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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这……”

  “分开走,我先前往察看。”

  “好的,小心了。”

  同伴猛地向前一审,远出两丈。

  诸兄则贴树项身,从道袍内拔出一把狭锋单刀戒备。

  “站住!”先前发声处传出沉喝。

  同伴一怔,向下一伏。

  两人的鬼鬼祟祟行动,显然已引起对方的疑心。

  “泰山!”沉喝声再起。

  “敢当。”诸兄赶忙回答。如答慢了或者答不出来,暗器就会毫不留情地发射了。

  “你两个鬼鬼祟祟干什么?岂有此理。”沉喝的人骂人了:“你们见了鬼是不是?”

  “你才见了鬼。”请兄顶了回去:“我问你长上在不在,你为何不回答?你到底是哪一位相好的?”

  “我还想问你是哪一位菩萨呢!”草声簌簌,踱出一个黑影:“要问事,你应该到门口去问警哨,对不对?你他娘的昏了头,打!”

  “哦!……”格兄刚从树下闪出,门声叫着往后倒。三颗飞蝗石全击中胸腹,打击力相当沉重。

  黑影飞扑而上,像一头怒豹。

  那位机警向下伏的那个同伴,发觉变故便知道不妙,刚想窜走,便看到前面不足一丈,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何时来,如何来?不知道。

  一声怪叫,同伴飞跃而进,狭锋刀行雷霆一击。要将黑影砍倒。

  黑影一闪不见,一刀落空。

  正想乘机窜走,背后的背囊却被一只强劲的大手抓住了,往后一拉,噗一声脑门便挨了一击,立即丢刀昏厥,被人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茅屋的小厅中一灯如豆,两个黑影拖了两个老道八厅,将人往桌下一丢,挑亮了灯。

  壁根下,有两具死尸。

  “是信使。”挑亮灯的人说:“正好门口供,可能有值得一问的线索。”

  “对,这些家伙为何全部出动,委实令人感到莫测高深。”另一人开始拉脱两俘虏的双手关节,一面将人拍醒:“按理,他们该高高兴兴喜喜欢欢睡大头觉的,因为他们事实上已经成功了。”

  诸兄是最先清醒的人,脸色发青,浑身在抖索,腹部不住抽搐,大概被飞蝗石击中的地方痛得不得了。

  “呵呵!你老兄贵姓呀?”挑灯的高身材,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含笑问:“辛苦辛苦。你其壮如牛,挨三颗小石子算得了什么?别愁眉苦脸当孬种。”

  姓猪的挺身坐起,双手虽失去活动能力,但腰倒是相当硬朗的,用凶狠的目光,不住打量两个中年人,闭上薄唇拒绝回答。

  “喝!想充好汉?”另一名中年人手中有一根两尺长的老山藤,扬了杨山藤发出破风声示威:“在下不因为你是好汉而尊敬你优待你,先赐你一顿藤条,看你的皮肉是不是能毫发无伤。”

  “不要抽他。”主问的中年人摇手:“问口供不能用这种仁慈手段,他们都是些不怕死的亡命徒,抽藤条又算得了什么?先踏碎他的右掌,然后逐渐卸他。”

  “好的。”负责动刑的中年人,将姓猪的右掌拨开:“一脚就够了,不怎么痛的,忍着些老兄。”

  “我……我招……”姓错的扭头挺着腰干狂叫:“我……我姓锗。”

  “好,就算你姓锗。谁派你来送信的?诸老兄。”

  “苟……苟爷”

  “喝!中了大奖啦!八方风雨苟基是不是?雷霆小组的大爷,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他本来的出身,就是河间府的刽子手,锗老兄,口信怎么说?”

  “这……”

  “不要紧的,这里的主事人银刀太保杨参,已经带了所属的爪牙出动了。我想,你一定是银刀太保的人,派往八方风雨处负责联络的信使,所以你向伏桩问长上在不在,在下没料错吧?说啦!要是不说……”

  “苟爷要长上派几个人,到对松山的松崖,请天罡大法师去凤凰山海坞,把大龙卷留在馆中的人囚禁起来。”姓锗的秃秃大实。

  “哦!天罡真人躲在松崖?”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传信。”

  “太阳七煞躲在何处?”

