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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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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却不想认识你。”他悻悻地说,举步便走。 “你最好是想想。”孙玉亦步亦趋:“因为咱们将有一段日子一起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就要明白的意思。楼二爷,秋姑娘托在下致意,说你进行的工作非常积极,方向正确,好自为之。” “秋姑娘?”他的酒意醒了一半:“你……” “秋素华姑娘,惊鸿一剑的爱女,记得吧?” “你……你是……” “在下孙玉。做任何事,非钱不行,楼二爷一定需要金银打点,因此秋姑娘要在下先送一千两黄金以应急需,以后视需要再酌情拨发。 “哦!你们准备得真周到。”他心中狂喜。 “我们的办事效率是第一等的。另一件事是,在下与四位弟兄,请二爷设法,以亲友名义暂时在尊府安顿,衙门里二爷请费心打点。” 他心中一跳,有点悚然。这不是他所希望发生的情势,有人住在他家中潜伏,对他的活动大有妨碍,也等于是监视他的行动。情势不妙。 “这……”他脸色变了。 “二爷有困难?”孙玉语气也变:“困难不是不可克服的,是吗?” “三五个人不会有困难。”他硬着头皮说,不敢不答应:“舍下经常有亲朋前来小住盘桓。” “即使有问题,二爷也会顺利解决的。半个时辰之后,在下再带人趋府晋见,告辞。” 他发觉孙玉是与前面那位青衣人一起走的,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假使他拒绝,这两个家伙很可能当街折辱他,说不定不死也得脱层皮。 剑无情开始感到情势有失去控制的可能,对方正一步步向他施加压力,马行狭道船抵江心,他想回头也不是易事了。 孙玉四男一女,带来了箱笼行囊,住进了楼家的东院。 箱宠里果然有一千两黄金,而且是宝泉局的十足金锭。以市价兑换,一比六,六千两银子的确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作为活动经费可以派不少用场。 安顿停当,主客双方在东院的小厅会晤,将伺候的婢仆打发走。 另外四人,除了那位自称张宇的青衣人之外,分别是李宙、王洪、吴七姑。至于是不是他们的其姓名,恐怕是靠不住。 吴七姑年约二十二三,青春少妇魅力十足,美丽的面庞经常流露着和蔼的笑容,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练了武功的女人,一团和气颇获楼家那些婢仆们的好感。 刀剑都藏在行囊内,孙玉的刀就放在枕下,那是一把锋利的狭锋刀,这种刀有时可以当剑使用。 “楼二爷与诸葛长虹交情不错吧?”孙玉一面喝茶一面问。 诸葛长虹,绰号称白衣秀士,济南三杰的第三杰。这人确是一位读书人,在历县学舍读了几年书,考中了秀才之后便放弃学业,书剑游学居然成为武林名士,算是读书有成,学剑也有成的俊彦。 这岂不是废话吗?济南三杰之间怎能没有交情? “不算深厚。”剑无情弄不清孙玉的用意:“不过倒还谈得来,他的剑术很不错,千手韦陀的沉重降魔杵,印证时获胜的机会不会超过五成。” “今晚能不能请他来谈谈?”孙玉含笑问。 剑无情这才明白孙玉的用意,这才知道压力又增加了。 “谈我们的事?”剑无情苦笑。 “得见机而作。” “孙兄,最好不要和他谈。” “为何?” “这人满脑子圣贤书,满脑子忠君爱国……” “你错了,楼二爷。”孙玉打断他的话:“当上他中了秀才之后,所以未能参加乡试,是因为府学的权贵子弟硬把他挤出送考名册,即使名额不满,也没有他的份,所以他才含恨放弃学业的。以他的才华,中举人中进士,可以说易如反掌,至今他仍然对昔年册中除名的事愤愤不平,耿耿于心。这种人,才是我辈最易争取的对象。他的底细,我们调查得一清二楚,放心吧!二爷。” “这……好吗,我试试看。” “派人去请,越快越好。” “可是,孙兄,你考虑过后果吗?” “你怕他告密?” “不错。” “千手韦陀的下场,他一定心里有数。”孙玉泰然地说,但其中含义却不泰然,足以让心中有鬼的人发抖,让心怀异志的人打消异念。 “他的消息是很灵通的,他有不少朋友。”剑无情讪讪地说:“希望他还不至于灵通得知道我设鸿门宴。” “不会的,二爷。”孙玉安抚他:“他不会料想到我们进行得这么快这么大胆。有些人喜欢用常情来衡量事物,他就是这种人。” “好,我这就派人去请。” 傍晚时分,乾坤手偕同舒云在永靖坊走了一圈,先看看楼家的四周形势。如果用黑道的切口来说,那就是所谓踩盘子,或者称深道。 利用傍晚走动,可以避免暴露行藏。这一带的人家虽然大多数设有门灯,但光度有限,谁也懒得注意匆匆而过的人。 楼家的大院门关得紧紧地,两盏门灯发出朦胧的幽光,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两人从一条横街穿出,往回走。 “看清了吗?”乾坤手低声问:“宅后是一条小巷,是防火巷,夜间不会有人行走。” “我打算从前面进去。”舒云说:“南房是仆人的居所,地方杂,进出反而容易,从宅后进出容易被暗哨发现,走不得。” “呵呵!你做过贼?” “齐叔,大概你做过。”舒云大笑:“至少,我是个富家子弟,不是做贼的材料。哈!似乎楼家没有任何动静,楼二爷刚从城外搬回来,至少也该有人忙碌呀!” “怪就怪在这里。”乾坤手说:“表面平静,内部一定蕴藏着某些古怪,所以等会儿进去时不能大意,可不要偷鸡不着蚀把米……唔!不要转头。” “有所发现?” “街东首来了三个人。” “对,前面那人穿一身白。” “白衣秀士诸葛长虹。” “三杰的老三?” “对,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晤!好像是往楼家走的。” “他们是朋友。” “如果他们聚会,我们恐怕看不到什么异动了。”乾坤手泄气地说。 “要打赌吗?” “赌什么?” “赌我们不会白来。” “你的意思是……” “我们会在他们酒酣耳热中,知道一些飞龙秘队的风声。他们人多,地头蛇的消息来源通常相当可靠,比我们灵通百倍。” “有道理,小子,赶快回去准备。” 酒席设在东院的客厅。 主人当然是剑无情楼二爷,主陪是楼二爷的堂弟楼济阳。两位陪客分坐左右,是孙玉和吴七姑。 主客只有一个人:白秀秀士诸葛长虹。所带来的两位长随,留在别间由楼家的两位仆人招待。 厅中灯火辉煌,五盏灯笼之外,还有壁灯和台灯,其实用不着这许多灯。 事前已经引见过了,白秀秀士对孙玉的印象相当不错,对明眸皓齿不住甜笑的吴大姑印象尤佳,觉得剑无情有这种朋友真是不错,比平手韦陀那些三教九流朋友强上百倍。 酒过三巡,言归正传。 “楼兄帖上说,邀兄弟前来研究朱老哥出事的内情。”‘白衣秀士的口吻毫无读书人文绉绉的酸味:“但不知楼兄到底知道多少消息?” “这件血案的内情,兄弟所获的消息与诸位所知道的有些出入。”孙玉抢着说:“朱大爷死在响马密谍手中,已无疑问,只是原因并不如传闻那么简单。” “孙兄的消息可靠吗?”白衣秀士正色问。 “绝对可靠。”孙玉说得十分肯定。 “内情到底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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