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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啪!”一声响,灰光飞越浓雾,在毫无戒心的五鬼鼻尖上并爆,白粉洒了五鬼一头一脸。

  北人屠从来不使用暗器,第一次使用便得心应手。

  “哎哟……我的眼睛……”五鬼掩住双目狂叫,踉跄急退,一脚踏空,摔落路旁的大排水沟挣命!

  不是暗器,只是一颗石灰丸,是禹秋田准备的法宝之之一。

  石灰入目如不急救,双目算是完了。

  禹商东已经下马掠出,剑向六鬼一指。

  “你也下来松松筋骨,我送你下地狱!”禹商东指名单挑:“我,禹商东!”

  六鬼愤怒地冲出,正是北人屠一刀伤了五鬼的瞬间。

  “你死吧!”六鬼厉叫,刀攻出左手同时一扬,喷出满天流星,青绿色的星丛幻织成一具网,迎面向禹商东罩去,刀是骗人的虚招!

  禹商东似乎早有准备,向下一仆,剑把着地,左手立即顺势摔出三颗小纸包。

  “法宝来也!”禹商东的叫声,紧接着北人屠的叫吼响起。

  满天流星网罩到,腥风刺鼻,而禹商东已在摔出小纸包时,急滚出丈外去了。

  三个小纸包贯破流星网,传出三声爆炸,三个小纸包同时在六鬼的胸腹开花,火光一闪即没。

  是三颗掼炮,小石激飞,劲道伤不了人,火花也伤不了人,但震撼力却可造成心理上的大惊恐,弄不清是何种的爆炸的怪物。

  六鬼大骇之下,身不由己疾退,以为这一下必定完了,手脚立即失去灵活的反应。

  禹商东贴地射到,一剑贯入六鬼的右大腿,向右翻滚,双手握剑劲贯剑身。

  “啊……”六鬼狂嚎,剑贯入腿中横穿在肉上,巨大的扭力和滚转劲道,把六鬼庞大的身躯扭翻、摔倒,创口扩大,肉开骨绽。

  禹商东哈哈大笑,跃起急退而回。

  “宰掉这些强盗!”禹秋田拔剑大叫,策马前冲。

  六个拦路的人,眼看两个鬼一照面便倒了,狂嚎声惊心动魄,已吓得魂飞魄散,怎敢拦阻八匹健马的冲阵?不约而同策马冲入田野,落荒而逃,丢下不知是死是活的两鬼不管了!

  禹秋田其实并没有真的冲阵,在痛得乌天黑地,无法站起的六鬼身侧勒住坐骑。

  “你们是最幸运的人。”他笑吟吟一团和气:“下一批胆敢撒野的人,一定肝脑涂地。杀戒一开,鬼哭神嚎,我保证太清宫将成为烈火焚天的屠场,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回去告诉幽冥教主,不要再派一些不中用的人来送死,来几个像样的英雄好汉,和我堂堂正正赌命,文的武的,禹某一概奉陪。再见!”

  第二批人远在里外,看到前面的人在作鸟兽散,相顾失色,十二骑立刻兜转马头向后转,不敢再逞强拦截。

  前面八骑精锐一照面便散了,虽然远在里外,不知道发生了何种变故,但溃散的情景却一清二楚,再逞强拦截,恐将遭遇更惨。

  十匹健马驰入宫旁的小村,小村已先一步家家关门闭户,像一座死村。

  接不到信息,太清宫失去集中人手在途中重重埋伏决战的先机,惊慌失措乱了章法。

  禹秋田十骑士,像一把尖刀,快速地贯入心脏地带,收到春雷惊蛰的惊人震慑效果。

  陆续赶到的人甚多,但人人气慑。加上太清宫的执事人员措手不及,应变的行动来不及传出,赶到的人不敢妄动,只能在远处紧张地观望。

  太清宫戒备森严,从四面八方赶到的人,纷纷入宫各就警戒定位,先加强防守再说。

  面对超绝的高手,派些乌合之众出面拦截,不啻枉送性命,没有人再敢妄动。

  “没有人敢接待我们了,找不到宿处啦!”禹秋田失望地说。

  “哈哈!有两个办法。”北人屠嗓门像打雷,声震全村:“不!三个办法。”

  “怎么说?人屠。”九州游龙的嗓门也不小。

  “一,焚庄;二,到太清宫借宿,咱们是远道进香的施主大爷;三,野宿。”

  “一,使不得,咱们不是强盗。二,行不通,宫门紧闭,岂能破门而入,毁坏这座唐代所建的宫观?第三嘛!很好,活动自如,建立大屠场方便容易,凶手们可以从四面八方涌入屠场就歼!”

  “当然好,野宿是江湖朋友必须适应,经常使用的睡觉方式之一,走!”

