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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锋利的一双铁翅颤动了几下,寂然而止。

  “幸好你并未发射。”来人说,收笔退了一步。

  这是魔蝶廖明突施杀手的最好机会,只要剑尖稍移,便可将来人伤在剑下。

  来人的判官笔已垂在身侧,决不可能在刹那间举笔招架、

  可是,魔蝶廖明却心胆俱寒,竟然不敢妄动。

  凶焰尽消,以凄疠痛苦的语音说:“在下横行江湖半甲子,身经百战,胜多负少,从没像今晚这样一招失手被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阁下,留下名号,廖某有生之年,必将一雪今晚之耻。”

  “你老了,你已不配说这种话。”来人嘲弄地说:“十年,十年时间不算短,谁知道你是否活到那一天?

  像你这种人,早晚会横死的,就算你十年不死,练武人年过四十,体力便日趋下游,容或内功火候精纯些,经验丰富些,也无济于事了,你又何必厚着脸皮说这种场面话?如果你年轻廿年,在下定教你如愿。

  闪开!让追魂客詹宏露两手,他的七步追魂针数量还多得根,不露两手他是不会就此死心的。”

  追魂客却豪气尽消,英风全失。

  神笔和魔蝶都是一照面便完了,自己上去大概也好不了多少,心中一寒,乖乖地探囊取出一只大肚子小瓷瓶,惶然说:“朋友,解药给你……给你。”

  “丢过来!”来人伸手说。

  “一……一小包就……就够了,内服后片刻毒消,在下倒一包给你……”

  “不行,全丢过来。”

  “这……”

  “你不肯?”

  追魏客无可奈何,极不情愿地将瓷瓶抛过。

  来人接住塞入怀中,将判官笔往在一旁发抖的神笔侯杰脚下一丢,说:“你阁下用这种手段对待朋友,总有一天会受到惨烈报复的,好自为之,阁下。”

  青影一闪,来人已出窗走了。

  去势急逾电闪,但竟然声息毫无,甚至连气流波动的现象也不曾发生,似乎人影一闪即逝,有如鬼魅幻形。

  六个人张口结舌,你看我我看你,惊呆了。

  久久。

  魔蝶廖明方骇然道:“这家伙是人是鬼?谁看清楚他是如何走的?”

  神笔侯杰摇摇头。

  追魂客则悚然地苦笑。

  “侯兄,咱们得赶回去复命了”魔蝶匆匆地说。

  口口 口口 口日

  在钟楼下的墙角暗影中,大力金刚摇摇晃晃地站起,站稳后向站在一侧的蒙面人抱拳行礼说:“救命之恩,不敢或忘,兄台,总该把大名见示吧?”

  “不必了。”蒙面人说:“在下并非有意挟恩要胁,只希望刘兄坦诚相告。”

  “兄弟知无不言,兄台有何指教?”

  “但不知刘兄从何处获知,珍宝可能被埋在坟内的消息?如果牵涉到道义不便说,在下不敢勉强。”

  “在下是从一个劫后余生的丁夫口中,知道这件事的,那位丁夫发誓说亲眼看到走在前面的人,无缘无故一一倒地,然后是押运官下命掩埋死人。死人身上的包裹背箩,原来收集在一起堆放在一旁的,后来动身时,那些东西都失了踪,猜想可能是埋掉了。”

  “猜想的?那位丁夫参加掩埋吗?”

  “没有,他吓得逃走了,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匿伏,事后也没有再归队,独自逃到河南藏身。”

  “哦!掩埋死人,在下知道有几处地方,中梁山下那处由于地近道旁,知道的人不少,但其他几处,除了当日参加掩埋的人,恐怕没有人知道了。那位丁夫所指堆放包裹背箩的地方,是不是中梁山下那一处?”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原来你们也是胡猜的。”

  “这个……谁想到会分几处埋人?大家都认为埋人的地方按理只该有一处。兄台,你怎知道埋人的地方有好几处?”大力金钢反问。

  “在下也是猜想,由中梁山下那处地方估计的。那次事件,死的人绝对不止十七个人,除了一些打前站的,以及断后的人,本对的人死伤殆尽,数十名高手失踪生死不明,可知掩埋的地方决不止一处。”

  “这个……”

  “算了,刘兄,赶快离开汉中吧,这地方你不能待下去了,神笔侯杰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据在下所知,这次在此地寻宝志在必得的人甚多,有一批神秘人物实力空前庞大,你无法与他们竞争的。刘兄,妙手飞花可有同伴?我是说女伴,不是指长春道人。”

  “这个……”

  “有否弹得一手好琵琶的女友?”

  “兄台,妙手飞花很少有女伴,她是个一天都少不了男人的淫妇,同性相斥,所以她没有女伴。”

  “刘兄是否知道江湖上有些什么能歌善舞的女高手?”

  “这……江南出了一位花神,还有一位银魅,都可以从翩翩旋舞中杀人。至于善奏琵琶的女人,好像为数不少,柯巧娘就是其中佼佼,她的琵琶内暗藏数枚花蕊毒针,可杀人于三丈外。”

  “好,谢谢你,在下要走了,后会有期。”蒙面人说,抱拳一礼,冉冉退入黑巷中不见了。

  大力金刚略为活动手脚,喃喃地咒骂:“侯杰这狗养的畜生,我不走!不把他汉中搞得烟消火灭,怎消今晚几乎送命之恨?”

  蒙面人接近了兴元老店,方取下蒙面的腰带捆回腰间。

  他是周游,本来想到侯家大院打听消息的,没料到碰上大力金钢遇险,把正事耽误了。

  天色不早,他只好回店。

  口口 口口 口口

  张白衣睡得十分不安稳,一个修为有成的人,本来随时可以控制自己的睡眠与养息,但今晚心乱如麻,竟然失眠了。

  一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凶险,能安睡那才是奇迹。

  他听到轻轻的叩门声,警觉地跳下床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穿靴,抓起枕畔的长剑。

  “笃笃笃!”叩门声再起。

  他悄然到了门后,先倾听片刻。

  “张兄,开门。”外面有人低叫。

  他心中一懔,对方好像知道他已经到了门后呢!

  “谁?”他低声问。

  “周游。”

  他心中略宽,至少来的不是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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