  “我真的不知道,今晚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动了,在何处恐怕只有上面的几位长上知道。”

  “真倒楣!等来的只是你这种所知有限的跑腿脚色……什么人?咦!宋老弟!”

  舒云与小绿并肩站在厅口,正推开虚掩的厅门跨入。

  “哦!两位认识在下?”舒云颇感惊讶。

  “在下与罗兄。”中年人指向同伴:“替姜巡检办案,想弄到一两个首脑,却白费工夫毫无所获,仅弄到三四条小猫小狗。两位“在下也想浑水摸几条鱼。”舒云笑笑:“两位所问的口供,在下听到了。”

  “佩服佩服,在下竟然不知道两位大驾在旁呢。”

  “休怪休怪,两位擒握这两个信差时,在下与乔姑娘就先到此地来了。”

  “天一黑,兄弟就和罗兄到达,仅宰了两位留守的警哨,白来了。”

  “两位继续问吧!告辞。”

  “宋老弟打算……”

  “去找天罡大法师套套交情。”

  “老弟,去不得,那妖道的五行剑阵……”

  “在下领教过了,不足为害。再见。”

  “两位知道松崖?”

  “知道,在对松山的东面,古松参天蔽日,晚间也并不难找。再见。”

  密密麻麻的松枝搭了一座棚屋。这是江湖人野宿栖身的隐身老把戏,今仇家难以捉摸动向。

  五老道席地而坐,中间点了一枝烛,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七绝剑客陈耀东,女的徐娘半老倒也有六七分姿色。

  七绝剑客把七枚制钱放在烛旁,让天罡真人仔细察看。

  “这是七仙姑从死者身上取出的致命暗器飞钱。”七煞剑客郑重地说:“已经由许姑娘与李姑娘鉴定过,已可证实是宋小狗所用的飞钱。在德平马家桥,来小狗就曾经施展过飞钱绝技对付飞针。”

  “这么说来,人是被小狗救走了?”天罡真人丑陋的脸部不带表情。

  “恐怕是的。所以大总领想请大法师跑一趟。”

  “到何处?”

  “东岳老店。”

  “去擒宋小狗?”

  “不,去找人质的藏匿处。小狗与神山门下,今晚全部失了踪,大总领与总监,正在大举搜寻他们的下落,大法师正好潜入店中搜寻。万一碰上小狗返回……”

  “他返回岂不甚好?”

  “这……大总额怕大法师对付不了他,所以要大法师立即撤走“岂有此理!”天罡真人大为光火:“在德平,那小狗在本法师剑下……”

  “大法师请勿误会。”七绝剑客惶然解释:“大总领的意思,是请大法师撤出以免打草保蛇,由雷霆小组对付他,以免让他见机逃脱“你少给我罗咦,你这是越描越黑。大总领分明是小看了我天罡大法师,或者是要雷霆小组与本大法师争功。你回去上复大总领……”

  “属下无权参见大总领,也不配面复大总领。”七绝剑客惶然:“属下是从使者处接受口信的,仅能将大法师的意见向使者禀告请求转达…”

  天罡真人突然举手一挥,烛火倏灭。

  松崖地势高,海风从东面吹来,松崖首当其冲,松涛声阵阵,扰乱了听觉。可是天罡真人竟然发现警兆,按理说决无可能,但确是如此。

  七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奇快地贴地窜出棚外,利用丛生的巨大松树隐起身形,极为迅疾,真配称高手中的高手。

  夜黑如墨,林下更是幽暗。

  这些干年古松由于生得太密,枝干上茂下疏,地面只能生长稀疏的,不太需要阳光的短草,有些地方光滑滑寸草不生,地面所铺的松针深厚有尺余,下面腐烂上层干枯,人在上面行走,必定有声响发出。

  而且这种松毡滑滑地,小枯枝更是一踏就发出碎裂折断声。

  总之,人在上面行走,决难掩人耳目。

  林下太黑,如不走动,决不可能被人发现。

  久久,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任何物体移动。

  “师父。”大弟子本清低声向身有的天罡真人说:“看不见什么呢。”

  “为师的耳力通玄,错不了,有人。”天罡真人肯定地说。

  “会不会是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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