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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一膝盖撞在他肚腹上,他双睛一翻痛昏了。

  点人中抽耳光,最后一盘凉水把他没醒了。

  “你再撒谎,我要你生死两难。”年轻大汉的语音在他耳畔轰鸣:“招!从实招来,招!招……”

  他被摆放在八仙桌上,脚步开始肿胀,口鼻血流如注,剧痛绵绵折磨着他,眼前源脱,不知人间何世。

  “我……不认识他……”他的语音破碎,几乎难以分辨者义。

  他没有撒谎的必要,但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双方如果不认识,会把仙书秘若轻易地交给他?

  “你生得贱,不大吃苦头不会招。”美丽女郎当然不信他的话,以为他顽强不肯招,扳转他的身躯,食中两指猛然点在他脊中的筋缩穴上:“我不信你是铁打的人不怕痛楚,看你撑得了多久。”

  开始是身躯开始抽搐,然后浑身抖动,手脚逐渐收缩,每一条肌肉皆以躯体为中心,颤动、绷紧、收缩、虬结……片刻间,他给曲如粮,身躯似乎缩小了一半,抽紧的肌肉不住跳动,浑身颤抖,沉重的八仙桌也发出移动的格格怪响。

  对方要口供,就不可能弄死他,早晚要把他交给陆大他审问,他一定可能争取到活的时间,陆大仙不可能在这附近逗留,这里只是一处设优区。

  无边的痛楚他受得了,身躯的剧烈变化,却不受他意志力的控制,而是生理上对刺激的本能反应,呈现在外的悲惨痛苦形象令人同情。

  女郎与大汉都是铁打的心肠,反而觉得快意。美丽女郎的脸上,流露出愉快的神情。

  “我等你求饶。”女郎扳动他似乎缩短了一半的颈项,脸上有怪异的笑意:“求饶表示你愿意把供,我们不苟待愿意死心塌地,向我们膜拜祈求庇佑的人,合作对你有好处的,快求饶,快!”

  女郎在用手感觉他颈喉的变化,如果他求饶,必定本能地点头叫喊。

  他不叫喊,仅张大着嘴,忍受无边的痛楚,喉间毫无声在发出。

  如果换了旁人,恐后早就叫喊有如天崩地裂了,痛苦发出叫声是反射性的本能;发出尖叫也是自卫的本能。

  筋缩穴不能久制,那会令人变成残废,抽紧的筋与肌肉,会失去弹性而难以复元,后患无穷,连骨头也将因之而变形,甚至折断。

  他的身躯像是缩小了一半,错缩如粮猛然地抖动,脸上的脸肉扭曲变形,状极可怖。

  门外出现两名中年大汉,发出一声电哨。

  “天色不早.该赶回去会合了。”一名中年大汉说。

  夜幕低垂,堂屋更幽暗了。

  “好吧!把他带走。”女郎一面说,一面在他的背脊连拍三掌。

  身躯一震,肌肉开始徐徐舒张。

  一名中年大汉抢人,将他扛上肩向外走。

  这里距城东北郊野相当远,距那一带你追我赶暴乱区,足有十里左右,回城南长街也有七八里。四个人在暮色苍茫中,沿小径奔向城南。

  远出军四里,已可看到长街的隐约灯光。小径通向城东南角的金马门,是乡民进城的路径。

  迎面来了两名青衫飘飘的佩剑书生,夜色中仍可看清面貌,齿白唇红眉清目秀,像是十五、六岁的俊秀小生,佩的剑可不是饰剑,而是杀人的利器。

  “该死的!你们还敢在郊野游荡?”右首的小书生毫无文味,嗓音一听便知是女人。

  “呸!你两个假货是何来路?”女郎怒火上冲,这位假书生的话引人反感。

  “你们这些人昼夜不断,在我们附近不断撒野,搞得鸡飞拘走,依然不肯罢休,实在不像话。”小书生不理会她的问题,声色俱厉提出指责:“已经向你们提出警告,限你们明天日落之前至剑园投到,居然不撒走回去准备,仍敢在这附近踩探,该死!”

  “你在说什么?”女郎大惑不解,真听不懂小书生活中的含义。

  “你想装糊涂一脸无辜像?”

  “你这小泼妇敢在我面前人模人样,不知死活。我在这里留意外围动静快一个时辰,仅捉到三个可疑的人,好不容易才弄到一个有关的重要猎物,正打算回去呢!你两个假货也是可疑的人,正好一起捉回去好好拷问来路。”女郎的口气更为托大,声落身动一闪即至,毫无顾忌地伸手便抓右面的小书生。

  年轻大汉也不慢,扑向左面的一个。

  听口气,便知女郎四个人,是在外围断路的,留意过往的可疑人物,目的在于对付或者侦查天暴星的人,也可能负责阻绝天暴里的外援,远在追逐区外,不知道区内所发生的一切事故。。

  从她们酷待高大元的态度估计,可知她们是在天暴星重新夺获仙书秘发之后,派来此地布伏的,所以认为高大元已经不重要了,天暴星已从高大元手中夺走了仙书。至于天暴星再次得而胡失,仙书被弥勒教的人夺走以后所发生的事,消息还没传到,情势的变化她们并不了解。

  她们根本不知道小书生说那些话的意思,更不知道限令明天日落之前,到剑园投到是怎么一回,只要把人先擒住,便可知道底细了。

  她们都是以强者自居的人,强者的想法是先制对方再言其他。

  先将对方置于完全掌握中,其他的事便可任意予取予求。

  伸出的纤手五指半屈半张,表面上看的确是抓,但高手的抓变化甚多,随时可改为用指掌攻击。抓应该是擒拿术的技巧,技巧不圆熟,只能抓衣襟衣袖像村夫打架,推扭拖拉把衣裤撕破而且。

  女郎的手探中宫而入,似要抓领口,其屈指探掌皆控制中富,可在瞬间改攻中宫这一片禁区任何部位,变化万千,探怀取乳攻腹部是要害。

  中宫也容易防守,转体招手便可封住.而且可立加反击回敬,稍练了几天的武朋友,也不会笨得面对面敞开中宫,让对手正面出手排空直入。

  小书生不转体不抬手,仰面便倒像是使用铁板桥技巧避招,下面莲足上挑,取下裆十分阴毒。双方都快逾电光石火,一接触便绝着齐出。

  一声沉叱,乍合的四个人影骤分。

  女郎与小书生各向侧闪出丈外,手与脚曾经发生小接触,劲气四散,都用上了内劲。

  另一假书生与年轻大汉,电倏然中分。年轻大汉的右脚向下一挫,但仍然站稳了,大概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打击,可能有点难以禁受。

  先下手为强并非真强,女郎和年轻大汉反而落在下风。

  两个中年大汉无暇多想,丢下仅剩半条命,筋骨失去活动能力的高大元,拔剑疯虎似的向两个假书生猛扑,剑上风雪乍起。

  女郎与年轻大汉也掀剑扑上了。

  慕地八步风生,异声四起绿焰飞腾,两上假书生的身影,在膝俄夜色中突然缩小。

  “咦!”女郎讶然惊呼,随即一声轻叱,也身躯缩小,剑也变形,像一道白虹,逐渐缩小的身影随在白虹后面,像灵蛇归穴,向正在依稀缩小的假书生飞射。

  异声四起,阴风逆发,正在变异的身影零然幻没,一切异声怪象旋起旋灭。

  两个中年大汉,斜捧出两文外挣扎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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