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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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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小小的中堂,一边是卧室,一边是厨厕与放置杂物的地方。 在前面看,中间一道门,两面两扇窗,如此而己,冬暖夏凉,土质坚实,比一般的房屋要实际得多。 一名村夫打扮的人,倚在栏杆上小憩,状极悠闲,目光落在通向外界的山崖小径上,任何动静皆难逃眼下。 上面,是峭立七八丈高的山崖,再往上,也是峻陡的山坡,只长野草不见树木,藏不住人,一目了然,猿猴也无法攀登,用不着费神派人守望。 最外侧的第一座窑洞前,分出一条岔路,掘出数十级以大砖砌成的级道,通向下面的山沟,也就是平时出入的孔道。 岔道的这一面,架了一条两丈长的吊桥,设有绞盘曳架。 地方上如有匪乱,曳起吊桥便断绝了交通,再笨的盗贼,也不会花费工夫攀登来抢劫几家种山的穷窑户。 山沟下浊流湍急,人兽绝迹。 最内侧的一座窑洞旁便是山崖,别无通路。 这时,崖上的峻陡山坡上,挂下一条七八丈长的绳索,贴在草中不易看到,绳末端绑着一块大石,慢慢向下沉落。 不久,大石到达山崖上方。 周游肩上挂了一卷长绳,拍拍正在将绳索捆牢在树干上的乔姑娘,低声说:“我先下去,听招呼再下来。” “你下去之后,我就看不到你了,你怎么招呼我下来?大叫吗?”姑娘间:“你想独自成事,是不是?” “要留退路……” “鬼的退路!”姑娘小性子来了:“你要是真的陷入危局,那有机会爬绳退上来?不,我也要下去。” “好吧!我下去之后,把那警戒清除掉,你再下来。”周游不得不让步。 事实如此、他不可能从原地退走,除非他能一举击溃下面的人,击溃了也就不必从原地爬绳退走。 “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 “傻丫头。”他笑骂,立即援绳而下。 在崖顶上方,他接上了携下的长绳,绑上原来的大石,悄然往下放。 上下共计十五六丈,高度惊人,幸而没有风,不会有危险。 为免发出声响,他不能打桩固定绳索,只好冒险下降,无声无息起到达山崖末端。 警戒远在六七丈外,位于第二座窑洞前面,如果发现有警,可以从容地控制吊桥,警戒的目光落在前面的小径上,懒得注意身后的动静。 周游略一停顿,看清了一切,立即开始向后荡,最后一蹬山崖,向前猛荡,荡过三丈空间,放手飞跃,身轻似燕跃落在最后一座窑洞前的院子里。 每座窑洞的大门都是掩上的,大概这些夜游神们正在埋头大睡;养足精神以便晚间活动。 他吸口气功行百脉,鬼魅似的向警戒掩去,脚下声息全无,沿栏杆三两闪便远出六七丈外,到了警戒的身后。 打击来得迅疾而柔和,警戒只感到喉间一紧,耳门也同时挨了一击,便失去知觉。 放下昏厥的响哨,他急趋吊桥,扳坏了绞盘的绞座,吊桥曳不起来了。 “快过来。”他向远处刚落地的乔姑娘招手叫。 已经有了退路,他不用偷偷摸摸了。 叫声惊动了窑洞内的人,第三座窑洞大门倏开,抢出两名大汉。 “来来来,老兄们。”他招手大叫。 两大汉一怔,发出一声大叫,拔剑疾冲而来。 乔姑娘的儒衫衣袂掖在腰带上剑已改负在背后,飞掠而进。 姑娘的轻功值得喝采,宛若劲矢离弦奇快绝伦,三两起落便到了后一名大汉的身后,大汉竟然不知身后有人,噗一声响,后脑便挨了姑娘一掌,向前一栽。 前面的大汉一声沉喝,招发飞虹戏日,身剑合一发起空前猛烈的抢攻,身手不凡。 周游一声怪笑,向侧一闪,飞虹戏日走空,他到了栏杆前,身陷绝地。 