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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我一点也没绝望。”黑煞女魅将酒杯送到他口边:“你那一剑偷袭,连一根汗毛也伤不了他,却居然说这种大话,不知是何居心?”

  “你只看到我用剑,哈哈哈……”公孙英狂笑,笑完喝干了杯中酒。

  “哦!你另用了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他死定了。”

  “我不会相信你的大话。奇怪,他的身法不可思议,欧阳一刀居然防卫不了自己的顶门,可知他凌空搏击的身法神乎其神,不知他的师承……”

  “天下武林的空中搏击术,近百年来以三大派流称雄江湖。”公孙英卖弄自己的见闻:“龙腾燕搏鹰翻云。龙,是九现云龙顾全武。燕,是凌波燕凌云;鹰,指天下七支鹰。姓张的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字快,侥幸而已,屁的师承。”

  “哼!你不要小看了他,我疑心他是七支鹰的传人。”

  黑煞女魅持相反的看法:“我旁观者清,他那拳腿前越时弹腿一击,就是猎鹰搏兔的招术。普通的野鹰,搏兔用抓而不会弹腿将兔击昏,所以有时候反而会被强悍的野兔拼个两败俱伤,野鹰的利爪无法抽拔而堕地。训练过的猎鹰则不用爪抓,用爪弹击,一击即冲天而起,让击昏的兔由猎犬啣交主人。张允中那一击,就是猎鹰击兔的绝技。”

  “你是说……”

  “他是七支鹰中的一支,所调教出来的传人。”黑煞女魅肯定地说:“假使他存心要欧阳一刀的老命,欧阳一刀的脑袋早就破碎了。”

  “不管他是什么人调教出来的门人,反正他已经死了,哼!你还怀着他会来救你的希望?”

  “你胆敢抗拒?好,我叫几个人来剥光你。”公孙英拍桌而起。

  “算你狠。”黑煞女魅屈服了,愤然解裙:“你还没成为可以翻云覆雨的巨豪大擘,就有这种奴役天下的乖戾荒谬念头,你如果能成功,那真是老天爷瞎了眼。”

  “我告诉你,老天爷是势利眼,只会帮助成功的人。”公孙英傲然地说:“要不了几年,我一定可以成为江湖道领袖群伦,发施号令的霸主。唔!你在看什么?”

  黑煞女魅的目光,落在那闭好的窗户上。

  “看你现在的霸王嘴脸呀!”黑煞女魅收回目光,毫无羞态地脱除黑色的窄袖子外衣:“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我不在乎你怎样污辱我。我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到看你成为霸王的一天,或者看你的尸骨化为尘土……”

  公孙英勃然大怒,冲上先给她两个耳光,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向后下方拖,噗嗤一声裂帛响,撕破她的胸围子,椒乳脱颖而出。

  “你给我听清楚了,贱人。”公孙英凶狠地说:“你诅咒我没有用,你永远没有机会看到我的尸骨化为尘土,因为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之后,我将偕同百了谷的美丽女人扬威江湖。你的姿色只能算六七分,我身边的女人必须是绝色,所以我要把你留在庄中,留给我爹那些手下快活,你能屈辱地活得多久?哼!”

  闭上的窗户,不知何时已悄然而启。

  窗外,站着女扮男装的小书生张三。

  “你这贱狗!你只会欺侮女人。”小书生张三破口大骂,皮面具不能表达喜怒哀乐,但语气已可清楚地表达愤怒:“你给我滚出来,小爷我要剥你的皮”公孙英吃了一惊,推开半裸的黑煞女魅。

  “杭姥姥!”公孙英向闭上的房门大叫:“外面的人怎么了?都死了不成?”

  “这是你未来江湖霸主的面目吗?一有事就呼爷叫娘。”小书生张三嘲弄地说:“你怎么不躲在你娘的裙下求庇护?你这卑贱的狗!”

  公孙英愤怒如狂,飞起一脚,先将一张凳子踢得向窗户飞砸,在凳撞及窗框轰然崩裂声中,拔剑向窗口冲去。

  “铮”一声暴响,伸出窗的剑被小书生一剑格偏。

  一团青绿色的物体恰在这时从窗外飞入,快得令人目眩,无法躲避,噗一声响,击中公孙英的胸口。

  是荷叶包着一团烂泥。

  公孙英成了个又脏又臭的泥人。

  同一瞬间,八指仙婆杭姥姥撞开房门冲入。

  “外面强敌四至……哎呀……”八指仙婆骇然惊呼,砰一声响,几乎被向后退的公孙英所撞翻。

  小书生张三仗剑穿窗而入,后面一双老夫妇紧随跃进,无畏地登堂入室。

  公孙英的脸上被污泥溅及,双目难睁,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先逃命再说,撞开了八指仙婆,一跃出门走了。

  强敌无声无息深入中枢,外围的警戒居然毫无警兆发出,可知来人必定极为可怕,敌势不明,岂能逞强冒险?

  先脱身离开险地再说,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八指仙婆就不够聪明了,大喝一声,仓卒间挥杖向小书生拦腰扫去。

  黑煞女魅惶急地拾衣裙遮羞,失去逃走的机会。

  随在小书生身后的老太婆突然加速超越,寿星杖恰好接住了龙首杖,当一声金铁震鸣,八指仙婆像喝醉了酒,歪歪斜斜向侧飞撞,在砰然大震击中,身躯凶猛地撞在砖墙上,房屋摇摇,反弹倒地蓦尔昏厥。

  高大的老人,随在小书生身后,追出房外去了。

  “你,你不是黑煞女魅吗?”老太婆沉声问。

  “是……是的。”黑煞女魅狼狈地穿衣,悚然地答。

  老太婆一杖把大名鼎鼎的八指仙婆震飞,撞昏,那还了得?要是给她一杖,不把她打成两段才是怪事。

  “老身捉住了返回三山别庄的报信人,他说他们的大少庄主杀了张允中,是真是假?”老太婆厉声问。

  “见鬼!”黑煞女魅说:“可是,恐怕其中另有隐情,你们必须捉住公孙英那狗东西,才能明白是真是假。”

  “怎么一回事?”

  黑煞女魅将公孙英偷袭张允中的经过,详细地说了。

  “好,你走吧!你可以摆脱公孙英小狗了。”老太婆宽心地说。

  “老前辈,我还不能摆脱他。”黑煞女魅苦笑。

  “为何?”

  “那小畜生是玩毒的行家,我被逼服了定时毒药,每三天要向他讨一次解药,解药之内文有另一份毒药。我要是能走,早就走了。”

  “这……”

  “我认了命。”黑煞女魅咬牙说:“要死,我会和他同归于尽,时机未至,我忍受得了。”

  “好吧!老身不勉强你。”老太婆黯然说,摇摇头出门走了。

  黑煞女魅正要举步出房,目光突又落在昏迷的八指仙婆身上,银牙一咬,眉梢眼角煞气怒涌。

  她奔出房四面察看,外面鬼影俱无。侧耳倾听,远处传来两声惨号,有人被杀了,恶斗已远离小屋。

  她转身入室,闭上了房门,先拉脱八指仙婆的肘关节,再扭断双膝的大筋。

  八指仙婆醒来时,只感到头晕目眩,手脚痛楚难当,不自禁地呻吟叫痛。

  “老虔婆,你完全清醒了吗?”黑煞女魅咬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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