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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朱高煦固然天生暴虐不是东西,天天打夺皇位的主意,但对他老爹永乐大帝,却是忠心耿耿的,绝无推翻他老爹夺龙座的不臣之念,只在打倒他老哥皇太子上用计谋,谈不上反叛谋反,这只是弟兄之间的夺权斗争。

  所以绝世人屠根本不敢碰汉府,只能暗中派超级高手密探,留意汉府的动静,明里更百般笼络讨好汉府的人,避免引起难以收拾的纠纷,影响第二次飞龙在天大计。

  晓云默然,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纤手伸出船外拨弄溪水,不知在想些甚么。

  从来就没有人敢公然反抗镇抚司,更没有人敢公然向镇抚司的权威挑战。反抗和挑战的人,早已被处决了。

  千幻修罗横行京都三年余,做下十几件轰动天下的大案。但他并没公然向镇抚司挑战,虽则作案的对象,有一半苦主是锦衣卫与镇抚司的人。他与所有的势权人物为敌,镇抚司只是权势颠峰对象之一而已。

  怨鬼虽然声称向镇抚司报复,但作案的对象无所不包,直接打击镇抚司的权威,并没专与镇抚司周旋。

  李季玉脱颖而出,是唯一敢公然向镇抚司挑战的人,打击的对象也仅限於镇抚司的人,而且仅限於斗殴伤人,不构成刑案,报复性的攻击也不过份,因此获得各方人士喝采,声誉鹊起一鸣惊人。

  主事的王千户怎受得了?惹起是非的天地双杀星,更是七窍生烟愤怒如狂。

  天地双杀星毫无善了的打算,要求会面谈判,只是图谋的手段,志在把李季玉诱出而已。

  打击的人手,早已先一步散布在东南郊,威力搜捕与布网埋伏双管齐下,算定他必定逃不出天罗地网。

  浪费了半天,仍然毫无所获。

  其实派来布网张罗的人并不多,那能丢下其他的事不管,抽调众多的人手对付一个亡命蛇鼠?王千户只是镇抚司几个指挥之一,本身也只有一队密探可用。

  更麻烦的是指挥官袁镇抚袁江,一直就反对向一个蛇鼠大动干戈,不许擅自调动其他各部门的人手,以免威信降下谷底。

  目下京都人士,已经把这件事作为茶余酒后的笑柄新闻传播,镇抚司已经快要威信扫地啦!

  谁也不甘心功败垂成,天快黑了也没有撤回城的打算。

  晚霞满天,天色不早了。

  天地双杀星带了七个男女密探,越野奔向不远处炊烟起处的三家村。

  他们是策应的打击小组,只有搜捕区而没有埋伏区,一直就在走动搜寻,一个个累得垂头丧气,乾舌燥饥火中烧,看到小村落,不需催促便脚下自动加快。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整天,怨鬼七个人,先后多次身陷险境,没打过一次胜仗。天虽然快黑了,似乎祸患依然未了。

  他们在这处三家村晚膳,打算天一黑就动身离开险境。

  他们知道郊区密探遍布,行动必须保持昼伏夜行,所以仍在高桥门以南一带郊野逗留,等天黑再动身。

  晚膳未毕,只等黄昏降临。这次,他们不再大意,晚膳也派有一个人担任警戒,以确保安全。

  三家村有一条小径通过,警戒的人注意力全放在小径两端,忽略了左右的田野,突然发现有人从田野接近,已经相距在五十步内,没有应变的时间了。

  担任警戒的人相当机警,急急撤走向农宅抢入。

  正在堂屋进食的六个人吃了一惊,没发警号抢入,可知情势不妙。

  “干甚么?”怨鬼惊得跳起来,已看出情势急迫。

  “密探们到了,一大群。”警戒向屋后一指:“马上到了,快,扯活!”

  不管怨鬼是否下令,警戒一溜烟走了。

  来了一大群密探,怎敢不走?怨鬼抓起搁在凳旁的鸭舌枪,喝声走,向屋后急窜,七个人成了惊弓之鸟,完全失去与密探拚命的勇气。

  刚钻出屋后的菜圃,便被接近屋侧的人发现了。

  “怨鬼在这里,别让他们逃掉。”发现他们的人大叫,飞纵而进。

  没有人接斗,逃走第一。

  天杀星的武功,无疑是最佳的,一跃三丈余,两三起落便领先追及逃得最慢的一个中年人,大手疾伸,一掌拍向中年人的背心。

  中年人可能知道走不了,追的人已到了身后,猛地左手后扔,甩出一枚透风镖,嗯了一声,向前摔倒,背心挨了力道不轻不重的一掌,应掌便倒。

  天杀星命不该绝,出掌时冲势仍猛,几乎贴上了中年人的背部,镖擦左肋而过。

  “哎……”身后不足两丈的一个密探,冲得太急,即使能看到镖影,也来不及闪避了

  用扔手向身后发镖,劲道最猛烈,人镖对进,那有躲闪的机会?镖贯入左胸下方,入体足有三寸以上。

  天杀星一跃而上,一脚踢在中年人的右肩侧,俯身扣住左手大喝一声,将中年人抓起、反摔。

  其他的人超越狂追,追入不远处的矮林。

  三家农舍共有十七位男女老少,全被抓来跪在堂屋两侧,一个个魂不附体,哀求声一出便被两耳光打消,有几个吓昏了。

  天地双杀星九个男女,控制了整座三家村。

  捉获的中年人跪在地上,五花大绑加上捆脚限绳,插翅难飞。

  怨鬼与其他五名同伴逃掉了,仅被天杀星捉住一个人,愤怒与失望让主事的天杀星杀气浓烈,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呈现扭曲变形,变得狰狞可怖。

  “你们这些混帐东西,也来浑水摸鱼。”天杀星坐在条凳上,向跪在前面的中年人厉声说:“你们这些人在何处藏匿?招。”

  “在你娘的房里。”中年人怪笑:“嘿嘿嘿……你满意了吗?”

  “你知道我是谁?”天杀星居然没气得跳起来,语调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但怪眼中的杀气厉光,却比刚才更炽盛。

  “你是天杀星杨素,太爷知道你是甚么货色。”

  “上刑。”天杀星冷叱。

  上来两个人,分别架住臂弯,踏住腿弯,牢牢地将中年人制住,动弹不得。

  再上来一个人,在中年人身后蹲下,拔出一把小刀,拉出食指,先割开指尖的皮肌,收了小刀开始双手齐动,硬生生撕剥手指的皮肉,鲜血如泉。

  “呃……”中年人叫了一声,咬牙切齿浑身挣扎抽搐,痛得身上每条肌肉皆在抽紧跳动。

  第一节指尖骨扭断了,然后再撕剥下一节的皮肌。

  “呃……哎……”中年人厉叫,猛烈地挣扎。

  第二节指骨又扭断了,开始撕剥第三节指肌。

  这种残忍的酷刑,比用拶(音攒)刑更痛苦百倍。

  “招不招?招不招……”天杀星冷酷的逼问声,不徐不疾地连续吐出。

  跪在两旁的村民男女,全吓得魂飞魄散。

  中年人仍在挣扎,但不再叫喊,怪眼喷射出怨毒的光芒,死瞪著狞笑的天杀星。

  开始剥中指,一节一节剥,再一节一节扭断。

  “招!你这杂种狗王八!招……”

  剥断了无名指,中年人终於痛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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