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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小剑定神细看,也讶然道:“咦!是纪少堡主,啐!这种人无耻已极,不理他,我们快走。”

  他们走不掉了,纪少堡主已扬声叫:“柏兄,留步,你不能走。”

  西面至东面的小径中,也奔来五名青衣人,领先那人向湖滨狂叫道:“骆统领,屠旗主与程、原两位舵主,皆被姓柏的小子杀了,拼了他!”

  西面的湖湾驶来一艘快船,来势如箭,船上有十余名穿水靠的人,船距岸尚有两丈余,第一名大汉已飞跃而上。

  江家自设有码头,宅院距码头不远,三五起落,为首的三名大汉已扑向柏青山,怒吼如雷,三把分水刀破空而至。

  柏青山已别无选择,挥剑迎上,目光落在为首的大汉身上,只觉心中一动,忖道:“咦!这人的相貌好面善……”

  已不由他多想,双方已经接触。

  为首的是个年约半百的中年大汉,大马脸,山羊眼,雷公嘴,生了一个大酒糟鼻,一脸的面疱红红黑黑十分难看,是属于令人一见便难以或忘的人,这位仁兄一看清挥剑迎来的是柏青山,吃了一惊,不接招扭身侧窜,一刀后挥阻敌。

  另两人却凶猛地扑上,双刀左右齐出。

  “杀!”柏青山沉叱,招发“乱洒星罗”,剑芒如潮连续飞点,幻出千道电虹。

  柏青山接住了两名大汉,其他的人也赶到了,小剑像幽灵般从柏青山的身后窜出,一声娇叱“咔喳”两声,砍断了一名大汉两条腿。

  “啊……”狂叫声乍起,另一人被柏青山一剑刺入右胁。

  “杀啊!”小剑大叫,狂叫似的卷向后退的人。

  “铮”一声暴响,她崩开了一名大汉的剑,柏青山恰好赶到接应,一剑贯入那人的咽喉。

  一照面间,杀了三名,逃走了一名。

  其余的人心胆俱寒,呐喊一声,回身逃命,纷纷跃回船中。

  山羊眼长面疱的人,已先一步上了船,直着嗓子叫:“开船!开船快走!”

  船似劲矢离弦,如飞而去,岸上还有两名赶不及跃上,慌忙向水中一跳,往水下一钻,不见了。

  柏青山并不追赶,向飞掠而来的纪少堡主迎去。

  纪少堡主与三名爪牙首先进入广场,止步抱拳行礼道:“果然是柏兄,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的,你好。”

  柏青山冷冷一笑,剑眉深锁,并未理会纪少堡主话中的含义,似有所思。

  “柏爷,不理他,我们走。”小剑叫。

  柏青山虎目中神光倏然,大叫道:“哎呀!我记起来了,那家伙是东海神蛟的贼党,是龙须岛的悍贼,那次数十名海贼围攻时,有他在内,正好找他讨消息。”

  他回身追向码头,可是,贼船已早失了踪。

  小剑跟在他后面,急问道:“柏爷,有何要事?”

  “追那艘船。”他绕湖岸一面追一面答。

  纪少堡主先是一怔,不知他为何发疯般撤走,最后神智一清,大喝道:“柏青山,站住,你不想管费姑娘的死活吗?”

  柏青山一惊,火速止步扭头回望,尚无折返的举动。

  纪少堡主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阁下如果不管费姑娘的死活,你就请吧!”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亮声问。

  “你知道在下的意思。”纪少堡主冷冷地道。

  “在下不知道,你何不干脆说出来?柏某可没有工夫去猜你话中的意义,你不说在下就要走了。”

  “费心兰心落在本少堡主手中了。”纪少堡主得意扬扬地说。

  “什么?”

  “你要本少堡主说第二遍?”

  “柏某认为你在痴人说梦。”

  “好,给你看一样东西。”纪少堡主说,举手一挥。

  一名大汉将一只长布包打开,高举取出的雷琴。

  “你认识这具琴吗?”纪少堡主狞笑着问。

  柏青山大吃一惊,心中发冷,虎目中冷电乍视,一步步向纪少堡主走去,神色冷厉,显然已怒火上冲。

  小剑更是心胆俱裂,花容惨变,一声惊叫,急向前冲。

  柏青山一把将她拖住,低喝道:“定下心神,激动必定偾事,冷静些,一切有我。”

  他一步步向前迈进,神色肃穆宝相庄严。

  纪少堡主十二个人雁翅排开,严阵以待。

  万籁无声,寂静如死,只有柏青山与小剑稳健缓慢的脚步声,每一声皆十分沉重。他的目光不时落在雷琴与纪少堡主身上。

  终于,双方接近了。

  他的嘴角,出现了阴冷的怪笑线条。

  接近至一丈左右,他仍向前迈进。

  “站住!”纪少堡主沉叱。

  他不加理会,听若未闻,迈出了一大步。

  纪少堡主打一冷战,身不由己退了一步,吼道:“站住!不然在下……”

  他又迈出一步,冷冷一笑,辟邪剑发出了隐隐龙吟。

  纪少堡主急退两步,急叫道:“在下先毁雷琴,再下令杀费心兰,站住!”

  他哼了一声,又踏进一步。

  小剑却心向下沉,情不自禁打一冷战,下意识地站住了。

  纪少堡主高举左手,喝道:“准备碎琴。”

  柏青山终于失败了,止步屹立,沉声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东西!畜生也比你高尚三分。”

  “阁下出口伤人,你将会后悔。”纪少堡主色厉内荏地说。

  “说吧,你想要些什么?”柏青山厉声问。

  “你是不是不愿费姑娘送命?”纪少堡主反问。

  “不错。”

  “她就死不了。”

  “有何条件?”

  “当然有。”

  “这条件大概苛得让人难以接受了。”

  “正相反,容易得很。”

  “你就说吧。”

  “在下需要阁下的合作。”

  “合作?不是听命于你,接受阁下的驱策?”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毕竟咱们曾经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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