证可以让年轻小子百脉贲张,充满无穷诱惑力,什么事故都可能发生,具有爆炸性的魔力。

  少女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已惊得六神无主,尤其是曾经看到禹秋田与郎秀英调情的情景后,目下她必须面对一个可怕的大男人,四周寂静杳无人踪,求救无人,想起来她就惊得浑身发抖,她已经无力对付这个如狼似虎的可怕色狼。

  但一看禹秋田窘急的转身,她心中一宽,也感到惊奇,大概这个色狼被水沟得恢复人性了。

  “你居然突然用绝技向一个陌生人下毒手。”禹秋田眼中不再触及令他心跳加快的诱人胴体,怒火再次上升,咬牙沉j—说:“该死的小女孩,你用什么鬼掌功向我的背部攻击?”

  “我……我我……”

  “我怎么啦?该死的,你已经不算小了,你知道内眷私室会发生什么事,你简直厚脸皮。你那一掌几乎要了我半条命,我不饶你。”

  “不能全怪我。”少女见他始终不曾回头,忘了自己春光半露的诱人情景,胆气壮了些:“你的闪避身法,快得像鬼魅,可知你已运功施展,禁受得起重手攻击,你不怪自己学艺不精,反而怪我……”

  离秋田火冒三丈,倏转身。

  少女一慌,惊恐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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