大汉狂喜,如影附形跟到,剑如狂龙阔海,无畏地手下绝情。 周游突然滑倒,剑招再次落空,从他的头顶掠过,而他的腿却化不可能为可能,一脚踹中大汉的小腹,他的手也扣住了大汉握剑的手,死抓不放。 “啊……”大汉飞翻而起,翻过了栏杆,掉下五六丈深的山沟,一声水响、沉入滚滚浊流。 周游挺身站起,他手多了一把剑。 变化太快,自开始至结束,似乎是刹那间的事。 “你杀了一个人。”姑娘大笑,似乎忘了身在险境。 “我没杀他,送他下水而已。”周游轻拂着剑试劲道:“水很深,摔不死的,要不了他的命。不过,他的丹田穴可能毁了,这辈子休想练内功,也可能绝子绝孙,有他受的了。” 四座窑洞的人都出来了,高高矮矮一大群。 看到赤煞神君出现,周游心中一懔,向姑娘低喝:“退!上吊桥,快!” 人来势如潮,赤煞神君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姑娘也知道不妙,与众多高手在绝地拚命,那是最愚蠢的事。立即冲向吊桥。 周游断后,迅疾地通过窄小的吊桥。 “砍断桥,不让他们追来。”姑娘叫。 “不。”他冷冷一笑:“他们如果不追来,岂不白辛苦一趟?走!” 小径只能容一人通行,左是峭壁,右是一沉六七丈的山溪,等于是鼠斗于窟,施展不开,力大者胜。 就有一些不知自量的人,争先恐后地狂追,追了廿余步,周游止步转身,仰天狂笑说:“哈哈哈哈!你们来得好,下去!” 一声惊叫,与剑鸣同时爆发,近身抢攻的第一个人,连人带剑掉下去了。 周游人如出山猛虎,剑似怒龙夭矫,豪勇地进攻。 但听尖叫声连续响起,他冲进了十余步,已回到吊桥头,共有八名爪牙掉下溪去了,没人能接下他一招。 赤煞神君屹立在桥头,威风懔凛有如天神当头,朱红色的赤剑发出风雷似的振鸣,喝退了尚未与周游接触的两个手下,等候周游接近。 周游欺近至八尺内,以剑支地含笑向对方注视。 似乎,他面对的,不是宇内功臻化境鼎鼎大名的黑道巨魁,而是经常见面,平平常常无所谓的老邻居。 赤煞神君正好相反,吹胡子瞪眼睛,咬牙切齿愤怒得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你好,赤煞神君。”周游流里流气地打招呼:“你在这里等黑福神吗?他不会回来了。” “你大概就是四海游龙?”赤煞神君强抑怒火说,心中颇感震惊,被周游那泰然自若的神情激得快要发疯,但也悚然而惊心中暗懔。 “对,四海游龙。呵呵!你派白无常替黑福神制造暗算在下的机会,你得到了些什么?天下间最愚蠢的人,恐怕就是你老兄了。 在下是唯一知道珍宝线索的人,如果被黑福神毒死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恐怕他把珍宝搬出万里外,你仍在此地与虫蚁打交道一无所知呢,我敢跟你打赌,黑福神一定否认他与逍遥真君有关。” “你不必在费心机挑拨离间。”赤煞神君咬牙说。 “哈哈!在下为何要挑拨你们?只要我四海游龙高兴,随时随地都可拍拍腿走路离开汉中,你们无奈我何。你知道配合白无常,用毒针暗算我的女人是何来路?” “老夫用不着知道。” “我打赌你想知道想得要死。”周游嘲弄地说:“她就是逍遥真君的师兄,五毒瘟神的得意门人。” “什么?你说什么?”赤松神君半信半疑地大声问。 “我又没聋,叫那么大声唬人吗?你如果不信,何不去问黑福神求证?当然。他不会承认,但你可以向他讨取那个女人来逼供,白无常应该认识她,五毒瘟神夫妇已经死了,你用不着害怕那老毒魔。” “你说的!都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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