  瑟缩在宅内的祝堡主,心惊胆落叫苦连天。

  “这混蛋阴魂不散,真找到此地来了!”他向祝龙说:“贾八果然出卖了我们!”

  “该说他是跟在八表狂生后面来的。”祝龙咬牙切齿:“八表狂生真该死,他是个瘟神!”

  “我料定幽冥教主靠不住,果然不幸而料中,儿子,咱们得另谋生路。”

  “进太清官去躲!”祝龙愤怒地一掌拍在桌上:“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妖道该替咱们挡灾,把咱们丢在外面等死,这算什么?”

  “对,咱们准备走!”

  “谁知道禹小狗是否真走了?”

  “派人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派了一个人从后门窜出,十匹健马早就不见了。

  禹秋田并不知道死对头就在村里,过门不入错过了!

  小村已有人走动,市面仍末恢复正常。

  太清宫已严密封锁,严戒外人进入,祝堡主十几个人,被拒于门外。

  “咱们得自求多福了,白花了许多金银珍宝。”祝堡主向紧闭的宫门咒骂,垂头丧气返回住处。

  他去找八表狂生,狂生九个人已经失了踪。

  “这狗东西躲到太清宫去了!”祝堡主的恨意涌上心头:“他把情妇送给妖道,有情妇替他撑腰,就不拉咱们一把,这赋王八卑鄙无耻,所以活得比别人都如意!”

  “他本来就是这种贱贼1”祝龙更是愤怒:“为了活命,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送情妇算得了什么?就算要他去挖他老娘的坟送尸骨,他也会毫不迟疑找把锄头,高高兴兴去挖。爹,咱们怎么办?”

  “分散躲藏。”祝堡主说:“禹小狗自命英雄,气傲天苍做事大而化之,不会逐屋搜查,也许,咱们躲在外面反而安全。”

  “也只有如此了,好像十个人中,没有女的,千幻夜叉并没来,不会有人用暗杀手段对付咱们了。”

  “好像真的没有来,化装易容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把一个娇小的女人,扮成魁梧的大汉。儿子,但不可大意,鬼女人说不定早就来了,给咱们玩阴的,背后来一记无影神针,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呢!”

  十二个人分为六组,每两人租一间小房,闭门不出,心惊胆跳待变。

  他们在向神祷告,希望幽冥教主能早些送禹秋田下地狱,这是最好的结局,只好求神保佑啦!

  这时候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凭他父子俩的武功和经验,决难摆脱禹秋田十个人的紧迫追踪。

  四个人叫了一桌酒菜,大鱼大肉酒香四溢。

  酒是英雄财是胆,英雄们喝酒是论碗的,四人酒到碗干,旁若无人。

  有五分酒意的人,气壮话多,嗓门特大。

  禹秋田四个人,已有了五分酒意。

  市面早已恢复平静,百姓小民不敢干预打打杀杀的事,酒肆的店堂十张桌,有五张有酒客进食。

  近窗一桌,是五个大汉,另一桌,是梳道髻的老道,六个老道鹰目炯炯,佩了法剑法刀。

  “主人。”北入屠一直不肯改口,硬把禹秋田叫成主人,嗓门大得像打雷:“一个做教主的人,一定有许多的教子教孙。”

  “那是一定的。”禹秋田的嗓门也够大。

  “教子教孙人一多,就成了暴民!”

  “那也是一定的,甚至可以成为教军。”禹秋田瞥了老道们一眼,冷冷一笑:“咱们的开国皇帝朱和尚,就是参加香军起家打天下的,好像当时叫闻香教,或者弥勒教,从暴民变成军。”

  “如果那个什么狗屁教主,出动暴民闹事,你怎办?”北人居也瞥了老道们一眼。

  “哈哈哈……”禹秋田大笑:“我是对付暴民的专家,你可找对人了!”

  “如何对付?”

  “你也可以对付呀!”

  “我?”

  “你不是绰号叫北人屠吗?”

  “没错,如假包换!”

  “把刀磨利。”

  “我的刀天天磨,快得很!”

  “那就对了,把暴民看成羊,排头一刀一个砍下去,十个、廿个……五十个……一百个;那就差不多了。这时,愚民一定会像鸟兽散,再追东逐北,一刀一个,直至鬼影俱无为止。或者,放火。暴民们通常会放火的,你先放,反正房子不是你的,褚叔;你知道结果吗?”

  五个老道打一冷战,脸色大变。

  “那还用问吗?最少有几百家办丧事,哭声震天,主使暴民的人有麻烦了,可是……”

  “可是什么?”

  “官府会来弹压,缉凶。”

  “弹压的对象,应该是暴民,对不对?缉凶,怎么缉?天下大得很呢!谁知我禹秋田躲在那一角落?说不定我已经远走蛮荒,或者到外国享福去了!”

  “对,天下间谁又知道我北人屠是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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