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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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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到达长河酒肆,已经是戌牌韧正之交,晚膳的食客早散,剩下的皆是酒客了。 店堂有两间门面,设有二十余副大小座头,食客不到三分之一,店伙们清闲轻松多了。 父子俩都能喝,叫来了两壶二锅头,几味下酒菜。 酒菜尚未上桌,宋士弘的目光,不住向不远处壁角座头注视。 眉心渐锁,似在思索疑难的事。 “爹,那人值得注意吗7”舒云低声问。 “是的。”宋士弘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信口而答、似乎伯打断思路。 “什么人?” “为父搜遍枯肠,似乎就是想不起来。” 那副座头只有一位食客,蓬头垢脸,衣着槛褛,又老又干瘦,胡子乱槽糟,酒喝多了,双目充血,但脸色却发青。 桌上,已摆了六个空壶。六斤酒下肚,真可以称为酒将了。 老穷汉拈起第七壶酒,颤抖的开始将酒往碗里倒。 “少年子……子弟江……江湖老……”老穷汉口中在吟哦、好像舌头太大太厚,吟得字句模糊,荒腔走板:“脱离…呃……脱离江湖多…多烦恼……呃……好酒!小二哥,再来一……壶……” 宋士弘愤然而起,三两步便到了老穷汉的桌旁,眉头皱得紧紧地。 “那玩意,永远不会替人解决得了任何困难和烦恼。”宋士弘盯着老穷汉抓壶的手说:“够了,喂!” “没有这玩意,人活得更困难。”老穷汉一面倒酒一面说,不曾抬头看发话订招呼的人:“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信不信由你。” “据我所知、乾坤手齐一飞,从来就不认为活着是一件艰难的事,他将那脑分拿在手上,随时可以丢掉的豪气到何处去了?” “咦!你……”老穷汉总算抬头观看发话的人了。 “不错,是我。” “哎呀!士……士弘兄……” “坐奸!你醉了。”宋士弘按住了对方,自己在一旁坐下:“真是你、一飞兄。” “是我,没错。”乾坤手含糊地说,手又伸出抓酒碗。 “看老天爷份上,别动那玩意。” “我……” “放下!” “你……你凶什么?”乾坤手极不情愿地放下酒碗。 “你看你,五十来岁正当年。”宋士弘沉声说:“可是,你橡个七老八十的老废物一样!” “你……你说得不错,我是个老废物。” 宋士弘也是五十出头年近花甲的人、江湖人大多晚婚,所以他的儿子宋舒云,还是二十三四的年轻人。 看外表,年纪小的乾坤手、比他苍老十岁。 “到底怎么啦?” “你说什么怎么啦?”乾坤手的话可不像醉话。 “我说你这鬼样子怎么啦?” “没什么。” “早些年,听说你成了家。” “十几年前的事了。” “家呢?” “家?去他娘的家!”乾坤手几乎要跳起来。 “怎么一回事?” “不能说。” “家丑不可外扬?” “对。” “站在老朋友老冤家立场,我要知道。” “少废话。” “我坚持。” “去他娘的g”乾坤手怪叫,一掌拂出。 宋士弘哼了一声,手一翻便拨开来手,啪一声给了乾坤手一耳光,快得有如电光一闪。 “该死的!你可恶!”乾坤手发疯似的厉叫,声出手到、但见无数手影虚实难分,向宋士弘攻去,刹那间连抓八手之多。 宋士弘的一双手也不慢,连封八手退了两步,双方都攻拆相:互为用,变化快得不可思议,手一沾即变。 小臂的摩擦劲道极为猛烈,双方都快,贴身相搏难免有所接触,双方皆一而再乘隙探入对方的中宫,险象横生。 第九记插手疾射而入,乾坤手仍控制主攻权。 另一只手突然斜切而入,被乾坤手扣住了脉门。 “不要再玩了。”是宋舒云的语音。 乾坤手全劲已发,扣、拉、拉、压、扳……可是、所扣住的,手似乎比金钢更坚硬,更强劲、任由他用各种方法发劲,也毫无用处。 “咳!”乾坤手大感吃惊,这才看清手的主人是位英俊修伟的青年。 “老朋友,你再加一只手也是枉然。”宋士弘在一旁微笑着说。 “你是……乾坤手放手,心中雪亮,再加三只手也撼动不了这只年轻的手。 “小侄宋舒云。” “宋士弘的儿子?” “小侄排行二。” “龙生龙,风生凤。”乾坤手颓然坐下沮丧地说:“老哥、你真好福气,好教人羡慕。像我,虎父犬子,活该我倒霉。” “过来坐,多年不见,得好奸聚一聚。”宋士弘拉了乾坤手上自己的座头走:“看你一身晦相,有什么委屈,你就向老朋友吐吐苦水吧,吐出来也好过些。” 店伙知道已经雨过天晴,店堂没有发生打架事件,是值得庆贺的事、巴结地将酒菜加快送上桌。 “肚子里有苦水,吐出来也不会好过。”乾坤于坐下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 “遭到意外了?”宋士弘关切地问。 “鬼的意外。成了家,有了儿女,谁还愿意在江湖吃刀口饭?一旦安定下来,就没有兴趣再闯荡了。” “那……” “不要追问,老哥。” “你现在一定又在闯荡,重出江湖操旧业,又在刀口上讨生活,为什么?不能说?” “对,不能说,我说过我活该倒霉。” “来,先喝一杯,喝了再说,我敬你。”末士弘举杯说:“你已经有了八九分酒意,少喝些。” “舍不得付酒资?小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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