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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第二十六章 牧场风云

  二小姐带了两名男女从仆,循蹄迹向西追,追了六七里,牧地已尽,便是县城至州城的大道,蹄迹在此地消失,已被南来北往的车马痕迹所掩没了。

  大道上不时有车马往来,即使最高明的追踪能手,也无法找出痕迹,何况对方必定有意灭迹因此更是难以寻迹。

  车声辚辚,南面县城方向,驰来了一辆轻车,有三匹健马前后护送,不徐不疾向南行。

  那是一辆青色双头马车,一看便知不是本地的车辆,轮辐中等,车座不高,车厢没有任何标记,是大户人家而门第不高的自用轻车,车把式是个青衣大汉,雄壮魁梧粗眉大眼,驾车的技术十分高明熟练。

  护车的骑士是两男一女,两男一老一少,老的年约半百,一表非俗。小的年仅十五六,英俊健壮但稚气犹在,在车侧的少女骑士穿一身翡翠蓝骑装,年仅十三四,刚发育往上长,小得很,但脸庞秀丽之气外溢,一双明亮的大眼焕发出智慧的光芒,年纪虽小,已出落得清丽脱俗,已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儿。

  三老少未带兵刃,小丫头带了一只新百宝囊。

  二小姐失去了入侵者的踪迹,颇为暴躁,向从人说:“拦住那些人,问问看。”

  男从人应喏一声,驱坐骑当路驻马,迎面拦住去路,高叫道:“慢来,在下有事请教。”

  中年骑士举手示意令车停住,独自策马上前,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含笑问:“小哥有何指教?”

  “你们曾看到三个人骑了两匹马么?”

  “小哥问他们……”

  “他们是贼。”

  “贼?这……”

  “少废话。”男从人不客气地叫。

  中年人仍然微笑,不以为忤地说:“他们往南走了,追不上啦!”

  后面车旁的少女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厮的态度恶劣极了。”

  二小姐杏眼一翻,鞭梢一指,不悦地问:“小丫头,你说什么?”

  少女不是好相与的人,也不悦地说:“你耳朵又没聋,听不见本姑娘的话吗?”

  中年人扭头叫:“丫头,不可无礼。”

  可是,二小姐却哼了一声,驱马向少女冲去,叫道:“本姑娘要教训你。”

  少年人大为不满,叫道:“小妹,打她下来。”

  双方相距甚近,马一冲便至,谁也无法阻止双方接触,眼看两人难免动手。

  高踞车座的车把式突然长鞭一抖,鞭梢夭矫如龙,“叭”一声在二小姐的马额前发出暴晌,手法之准之熟,令人大叹观止。

  二小姐的马受惊,突然人立而起。

  中年人举手一挥,叫道:“走吧,不许生事。”

  车与马几乎同时前冲,向北绝尘而去。

  二小姐总算骑术高明,未被摔下马来,勒住坐骑向男从人叫:“跟上去,探明他们的落脚处火速返报。”

  男从人应喏一声,策马走了。

  二小姐气呼呼地又向女从人叫:“回去,带人来找他们算帐。”

  女从人苦笑道:“小姐,这些人……”

  “他们跑不远的。”

  “小婢是说这些人不好招惹,一个赶车的已经够高明,其他的人……”

  “你少废话,走!”

  车马过了三槐集,并未停留,向星河庄走了。

  三人都发觉有人跟踪,但毫不介意,仍然不徐不疾地赶路,不加理睬。

  星河庄在望,大道通过庄西,有一条路岔入西庄门,路两侧槐树成荫。

  车马折入岔道,直向西庄门驰去。

  庄的栅门外,有一名老苍头把守,看到车马折入,不由一怔,自语道:“定是庄主的客人造访……唔!像是山东地境的轻车,定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车马到了,老苍头迎出叫:“缓下坐骑,诸位是……”

  中年人在三丈外下马,牵着坐骑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封拜贴递过说:“在下山东柏明伦率子女,前来拜望庄主邓二爷,相烦通报,感激不尽。”

  老苍头接过名贴,拉开栅门笑道:“柏爷请进,先到里面安顿,小老儿即派人前往禀报,请吧。”

  “有劳大叔了。”中年人客气地说。

  老少三人下马入庄,轻车也灵快地驰入庄门。

  一箭外便是庄主邓星河的大宅。

  不久,瞎了一只左眼的独眼灵官邓星河,带了两名庄了急急奔来,大叫道:“明伦兄,今天吹的什么风?”

  柏明伦呵呵笑,将缰绳交给老苍头,迎上笑道:“呵呵!东北风,兄弟从山东来,多年不见星河兄像是发福了,大概万事如意养尊处优……”

  “哈哈!明伦兄,不要挖苦人了,快到屋中相见。”

  柏明伦笑向一双少年男女说:“孩子们,过来,见过邓二叔。”又向邓二爷说:“这是小犬青岱,小女绮玉,星河兄请多关照。”

  青岱、绮玉双双上前行礼,齐向邓二爷请安。

  邓二爷受礼捻须大笑,赞道:“好一对灵秀的金童玉女,明伦兄,我好羡慕你。我只有一只眼睛,已看得心中舒坦万分,衷诚为老友贺。”

  “星河兄,你那双佳儿女必定更为出色哩!小孩子嘛,不要奖坏了他们。”

  “明伦兄,车中……”

  “车中有兄弟一位侄女,不是武林中人,车能进入阶下么?”

  “什么话?老天,你尽给我客气。车放内院,贤侄女可先至内院由拙荆招呼,咱们这就到屋里一叙。”

  “星河兄,南面六七里地,那一片广大牧地谁是主人?”

  邓二爷脸色一变,讶然问:“明伦兄,你与他们有冲突?”

  “他们在追贼,一位女郎问话的口气太狂傲,孩子们看不惯顶了她几句,她竟派人跟下来了呢。”

  “哦!那倒无所谓。”

  “那些人可怕么?”

  “没什么。”邓二爷支唔着说。

  “呵呵!星河兄,你的脸色都变了,还说没什么?”柏明伦故作轻松地说。

  邓二爷吁出一口长气,沉重地说:“那人是南海之鳌洪海,目下改姓王,名环,已落业十余年。”

  柏明伦虎目放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老捕头居然与隐身退休的强盗为邻,你就不怕外界蜚语流长说闲话?哈哈!你们到底谁在计算谁?”

  邓二爷一面向堂屋走,一面摇头苦笑道:“老实说,兄弟等于是坐在火山口子上,你老兄还有心情打趣?”

  “怎么?他不规矩?”

  “在五百里之内,他倒还规矩,但狗怎能不吃屎?”

  “在外作案?抑或是坐地分赃?”

  “爪牙仍在东南海做强盗买卖,赃物一年半载便往此地送。他一家子改头换面,完全脱身事外。”

  “高明。”

  “海盗开牧场,这是他成功之处。”

  “你不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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