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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发话的人一剑急封,向侧闪避,右面的人乘势扑上,剑出“飞星逐月”,剑啸似龙吟,内力极为浑厚。

  柏青山不进反退,大旋身挥剑迎举,“嘎”一声错剑的锐鸣传出,辟邪剑已贴对方的剑切入剑尖刺向对方的胸口,“咳”一声贯入右肺。这种左旋迎击身法,双方都危险,谁先占着,谁便是胜利者。

  同一瞬间,左面的人乘机扑上剑化虹而至。

  他再次旋身,“铮”一声恰好崩开来剑,辟邪剑乘机吐出,又中对方的右胸。

  两人先后惯例在地呻吟挣扎,去死不远。

  他向后举手一挥,示意禹大嫂四人跟上,一面走一面高吟:“过了一关又一关,关关皆似鬼门关。手中青锋迫日月……”

  长啸声震耳,括苍三奇从左面的树林中飞射而至,喝声似沉雷:“送你至枉死城!”

  “吠!”他怒吼,身形乍闪,人影如魅,剑影如幻,蓦地风吼雷鸣,剑气是风扑面生寒,人影乍合,剑影漫天。

  “铮铮铮!”剑鸣暴起,火星飞溅。

  纠缠片刻,柏青山的身影突然从左面穿出,人影倏止。

  三奇倒了一个,另一个左颊挨了一剑,血流如注。

  柏青山重新向前迫进,剑尖血珠成串向下掉,脸上神色沉静,似笑非笑。他的虎目冷电四射杀机涌现。

  两奇依然向侧绕走,斗志全消,脸色苍白,完蛋了。

  只绕了半圈,一声怒啸,柏青山剑化龙腾,猛扑而至。

  两奇心胆俱寒,不要说接斗,仅他的眼中的冷电与神色,也令两奇不敢再冒险,同时发出一声信号,撒腿狂奔溜之大吉。

  势如破竹,过了一关又一关。

  相青山不迫,冷笑一声,举步便走。

  右侧山坡上,五个人影如流星下坠,冉冉而至。领先的是个老道,在三丈外止步,讶然叫道:“无量寿佛!唉!真是你?”

  柏青山淡淡一笑,轻拂着剑道:“不错,正是区区柏青山,玄清道长,别来无蒜。”

  来人正是他在东昌府结交的玄清老道,真巧。

  “怎么会是你?这就不好说话了。”玄清为难地说。

  “在下没有话说,你这位师侄媳却有话说。”他指着身后的禹大嫂说。

  禹大嫂恐惧地向后退,但也流露着怨恨的神色。

  老道脸色肃穆,问道:“施主与敝师任有何渊源?”

  “在桐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前,在下谁也不认识。”

  “那……可否请施主脱出是非,不过问敞门的家事?”

  “道长差矣!自桐庐至兰溪,贵门人请来的所谓自道门人千里迫杀,孤儿寡妇几乎含恨九泉,婢仆何罪,居然除杀净尽?在兰溪,浙省草莽群丑群起而攻,为何不见贵门子弟与侠义门人出面援手?你们要的是死的孤儿寡妇,而不是活的人。如果你们真的意在追回拳经剑决,岂肯任由群丑为所欲为?在下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闹事,自不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为人谋而不忠,何以为人?柏某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你们太过分了。柏某已踏过阴阳界,已经表明态度,要我脱身事外万万不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玄清向身后的人问,显然并不知所发生的事。

  老道有前两名年约半百,相貌威猛的人淡淡一笑,其中红光满脸的人笑道:“马某曾经致书给这位小兄弟,希望他撒手不管,划下阴阳界,希望再三给他回头的机会,可是他并不领情。”

  “你们两位,定是会稽双快了。”柏青山冷冷地问。

  “区区马文魁,匪号有污尊耳。”

  “哼!浪得虚名。”

  旋风剑客勃然大怒,厉声问道:“你要污辱老夫?”

  “在下无意污辱你,而是你自取其辱。”

  旋风剑客撤出剑鞘,大踏步而出,立下门户沉着地点手叫道:“你进招,老天要教训教训你了!”

  “有何不可?”柏青山傲然地说,迫进一剑点出。

  旋风剑客封招左移,立还颜色回敬一剑,风度极佳,轻灵潇洒毫无火气,不愧称剑术名家,手眼身法灵活飘逸,无懈可击。

  各出三招礼招,柏青山一声长啸,当仁不让,抢先进击,招出“银汉飞星”,再变“斗转星移”。强敌当前,岂能浪费精力?

  因此他无畏地出狠招攻击,气吞河脑说不可当地抢攻。第三招“万鳅撞堤”攻出,已完全主宰了全局,用上真才实学。

  他威风八面,风吼雷鸣,一进再进步步迫攻,剑势如同狂澜既倒,疾风骤雨齐至。

  旋风剑客以出剑迅速凶猛辛辣名震武林,今天却碰上了更迅速更凶猛、更辛辣的对手,一时大意立陷危局,先机一失,形势险恶,除了闪避退走狂乱封架之外,还争乏力毫无反击的机会。

  在对方凶猛疯狂的快速冲刺下,险像环生,生死间不容发,发发可危,死神的阴影罩住了他,脱不出闪电似罩来的重重剑网。

  第四招,第五招……已退了三丈以外,仍然形势垂危。

  烈火剑客毕清泉一看不对,拔出了红光闪闪的长剑,一声暴叱,飞扑面上,情急拼命为友解危。

  辟邪剑候变招势,疯狂旋身反扑,势如烈风狂焰,剑影乍合。

  “铮铮!”剑鸣乍起,人影飞射。

  柏青山屹立原地,剑向前斜指,脸上神色庄严,但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虎目冷电四射,凛然不可侵犯。鬃角滚下数串汗珠,缓缓流至下颌。

  旋风剑客退出三丈外,脸色苍白。

  烈火剑客侧飞丈外,右腿旁衣裂血出,呼吸一阵紧,冷汗沁体。

  柏青山向禹大嫂沉静地叫道:“禹大嫂,把实情告诉你的师叔。”

  禹大嫂将刚才向柏青山所说的话重说一遍,然后柏青山接着道:“道长,山东一面之缘,情义尚在,因此在下一而再手下留情。从现在起,谁要再向孤儿寡妇下手,柏某眼中有情义在,手中剑却不知情义。禹大嫂,走!”

  不知何时开始的,四周己站了三十余名男女老少高手,但鸦雀无声,寂静如死。

  玄清道长长吁一口气,沉静地道:“贫道完全不知此事的内情,罪过罪过。贫道即返回杭州彻查此事,后会有期。”

  只片刻间,人群散去。

  到了小竿山下,进入一座树林,禹德突然向左侧一审,放下小主人改背为挟,一手叉住小中江的脖子,大喝道:“柏青山,你给我滚,向南走,不许回头。”

  变生仓促,柏青山大吃一惊,禹大嫂大骇,奔上狂叫:“禹德,你……”

  “站住!再上小主人便得死。”

  “天哪!你……”

  “你带了你的女儿,向东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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